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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仪亲昵地挽着她,笑道:“神婆,你可不可以帮他找一个人?”
她指着我,神婆看向我,眸子动了动,依旧和蔼可亲:“你想找谁?”
我上前一步,道:“我想找一位隐居在古佛山的人。.”
“哦?我帮你看看。”说完,她便重新闭眼,楚清仪起身离开她,好像生怕打扰到她一样。“她这是在干吗?”我看着走过来的楚清仪。
“嘘…”楚清仪对我做出噤声的动作,小声道:“神婆在用天眼帮你找她,这个时候谁也不能打扰她。”我明白地点点头,又看向神婆,她那样子还真有点玄乎。
过了会儿,她终于睁开眼,眼中有了清明之色。“你要找的那个人非一般人,你找不到他的。”
我反问道:“为何找不到?”
她只说了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既然如此,小生先行告退,打扰神婆了。”说完,我便转身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见到楚清仪时眼里有惊讶之色,后来见到我时,眼里又有异样之色,这些神色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我看到了,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个简单的神婆。
“公子,等等!”
我刚走出门,楚清仪便追了上来。“怎么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道:“真是对不起,我还以为神婆会帮你找到那个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没关系,神婆会那样说自有她的道理,我再去找找看,如果真的找不到,那便算了。”我心想:反正我也没指望神婆帮自己找到,就当是听她胡言乱语了一番。
“不过,公子真的要上古佛山找人吗?”她面露忧色。
“是啊”
“既然如此,公子上山后可要小心一点,山上有一伙山贼,经常打过路人的主意,如果被他们抓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古佛山里还有山贼,这座山可真稀奇,什么都可以跟它扯上关系。不过我才不怕山贼,因为有武功高强的龙曜在。“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清仪?原来你在这啊,害本官好找!”这个猥琐的声音不是那个县令还会是谁?
清仪赶紧躲在我身后,我双手环抱,扬眉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猥琐县令道:“你又想抓她走?没门!况且,你现在是一个人,不会想被我揍成猪头吧?”
他或许是想到那些兵差被我揍成猪头的样子,面露惊色。.“本官只是关心一下清仪,并无它意。”
“收起你的虚伪的关心,她不需要。”然后,我对着楚清仪道:“清仪,我们快走,这里的疯狗特别多,呆不得。”
于是,我带着她趾高气扬地走过县令身边,没再看他一眼。
我们一出居安堂,便有人慌张地跑过来,对楚清仪道:“清仪啊,我总算找到你了,你家现在被人砸得差不多了,你还不快回去?!”
她一听完就马上跑了,我想了想,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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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房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这就是我现在看到的景象。“弟弟!”清仪大叫一声,跑向一个缩在角落的男孩,然后紧紧抱住他。“弟弟,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她紧张地检查着他的身体,发现他的手腕上有很多红印,像是被人狠狠抓过留下的。
这时,一个很像痞子的人走向她,流里流气道:“别担心,我只是抓了一下他的手,谁叫他想逃跑。”
清仪抬头,狠狠地瞪着他,眼里似乎有泪光。“你要打要骂冲我来,不许动我弟弟!”
他蹲下,单指挑着她的下巴。“啧啧,你这幅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接着,他语气变狠:“要是你爹还拿不出钱来还赌债,别怪我拿你抵债。”
她一把打开他的手,坚定道:“你休想!”
“有脾气,我喜欢。”他又摸了她的脸,起身对着屋里的另外几个大汉道:“你们,把她给我带走。”
“姐姐…姐姐…”男孩在她怀里惊慌地叫唤着,她把他抱得更紧,道:“别担心,姐姐会保护你的。”可是,她话刚落音,便有人把她抓起,她不得不离开男孩。
“你们放开我!”她拼命挣扎,可是相当于以卵击石,毫无用处。
门口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但没有人上前阻止那些人。他们抓着她走到门口,我挡在前面,纹丝未动。
“快给老子滚开!”那个痞子不爽地看着我。
我冷眼看着他,嘲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名女,你还真不把王法看在眼里啊。”
“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识相的话就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抓走!”
楚清仪见来人是我,眼泛柔光。“公子……”我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对着痞子挑眉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嘛,我给你便是。”我扔给他一袋钱,又道:“这些钱,足够还她爹的赌债了吧?”
