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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不知何时垂挂了无数的纱幔,房间中的下人都被杭天御支开,他并没有跟着进去,站在房间门口,抬起手指向那隐隐约约,被纱幔覆盖住的床。
一步踏进,他发现自己的手心渗满了汗水,紧握双拳,甚至有些发抖,他立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出步伐,内心的慌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清儿…你看看你娘亲,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心里最念叨的就是你,最心疼的也是你,最有亏欠的…也是你,现在,她已经快不行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再见你一面。”说着,他轻轻一推杭清风的后背,看着他牵扯的脚步,缓缓前行,杭天御这才将房间门关上,自己并不想跟上去,但是他也没有选择离去,而是守候在门外,倚靠着闭目沉思,他轻叹,露出了十分疲倦的面容。
每接近一步,杭清风便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了一般,但是他的内心,却异常的平静,他双目凝视着前方,眉宇渐渐靠拢,穿过纱幔,床榻上的人影愈来愈清晰。
他的喉咙有些哽咽,看着眼前最后一层的纱幔,他却没有伸手将它挽起,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已经逐渐能够清晰的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看不清其面容,但杭清风能够感觉到,她醒着。
“你…”他此时,脑子里十分混乱:“你是…我娘…吗?”
只见纱幔上的人影动了动,目光似乎看向他这边:“清儿,你来啦…”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在杭清风的记忆中,她的声音十分动听,恍如出谷的黄莺一般,可是现在……
就算如此,杭清风还是能够认出她来,因为,只有她,在喊自己的时候,会这么的温柔与怜惜,他再也按不住心了,只感觉眼眶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中涌出,是他怎么也预制不住的。
杭清风一把将眼前遮挡住他视线的纱幔扯下,渐渐的,一张衰竭的面容呈现在他眼下,他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床榻前,双膝一屈,跪到了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泪水滴滴滑落,温热温热的。
“娘…”他喉声十分的哽咽,这么多年来,不只是她对他有亏欠,自己也是,可是还好,娘亲并没有死,她还活着,安全无恙的活到了现在,多少让他的内心好受些。
泪水滴滴侵染着苏迟暮的衣裳,充满的是对她无止境的思念,还有这么多年来对悬崖上所发生的事情照成的煎熬,其中,还有太多太多的苦。
“傻孩子,你怎么哭了,是那邻家的孝又欺负你了吗?”她想要抬起手,浑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是,素迟暮见到他为什么能够认出他来,而且,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感觉到讶异,反而表现的这好像杭清风似乎未曾离开她,而且,那记忆还停留在他幼时居住在娘亲娘家时的事。
“没有,没有,只是,我太想你了。”他匆忙将泪水擦拭干净,反手握住苏迟暮的手腕,她的脉搏十分薄弱,不仅如此,他发现,素迟暮身上,没有半点人类的气息,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个人的杰作。
素迟暮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妖兽,人类的血液早已消失殆尽,可是就算如此,身体的本质,依旧是人类,所以难免会有病痛,庆幸的是,这不会是素迟暮的大劫,但是杭清风却满心的失望。
“娘,我一定会救你的。”他松开了素迟暮的手,从怀中掏出了那颗黑色珠子,紧紧的握在手中,浓眉紧蹙,神情有说不出的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