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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南键和周穆成离开派出所时,那位奇怪的大妈又一次坐在了老位置。.这次她没有呆滞着坐着,正在打毛衣。所里的民警见怪不怪,大家也就当做没看见,继续一天忙碌的工作。
虽然穆成心里清楚,高菲很有可能已经遭到杀害,只不过尸体还没发现。但又想起02号何琴,何琴是九月二十七日失联,死于十月末和十一月初。这就是说,高菲还有存活的可能。
这是周穆成回城后经历的第一起失联。04号:高菲。
高南键讲述了和女儿的种种回忆。粗矿坚强的汉子讲着讲着就趴在车里嚎啕大哭。不到十二个小时的失联自然不会引起重视,更何况,十二十五特大抢劫案仍未破获。
交管局内,周穆成和高南键查阅了昨夜周边的所有交通监控。除了唯一那段高菲过马路的视频以外,依然毫无线索。她离开学校后的穿过第一个路口,然后彻底失踪。
大雨中的市中心。她消失了。
最后一次通话是拨给自己母亲的。她说:“妈,我回家了。”
在周穆成再三承诺下,高南键独自回家了。而事实上,高南键心中对警察已经彻底失望了。他明白只有自己的力量,才能找到自己的女儿。高南键前往了高菲所在的跃进三中。
周穆成将车停在了尚未营业的“忆年”酒吧门口。他知道,假若今晚之前,高菲依然没有找到。那么没有一点酒精,自己是无法入睡的。
他再次从高菲家出发,前往跃进三中。
他经过取款机,经过饭店,经过小铺。授权取款机监控需要刘桑的帮忙,但其它店铺的老板听到警察二字,还是非常配合工作。他从马路这边问过去,再从马路那边问回来。
一无所获。
高菲真的是走在这条归家路上吗?
两个小时,周穆成仅仅走了去学校路程的一半。当他刚查询完一家旅店时。对讲机响起:“跃进三中,一名老师遭到袭击,请安排警员前往。”接着,李乾坤亲自给他打来电话。
“小周,你去下。徐望我让他在那里等你。”
周穆成感激的说了三声谢谢。很明显,高菲案,李乾坤完全托付给了自己。
高南键的拳头相当的结实。年近四十的男班主任满口鲜血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周围的学生,老师在走廊里围成一个大圈,都不敢靠近圈中的高南键。
周穆成和徐望看见伫立在正中的高南键都有些害怕。他笔直笔直的站立着,俯视着压根就没打算反抗的班主任。
“我告诉你。”高南键平稳的说。“假如我女儿找不到了。你这辈子别想好过。”
周穆成扒开人群走了进去。.
警车上,高南键呆滞的望着窗外。周穆成和徐望都没有说话。两人虽然知道高南键的行为鲁莽而又无理,但实在找不到言语安慰这个可能失去独女的父亲。
当高南键知道自己要被监禁二十四小时时,他掀倒了控制他的民警,直冲向周穆成。眼见一拳即将打烂周穆成的鼻梁时,周穆成迅速的侧身闪开。接着,一拳重重的击打在高南键的胸口。
周穆成忍了整整一夜的怒火,此时对着失联女生的父亲发泄了起来。
“他妈的别闹了!”
高南键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俯下了身。瞬间,一双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
“你着急?我不着急?”周穆成憋红的双眼怒视着高南键。“急他妈有什么用?办案有办案的程序!有办案的规则!不是他妈的殴打老师,殴打民警就能破案!你现在闹得每一件事浪费的就是救你女儿的时间!你再这样影响我的工作,你女儿可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周穆成说道这一句时,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大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管多久,不管这个案子消不消,我一定把你女儿给你找出来n给你见人,死给你见尸!无论多久!”周穆成吼道。
高南键环顾着整个派出所鸦雀无声的人们,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突然,他用尽全力带着哭腔怒嚎了一声。整个派出所都被这凄凉的吼声所打动。
当周穆成洗了把脸从派出所门口走出时。那位打着毛衣的奇怪大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是的,无论多久。有多久,我等多久。”她头也不抬的继续打着毛衣。
周穆成和徐望查完高菲回家路上的后半段后,天已渐渐入黑。毫无收获。
徐望拉着周穆成来到了饺子馆,逼着他吃上几口饺子。隔壁桌的闲聊,钻进了两人的耳朵。
一个猥琐的男子说道:“昨晚丢的那个,也漂亮。我一朋友就是他们家亲戚,说那孩子老漂亮呢。”
“那十有八九要被强暴。”另一个男子笑着说。
“必须的,要不怎么找的都是美女?”猥琐男子应和着。
“还好我是个儿子。”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夹起一块饺子。
“兄弟你还是注意点,这年头,有的男女通吃呢。”猥琐男哈哈的笑了起来。
周穆成一语不发。在这个小城,能够把事情封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早晚天下皆知。
