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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夜雪的见面分外艰涩,我全身都在颤抖,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一兵一卒,我甚至有些恨他:你就如此相信我吗?若是我想要杀死你,你以为就凭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和我对抗吗?更何况我这边还有你的师父墨千形,就他一个人都足以一副你了。
紫眸银发,少年翻身下马,脚步微跛地走向我,眼神炽烈地盯着我,好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眼中,他眼中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我。
“夜雪,等一下,不要再往前走了!”
他瘦了,黑了,就像夜阳一样,他身上紫色的铠甲全都被鲜血染红,银白色的长发未束,被风散乱地吹起来,上面同样沾染了血迹,可见战斗有多么残酷,至此我才死心的确认:记忆中心心念念的少年其实早已蜕变成一个深沉稳重、智计绝伦的男子,只有我固执地依旧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夜雪的声音低沉沙哑,平日里殷红的薄唇早已是干裂起皮,我心里一疼,看来他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雪儿求求你,求求你先等一下好吗?我有话要和你说,等我说完你再过来好吗?”我近乎哀求地看着他,身子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脚踩在身后万丈悬崖边上,有石子从悬崖上滚下去,片刻之间没了声息。
“姑姑小心!”旁边夜阳担忧的声音传来,我后退的步子一下停下来。
夜雪脸色紧张地盯着我后退的脚,身子猛地停下,脸色悲凉地看着我:“为什么?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仅仅是我离你近一点你就忍受不了了吗?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也不肯让我靠近你半分。”
我没有反驳他的话,心里痛苦地纠结成一团:“夜雪,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是!我知道。”夜雪咆哮一声,跛足在地上抬脚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好像一只被原地困住的野兽想要挣脱桎梏却找不到方向,“你不就是想要我停止战争吗?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
他猛地顿住步子,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裳儿我停止战争,现在就停止,你到我这边来好不好,我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我绝望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地冷笑,“我们有家可回吗?你明明知道我夺了你的皇帝宝座,抢了你一统三国的丰功伟绩还要跟我回家?你是真傻,还是以为我是个傻子?”
“裳儿我不在乎,你知道的,皇位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从小就是,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不管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啊!”
夜雪情绪激动地猛地向前两步,想要走到我身边来。
“不要过来!”我大喝一声,脚踩在悬崖边上,身子随风摇摇欲坠。
“好,我不过去,你不要再往后退了,求求你,不要再往后退了……”
夜雪眼神惊恐万分地看着我,缓缓地后退了两步,削瘦的身影孤寂万分。
“裳儿,我爱你,你知道我爱你,从小就爱你,别说是你做了北旸国的皇帝,就算是你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双手送给你。求求你,你不要这样,我想和你在一起,每一天每一秒都想和你在一起,什么皇位,什么统一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两个人找一处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过平凡普通的生活好不好,就好像我们在雪山山谷里那样,你做饭我打猎,好不好?”
“雪儿,对不起,那样的日子我曾经拥有过,可惜却被你完全给毁了。当初在雪谷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吗?沈岸夫妇也是你早就安排在那里的,就等着我这个傻瓜走入你精心布置好的圈套里对不对?还有后来你在皇宫里看着我为你,整日里埋首帮你处理朝政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嘲笑我笨,嘲笑我傻,哈哈哈……这样心机深沉的你要我怎么敢和你去过什么隐居的生活,我真怕自己刚把到手的帝位一放,你立马就会毫不留情地抢过去!”
夜雪听着我的话,眼神沉痛而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他那样的表情让我心里一阵揪痛,却依旧继续毫不留情地说下去:“雪儿,陵霜是你杀的吧,是你把他药瓶中的灵药换成了毒药吧!”
“裳儿我没有……”
夜雪急切地想要开口辩解,我却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雪儿,八年前我骗了你,让你弑父篡位为我全家报仇,你应该恨我报复我;但是你不该对陵霜下毒,他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苦那样害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又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冷冷地瞅着他,一副恨他入骨的模样,心里却痛苦不堪,强自压下胸口漫上来的一股血腥味,我转身面对着云雾弥漫的悬崖,清冷地开口:“夜雪你我缘分已尽,我害了你会用自己的命来偿还,至于你欠了陵霜的,我希望你用停止战争来偿还,若你是真心的爱过我,就请你活着为你造下的这些杀戮赎罪吧!”
我背对着他,脸上早已泪迹斑斑,却强忍着不回头,不去看他的表情是什么,我想要是我看到了他此刻的表情,一定会舍不得说这些狠话的吧!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已是油尽灯枯,就算是活着,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阻碍,根本就不可能会再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让你们兄弟两个人停战的使命我已经完成,或许我真的该走了。
“裳儿,你想做什么?”夜雪声音剧烈的颤抖,几乎语不成调,他快速向前两步想要靠近我身边,却被我重新落在悬崖边的脚吓得停住。
站在旁边的夜阳也发觉到不对劲,急急忙忙地上前站在夜雪的身边,紧张地看着我:“小姑姑,你不要做傻事,雪儿虽然从小做事狠厉,但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是他做过的事情都会承认。既然他不肯承认秣陵霜中毒的事情是他做的,那肯定就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我们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好吗?小姑姑你快点过来,悬崖边太危险了,你过来我们再谈好不好?”
“夜阳,对不起……”我眼神淡漠地看着他。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裳儿,求求你……”夜雪看着我几乎凭空站在悬崖边的样子整个人像个孩子一样仓皇,他一把揪住走到身边的夜阳的衣袖,就好像幼童依赖自己的亲人一般,慌乱地椅着,“皇兄,你让小姑姑下来,下来好不好?”
这声‘皇兄’一出口,我和夜阳身上都是一震,没想到这么多年再一次听到夜雪叫夜阳皇兄居然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