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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幼圆以为她又使诈,目远望中突然道:“我依稀记得,你们学堂的那个夫子说百秀节是在下月初九,九月初九重阳登高倒是个好日子……”
路伊白一个激灵忽然觉得胸口不疼了,瞬间无比清明,打断他的话赶紧道:“是啊是啊,你看最好的人选不就在你眼前么?”眼风中捕捉到陈幼圆别有深意的眼神,低头匆忙套上靴子过去,赶紧道:“能为世子理一理卷子乃是路伊白的荣幸,从前一直想着世子诸事繁忙没有什么机会。.世子方才您说要按什么排序来着?哦,日期,我倒觉得这个排序不大好,得按轻重缓急来排,您看成么?”
“嗯,”他点头应了一声,把位置让给了她,忽然瞧着她的一个脑袋瓜,遂朝她抬手。
路伊白虽说是在收拾卷子,可也没往注意他,见他抬手,不知他要干什么,道:“我说不过你时都没打你你说不过我也不兴动手啊!”
那只手落下来却放在她的头顶。她感到头顶的发丝被拂动带得一阵痒,房中一时静得离奇,甚至能听见窗外细细的风声。
路伊白整个身心都笼罩在一片迷茫与懵懂之中,搞不懂他这是在唱一出什么戏,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角,却正撞上陈幼圆耐心端详的目光:“有头发翘起来了,小白,你起床还没梳头么?”
话题转得太快,路伊白的脸突然一红,结巴道:“你你你你又不晓得我是布,布!。”言罢继续低着头。
陈幼圆歪着头站得笔直,路伊白心惊胆战地瞧着他将手指揉上额角,声音依然和缓道:“哦,我应该带着丫鬟来的。”
路伊白小辫子被拿捏住,陈幼圆的一举一动皆十分拨动她的心弦,闻言有些想问他带丫鬟来干什么,哎,她不喜欢他身边有丫鬟的,“其实不用的,我已经学会打理自己了的。”
他微微侧目,倒也不在意,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昨夜没睡好,脑子有些疼。”
额?他从来没和她说过这些,她要怎么回答?叫他好好睡一觉?然而路伊白说出来的却是,“那你要靠着我歇会儿么?”她知道他还有事务要处理。
闻言他颇为惊讶,却也重新坐下,真的倚着她的小腹闭目养神。
这样的情景人生几何?路伊白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伤来的正是时候,不过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突然道:“男女授受不亲……”
陈幼圆轻松道:“过阵子我正要见见贡绣族的族长,同他讨教一下刺绣的事。.你,说我是不是……”
路伊白麻溜地双手摁在他的太阳穴之上,诚恳地憋出一行字:“授受不亲之类的向来缚的是那些千金大小姐,我这等……粗人素来不大理会这些的,”殷勤地摁了又摁:“不晓得我手上这个力道世子还满意不满意?”
陈幼圆自然很满意,缓缓地再闭上眼睛:“有些累,我先睡一会儿,你自便。”
……
待陈幼圆悠然醒来,路伊白的脚已站麻了。
他伸了一个懒腰,见她一脸殷切的样子,道,“你就不能想些好的吗?我过来为的就是不让你丢大盛的脸,虽然你是以什么东兴国公主的身份参加的。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肖想什么歪门邪道,老老实实地加紧练习才是王道。”
说来说去,他来有何用?路伊白不禁撇嘴,“那你来我这桂花园有何贵干?”
“贵干倒说不上,不过督促你勤加练习还是可以的。”他眉目淡淡一扫。
“督促?”那也不顶事呀,“过几日就要结课了,夫子不在学堂,有些我不懂的要怎么办?”
“我对针线虽不擅长,不过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陈幼圆适时堵住她的话。
路伊白一听,颇为惊讶,不是吧?他连针线活也会?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他用惯提剑的手捏着绣花针是怎样匪夷所思的场面,“你是说你会针线活?”
会不会他无法衡量这个度,不过在边关时,因身边只带了福顺,而福顺做个书童别看着像模像样,对于女子的活儿他素来是鄙夷的,平日里衣裳开了个线,他偶尔空闲也会缝一两针。
虽然在姜爷身边有个阵脚功夫极好的玉夫人,可总麻烦人家也不是个事。
“以前在庆州时,见识过玉夫人的技艺。”
是呀,她倒是忘了,姜爷的那口子,可是北燕国师玉琼天的亲姐姐,曾是名盛一时的绣女呐!