交警部门扩大了监控的搜寻范围,刘桑也获得了银行取款机监控的权限并让手下沿路查看,环卫局也接到通知,让所有的环卫工人在清扫时更加仔细,争取发现尸体。
周穆成和徐望则来到了跃进三中,等待着学生放学。校长已经答应,让高菲班的同学放学后在教室等候。
校门口站满了前来接送的家长。在这个安逸的小城,大部分家长都会让孩子自行回家,但今夜开始,那种安逸在家长心中一去不返。
晚上八点整。周穆成和徐望站在了教室讲台上。
询问的对象选择还是一样。高菲最好的朋友,暗恋高菲的男生,高菲暗恋的男生,和她有矛盾过节的同学,她从没交流的同学,以及住的最近的同学。徐望在教室里指导学生如何保护自己,周穆成在教室办公室和学生单独聊天。
高菲。18岁,高三,长发。成绩普通,相貌出众,人缘一般。她没有男友。追求她的人颇多,但都觉得她性格有些孤僻,不容易接近。
对于高菲校外关系,同学均不了解。即使和高菲同一小区的同班同学也表示,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回家。
高三备考班,几乎天天拖堂。对外宣称八点下课的培优班往往拖到8点半左右。而昨夜的暴雨,让喜爱拖堂的数学老师准点下了课。
监控拍到高菲路过离开学校第一个路口时,是晚上八点零五。母亲收到高菲最后一条短信时是八点零二。
高菲决定直接回家。
她没有打算去任何地方。但她没有到家。
坐在“忆年”酒吧里的周穆成吃下退烧药。当一个人精神极度紧张时,连发烧都不能让自己感到疲惫。这真可怕。
周穆成环顾了四周,没有发现刘心琳。他有些失落。但很快,疲劳和酒精让自己昏沉起来。不久,他睡着了。
十二月十七日。当周穆成醒来时发现自己依然爬在酒吧的桌子上。只不过身上多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女士大衣。温暖,舒适。
他看了眼手机。已经没电了。他赶忙起身四周巡视,发现酒吧空无一人。除了自己的桌子外,其它桌的椅子已经倒扣在桌子上。吧台前显着的位置上贴着一张纸条。
“钥匙在吧台,离去后请锁门,别担心,我们还有钥匙。——刘心琳:)”
穆成一阵温暖。这一个微笑的表情,让他的病似乎都好了一半。他摸出退烧药,直接吞了下去。
继续查案。
刑警大队里。刘桑一身酒气的坐在正中聆听各部门的汇报。所有人都一夜未睡,这回甚至包括刘桑。
经过两天的联合办案,劫匪的身份已经清楚。逃跑路线也已确定。阜溪市南的石淄市正在圈定嫌犯位置。
周穆成一边充着手机电,一边在刘桑办公室里等待着会议结束。他不关心抢劫案。
刘桑走进门时,穆成的手机已经充满。
刘桑的大鼻子上起了一个硕大的红包,看来是上火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吐了一口长气。
“嫂子,我们要离。”
周穆成还记得第一次见嫂子时的感觉。羡慕。刘桑大脸大鼻子大嘴竟然娶到了一个瓜子脸的秀气老婆,这让局里都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对方是个穷苦家庭的孩子也罢,结果女方硕士毕业,工作在外企,根本不愁找不到好老公。结果竟然嫁给了刘桑。后来还是费阳酒后的一句玩笑话让众人私下释然。
“这孙子除了眼睛小,哪都大,我估计弟妹就是看上了这点。”然后哄堂大笑。男人嘛,下面大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所以刘桑不但没有反对,反而应和的哈哈大笑。
“解决不了吗?”周穆成明知故问道。他明白,刘桑从不乱说话,既然开了口,那一般错不了
“能!”刘桑回到。周穆成吃了一惊。
“让我改行。”刘桑笑了笑。
周穆成此时明白。这婚是离定了。
三十七岁的刘桑孩子已经十二。儿子。原本从不酗酒的他近十年来喝酒成瘾。原因就是工作。多年前一向安逸的阜溪市出现了几件匪夷所思的命案。父亲因为孩子吵,把孩子从楼上扔下。儿子因为要房子,骗父母房子改名,然后赶出父母,最后被父亲打死。老师组织自己几个学生去卖,结果一个女生上吊自杀。等等等等。用教导员周柏的话来说,阜溪市数百年的历史事件都不如这近十年。后来类似的案子,越来越多。
而最让刘桑无法接受的就是“海皇案。”十年前“海皇”是阜溪最豪华的夜总会。一名刚刚生下孩子的夫妻在“海皇”顶楼房间被杀。夫妻俩本来准备周年纪念奢侈一把在房间里好好亲热一番,结果惨遭杀害。凶手捆起丈夫,强J了妻子。就当着丈夫的面。最后,一刀一刀虐杀了女方。凶手离去后,丈夫连着捆绑的椅子,从楼顶跳下。
这个丈夫,是刘桑的好友,最好的兄弟。
此案至今未破。
有的案子,永远也破不了。有时连死者家属都不愿再提及,他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但办案者,却无法忘却。这就像一个诅咒一般,时时刻刻在深夜虐待你的心灵。
“离就离吧。”刘桑点燃了香烟。
接着,他拿出了逮捕令。
“王启明告诉我了。谢峰是四名死者中唯一与其中两位有关联的人物。抓他回来。”
周穆成离开警局后才意识到,刘桑说的是“四名死者。”
高菲在他心中已经死去。
刘桑从不乱说话,既然开口了,那一般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