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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罢,女子围了过来,按照李显的吩咐一直给周子明喂菜倒酒,周子明则是来者不拒,趁机揩油。李雪颜一直在旁边赔笑不说话,几坛子酒下去,周子明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李显示意三人不要停,继续灌,终于,周子明倒下了。李雪颜担心他是假醉酒来试探自己。
“周大人,您怎么就趴下了,起来咱们继续喝呀。”
“不行了不行了,李贤侄,我实在是喝不下了。”
“那留晚辈一个人独饮多没意思。”
说着,周子明已经呼呼大睡了,李雪颜看他不像是装的,便让姑娘们将他抬到内室去了。
“你们可要好好伺候周大人,银子明日上状元府领便是。”
“是。”
李显由另外一个女子搀扶着出了门,一出门他便钻出那个女子的怀抱。
“姑娘今夜便在隔壁房间睡下吧,这一层本官都包下来了,你可安心睡下,时候不早了,本官也去休息了。”
“大人,就让小蝶伺候您吧。”
“别别,本官习惯一个人睡,一切按计划就好。”
“大人您是不是嫌弃小蝶呀?小蝶虽出身青楼,但也知礼义廉耻,一直守身如玉,只为将来找个好人家。”
“不是,在我眼里世人都是平等的,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但我心在朝野,不曾想过儿女私情,怕是要辜负姑娘你的一番好意了。”
小蝶一脸的心痛,李雪颜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大家同为女子,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更给不了她未来。
“小蝶知道大人是个好人,小蝶不求别的,只求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算做个同房的丫鬟小蝶也愿意。”
“小蝶,你要是厌倦的现在的生活我可以帮你赎身,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或者找个好人家嫁了,你跟我是没有好下场的,伴君如伴虎,我虽然一时风光,难保日后不会惹怒皇上人头落地。”
“小蝶不是怕死之人。”
“你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考虑,等这件事交了差我再给你一个答复。”
“好,我等候大人的消息。”
二人的对话被屋子里的元景炎听得清清楚楚,一想到李显要是真的娶了那女子,他心中就一阵堵,自己这是怎么了?李雪颜准备就近找个房间休息,正巧选中了元景炎所在的屋子,她推门而入,屋子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就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察觉身后有人,来不及叫喊嘴巴已经被堵住了。
“别叫,是本王。”
李雪颜心中一闪失落,要是换做以前,她早就能闻出他身上的茶香了,如今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陌生的味道。李雪颜死命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黑夜中她准确无误的看着元景炎漆黑的双眼。
“你怎么在这?”
“本王担心你吃饭没钱付银子,特地送银子来了,没想到你竟然包场,李大人出手还真阔气。”
“反正这帐都记在皇上头上,我不替他多花一些我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父皇怎么选中你这个‘大奸臣’,桌子上是一千两银子,应该够了,你拿去将饭钱付了,咱们一同回府吧。”
“什么叫一同回府,咱们不同路,况且我今晚不打算回去了,我要是走了,周子明明日一早醒来定会起疑心的。”
“你的意思是你今晚要睡在这里?”
“是呀,我一个人有何不可?”
“你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半夜有人行刺还是如同杀猪般一刀解决,到时候贪官没有揪出来,李大人你却年纪轻轻送了命。”
“狗嘴吐不出象牙,时候不早了,我要歇息了,三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
“要是你求本王,本王可以考虑留下来陪你。”
“我可不想明日被王妃娘娘眼神杀死,求您快走吧,你待在这里我根本无法安睡,我是病人,求您发发慈悲。”
“你……罢了,既然如此那就留你在这送死好了。”
说完,元景炎便摔袖而去,刚出醉仙楼,张巡便迎了过来。
“王爷,咱们这是回府去吗?”
“今晚你不必跟随我回去了,留在这里保护好李显,本王担心今夜会有人前来行刺。”
“这么晚了您一人回府不安全,要不属下送您回去再回来就是。”
“不必了,来回路程太远耽误时间,还没有人大胆到赶在皇城对本王下手。”
元景炎说的话从来都没有回旋的余地,既然他这么说了,张巡只好照办,目送自家王爷骑马离去,张巡跃上了三楼。其实他越看李显越觉得他的秉性像极了李雪颜,但体格似乎要比李姑娘来的瘦小一些,但是他是男儿身,张巡全当自己多想了。漫漫长夜转眼便是天亮,李雪颜趁着大家都还未苏醒躲进了蝶儿的房间,一切都按照计划发展。
“这是哪,李大人呢?”