不过他看几眼就能学会,也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了。陈幼圆总是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突破,说起来路伊白还真无法确定他还有什么是不会的,“你除了生孩子不会,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呀?”
她的逻辑也算是神逻辑了,不过,也许她的世界本就是个富有的王国。
陈幼圆并不想纠正她什么,即便有时会被她气得想跳脚。
他笑笑,回身对着低头料理布料的她说,“快到中秋了,你若惦记他或者担心他,到时请他和慕卿雪菲来桂花园便是。哦,你不是与那个族长的公子走得也挺近的么?也可以一并请来。”
闻言她眸子晶亮,神采奕奕地拍掌,“真的么?可是……那什么款待他们呢?”
“自然要备好月饼和青果的,其余加几道菜即可。”陈幼圆想了想,对于她的厨艺还是不放心,临走前加了一句,“你若是忙不过来,叫上小厮帮忙吧。”
“好。”她一定要让慕卿雪菲瞧瞧,其实她也可以做贤妻良母的!
于是往后的几日,她都在厨房里鼓捣着什么。
陈幼圆算是在桂花园定居了下来,每日督促她定时定量地完成他布置下来的任务。
这明明不是她想要的,可陈幼圆的厚颜无耻也算是绝了,竟敢以教她为由,要求必须有回报,所以他的一日三餐就由她负责。
所以路伊白的空闲时间就变得少之又少。日日被拘在桂花园,厨房被闹得鸡飞狗跳。
陈幼圆并不因此而空闲,相反的,每日总有白鸽飞进飞出,他每日要花大半的时间在处理公务之上。
他的那点所谓的督促,不过就是在紧张处理公务之余的一点消遣罢了,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一连几日,颜容自从搬进了紫竹园便杳无音讯,而吟少大概是忌惮陈幼圆,也极少来桂花园了。
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朋友,还被困在桂花园不得抽身,路伊白常常对着布料发呆。
陈幼圆自书房出来,见到的便是她拿着剪刀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挑眉,她难得有沉静的时候,不过,眼见她的剪刀要剪到自己的手,他还是好心地提醒道,“想什么呢?”
路伊白登时松手,手脚无措地立在一旁。看着案上七零八乱的碎布,她颇为困窘,“你、你怎么出来也没个声儿的?”
他的脚步声虽不大,可园内清净,也是可以听得分明的,“是你想得太出神,你想什么呐?”
路伊白不说话,在园里待的烦闷,可她的针线活做得实在糟糕,也不好意思和他告假,真的憋得慌。
“你……你跑到这边来,慕卿姑娘真的不会伤心么?”
她言不由衷道。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陈幼圆在书房看宗卷看得眼花,神经一直紧张,不过看到现在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心续莫名地好了起来,“伤不伤心都随她去吧,她的悲喜并不是由我负责。”
前阵子路伊白无端受伤,他也确实担心她的三脚猫功夫对付不了那黑衣人,所以他才会想到将她放在身边。
但是,想到她与慕容雪菲的过节,要她来紫竹园不大现实。敲,那只泼猴执意与慕容雪菲,他自己过来,做个顺水人情,也挺不错。
至于慕容雪菲,负责她的人生的另有其人。
“也不晓得容容现在怎么样了?”
以前和颜容在一起,她嫌聒噪,现在人离开了,她反倒不习惯了。或者说与陈幼圆在一起她不习惯。
“你担心他作什么?”他微微拧眉。
以他对颜容的了解,他并非小白与颜容会有什么私情,只是两个同是不肯消停的人,臭气相投,处一块久了难免会惹事,闹得他头疼。
“不是,容容好歹与我也算患难与共。”她呐呐地解释,不过在他面前显得有几分苍白。
陈幼圆不说话,负手走到窗前,看着门外纷纷扰扰随风飘飞的秋叶,时光飞逝,好像快到中秋了吧?
他知道她无意于颜容,不过她一旦提及那只泼猴,他还是忍不住嫉妒,尤其想到在她危难之时,在她身边的总是颜容。从迟连镇到贡绣族,前前后后近半年的时光,陈幼圆,承认吧,你嫉妒得发狂!
他虽寡淡,不过一般不不触及底线,他还是很宽容的,否则青风和福顺在他身边也不至于如此肆无忌惮,不过好像对于她身边的男子,他似乎刻薄了许多。
不该那么计较的,她是那么心无城府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