他打开钱袋看了看,脸上的凶狠的表情不复存在。“这些钱勉强够了。”
“那还不放人?”
他摆摆手,楚清仪立刻被放了。“姐姐!”男孩扑到她怀里,低声啜泣。
“今日,算你走运,不过,你替我告诉你爹一声,以后没钱就不要来赌庄,否则下次可没这么好解决了,走。”他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楚清仪顿时松了口气。
她看向我,道:“多谢公子仗义相助,那些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摇摇头:“不用了,你还是好好照顾你弟弟吧,他看上去精神不好。”
我看着她怀里的男孩,他脸色苍白,嘴唇无色,像是得了什么病。我又递给她一袋钱,道:“这些钱你用来自己生活,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
“这怎么行?我不能接受这些,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了,要是再收你的钱,我会良心不安的。”她一口拒绝。
我硬把钱塞在她手里:“就算你不需要,你弟弟也需要吧?”
她低头看他,不自主地咬着下嘴唇,也没有再拒绝。过了会,她抬头,眸如天山上的雪,纯澈干净。“这些钱就当我借公子的,以后一定会还给公子。”
“这样也行。”说着,我蹲下来,看着那个男孩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弱弱地看着我,脸上的怯意还没褪去。“楚…楚眠”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你的名字真好听,就跟你人一样舒服。我叫君少卿,你要是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天都找我,还有,小小男子汉,不可以轻易掉泪,否则会被人笑话的。如果你想保护你姐姐的话,就得收起眼泪,学会本领,勇敢地击退坏人,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楚眠,知道了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后擦掉眼泪,声音清亮:“嗯!我知道了!”这跟之前缩在角落的样子还真是两个样子。
“真乖!”
他看上去很柔弱,但骨子里有一股傲气,我没到自己的这番话会成为开启他心中大门的钥匙,也没想到他会成为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浪迹天涯,或是,亡命天涯。
“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我起身道。
“公子,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你整理屋子吧,我自己走便是。说完,我转身就走,刚好看见一个老汉朝这边走来,他也看到了我,面露惊讶之色。
“爹,你到哪去了?!刚才那伙人又来家里了。”清仪居然唤他为爹。
原来,他就是她的爹,那灰头土脸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赌鬼。
他跑过来道:“你们没事吧?”然后,又看着我,问:“他是谁?”
“我差点被他们带走了,幸好这位公子救了我。”
她爹眉头一皱,道:“你怎么能让陌生男子进家里?”“可是爹,他……”“不要说了,快进去,快进去。”他不顾她的解释,推着她和楚眠进了屋。
我无奈地耸耸肩,离开此地。她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我的问题还没解决:现在到哪去找龙曜?天色越来越暗,我走在一条无人的小道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突然,我闻到一阵奇异的清香,这个香味好熟悉,我绝对在哪闻过,是在哪呢?想着想着,我觉得自己有点困,眼前的景物也慢慢变模糊,然后便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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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小屋子,这里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墙上挂着一副奇形怪状的画,像是鬼符,屋里只有一展油灯,发着微弱的光,却照亮了整间屋子。这是哪?我又怎么会在这?我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头还是有点晕。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风声,或许,说是哭声更为准确,因为它很低沉,断断续续,令人听了毛骨悚然。这个哭声我记得,是在忘归楼的柴房里和冷茗曦的床下听过的那个哭声,绝对没错。这么说来,接下来便会有……我悬着一颗心环视着屋内,果真在窗外见到一个白发白衣的似鬼非鬼的人,她就是我在冷茗曦的床下见到的那个噬血鬼!
在这一瞬间,我算是明白为何会有姑娘变成干尸了,原来都是她在作祟!
她突然笑了,嘴里的獠牙显露出来,煞是恐怖。我紧紧地握住床板,想下床,却毫无力气。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向自己靠近,还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明白自己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成为她的嘴下冤魂,不过,我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要不然化做鬼了找谁报仇?
她没回答我,俯身望着我,我能清楚地看见她因兴奋而变形的脸,以及眼里的异样神色。
我虚弱地倒下,看着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的獠牙,绝望地闭上眼。
暮之…我死前想到的居然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