周子明从床上坐起身来,看了看不着寸缕的自己,还有身边躺着的女子,努力回想着昨夜的事情,奈何宿醉太厉害了,他竟然丝毫都回忆不起来。
“大人,您醒了,奴家伺候您穿衣洗漱吧。”
“我问你,李大人呢?”
“李大人与小蝶姑娘在隔壁房间呢,昨夜是奴婢服侍大人您的。”
说着,女子娇羞的低下了头,周子明穿好衣服来不及梳洗就跑去隔壁房间开门,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里衣的男子开了门,这是还未睡醒的李显。
“这是哪,周大人怎么在晚辈府上?”
“李贤侄,这是醉仙楼呀,咱们二人昨夜在这喝醉便在这歇下了。”
“醉仙楼?对对,咱们昨夜喝酒来着,后来呢?”
“后来大人您喝醉了,是奴家扶您进房休息的。”
小蝶一副娇羞的样子走出来,给二人行礼之后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显。
“大人,您可要对奴家负责呀,奴家现在可是您的人了?”
“我的人?不可不可,我家中已经有未婚妻了,不能娶你。”
“你……你玷污了我的身子还想赖账,奴家要去官府告你。”
“我……周大人,你快帮下官说几句话呀。”
“小蝶姑娘,不如由本官说一句,李显李大人是当今的新科状元,深受皇上器重,日后他的婚事定是由皇上做主的,到时候岂容得下你?听我一句劝,赎身离去吧,找个好人家过安稳的生活。”
“我已经没了清白之身,好人家岂还会要我,我不求别的,就算给李大人当丫鬟我也是愿意的。”
“李贤侄,既然小蝶姑娘这么说,再拒绝怕是有些不近人情了,不如你就将这艺妓赎身带回府里当个丫鬟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传到皇上耳中,到时候影响你的仕途。”
“看来也唯有如此了,可是晚辈身上带的银子不够,无法替她赎身呀。”
“此事就交于我来办吧,李贤侄大可放心。”
“那就多谢周大人了,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晚辈牢记心中。”
“时候不早了,官服还在府里,李贤侄,咱们还是早些回府换衣服吧。”
“好好。”
李雪颜上马仓皇而逃,周子明看着李显的背影嘴角满是笑意,说什么新科状元清廉铁面无私,还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此人胆小怕事,迟早是自己这边的人,如今他也算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了,日后要是敢违背自己的意思,他便可将此事上奏给皇上,虽不是什么大罪,却也能告他一个同流合污。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小的帮你备好了官府,您套上便可去上朝了,等等,哪来的一股酒味?”
“是我昨夜打翻了酒杯撒在衣服上留下的味道,算了,来不及了。”
李雪颜褪去外衣直接在院子里套上了官府,路过的丫鬟纷纷红了脸躲避开来,李雪颜觉得自己倒是越来越像男子了,一点都不讲究。穿戴好之后她便跃上了马,朝皇宫而去。
“皇上,下官有本启奏。”
“准奏。”
“启禀皇上,这是匈奴国的可汗派人送来的书信,请皇上过目。”
此人是元梁国的使臣,专门掌管与其他国家往来的书信,代为转交给皇帝,元景帝翻开文书,原来是匈奴可汗怕自己的公主在元梁国受委屈,催婚来了,此事他还真做不了主,元景炎虽然失忆了,可是性子丝毫没变,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逼都没有用。
“下官觉得匈奴国的公主下榻在三王爷府许久了,皇上您看要不什么时候找个吉利的日子将她与三王爷的婚事办了?”
李雪颜心中咯噔一下,她不自觉的瞥向元景炎,发现他正巧也看着自己,吓得李雪颜赶紧低下头。只听元景炎似笑非笑的说道。
“没想到使臣大人还管起本王的婚事来了,这是本王自己的家事,旁人不必多言。”
“下官多言,请三王爷恕罪。”
“好了,以后此等事情就不必上奏了,直接送去三王爷府吧。”
“是是,下官明白。”
一散朝,李雪颜便匆匆离去,丝毫不留机会给元景炎上前来搭讪,没想到躲得了元景炎,躲不了元景弘,他一脚便拦住了自己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