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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菲的尸体已经出现尸蜡反应。.这对于李波来说,是个大好消息。通过尸蜡,李波能更好的推断高菲的死亡时间。
周穆成和张雅婷看着这具部分萎缩部分膨胀的尸体一时手足无措。队员们向后方做了一个手势,众人便绕开了尸体继续前行。张彪的追捕行动还在继续。
张雅婷关闭了手电,像周穆成使了个眼色。两人跨过水沟,继续前行。
此时的周穆成只觉得天昏地暗。接近一年的寻找,高菲的尸体竟然以这种方式呈现在自己眼前。他自己也记不清将高菲的照片递给过多少人,也记不清多少次噩梦中一个穿着这样颜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虽然周穆成早就明白高菲九死一生,但他依然相信奇迹。凶手突然心脏病发?凶手失手了?凶手网开一面?可他万万没想到,高菲的尸首,竟如此呈现在自己眼前。
到达了围剿点后,周穆成瘫坐在地上。张雅婷望着精疲力尽的周穆成满脸诧异。她小声询问。周穆成嘴里只蹦出两个字:“高菲。”
张雅婷瞬间明白了。自己早已忘记的“高菲”足足折磨了周穆成整整一年。他能一眼在黑暗中判断出这个模糊的人形物是高菲,可想而知他下了多少功夫。
刘桑和费阳穿着垃圾场拾荒者的破旧衣服逐步向张彪一伙人靠近。另一个方向,几个穿着垃圾场工人的警察拿着手电一边谈论着家常,一边大摇大摆的向张彪走来。
此时的张彪正在垃圾场中的一个雨棚下抽着香烟夸夸其谈。雨棚中悬挂的一盏灯泡让警方确认了目标。
当工人距离张彪只有十米左右时,他们突然举起了手电拔出了手枪。
“别动!别动!”警察的吼声响彻整个垃圾场。
张彪等人吓得一惊,紧接着就被手电晃的双眼难睁。警察一拥而上,将张彪几个同伙扑倒,不远处的刘桑费阳等人一个箭步冲上,控制住另两人。缓过神来的张彪一脚蹬像雨棚的支架,整个雨棚应声而塌。
张彪就地一滚,闪到雨棚外奋力逃跑。
“别动!不许动!”警察大声呵斥,束十个光束指向了张彪逃跑的方向。“抓活的!”费阳大声吼到。
四面埋伏的警员纷纷从草丛,垃圾中窜起。迅速的像张彪逼近。
张彪慌不择路,一个转弯就冲向垃圾场边缘的草丛深处,这里恰恰就是周穆成和张雅婷的埋伏处。
张雅婷猛的从草丛中跃起,伸出双手拦腰向急速的张彪扑去,张彪就势一倒狠狠用膝盖撞向搂住自己的张雅婷。这一膝盖恰恰顶到张雅婷的下巴。张彪翻身将张雅婷压倒身下,起身就跑。倒在草丛中的张雅婷晕了过去。
紧跟在后的周穆成大喊:“雅婷!”接着向张彪扑了上去。距离刚刚好,他拉住了张彪的双脚。张彪再次被拉倒在地,他一脸栽进泥中。他用力的踹着双腿,试图摆脱周穆成。
周穆成死死的抓住,大喊:“在这!抓住了!”
恼羞成怒的张彪抽出了腰部的匕首,起身向周穆成头部扎去。.周穆成躺在地上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双手依然死死不放。周围的警察已经赶到,他们踢开张彪手中的刀将膝盖狠狠压住张彪的脖颈。另几人将张彪双手擒住,拷在了身后。
周穆成起身站了起来。匕首刚刚还是划破了他的额角,鲜血沿着脸颊泄了下来。他抬手擦了擦血,冲着张彪走去。
他推开将张彪仅仅压在地面的两个警员,揪起张彪的头发,大步向前走去。刘桑和费阳已经赶到,他们拦下了周围试图阻挡的警察。两人并不知道周穆成要干什么但他们认为最好暂时不要干扰。
周穆成拖着张彪在湿润的泥土上滑行。张彪忍不住发出巨大的哀嚎。他的头发大把大把的脱落。几米后,气喘吁吁地周穆成松开了手,他蹲了下来,将张彪的头狠狠的掰起。
“看,就着这里。你还记得吗?”周穆成指着高菲的尸体怒吼道。
“**的还记得吗?!”周穆成再次抓住张彪的头发,使出浑身的力量向后猛拽,张彪不得不狠命的抬头,仿佛脖子都要断掉。
“啊!!”张彪凄凉的叫声在垃圾撤绕。
刘桑慢慢靠近近乎丧失理智的周穆成。“兄弟,行了。松手吧。”
周穆成慢慢松开了手。他哽咽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的医院里。张雅婷在病房里昏睡着,另一个病房的周穆成额头上已经缝了四针。他躺在病床上等待着电话。等待张彪的伏法。
刘心琳走进病房。
“我来了。”刘心琳湿润的眼眶令周穆成一阵心酸。
“对不起,我……”周穆成撑起了身体。
刘心琳赶忙放下手中的鲜花上前搀扶。
“你别动,别动。”
“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这是你的工作。”刘心琳将周穆成扶起。将枕头塞到穆成的背后。
周穆成靠在床上,忍不住又要流泪。他握住了刘心琳的手:“抓到他了。”
刘心琳湿润的眼眶已经有泪水打转。“嗯。我知道。”
“在高菲的尸体边,抓到他了。”周穆成的眼泪流了下来。
“嗯。我知道,我知道。”刘心琳坐在床边满眼泪水的望着周穆成。
周穆成紧紧搂住她,大哭起来。
这将近一年以来的委屈和疲劳在这一刻宣泄而出。刘心琳像抱孩子一样将他楼在胸前。陪着他一同流泪。
此时的李波敲响了刘桑的门。六十岁的李波听到抓捕嫌犯的消息,就决定在医院等待。他和程欣工作了整整一个夜晚和一个上午,将报告交上。
刘桑也一夜没睡,他们连夜突审张彪。张彪扛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说。刘桑急的就像热窝上的蚂蚁,在办公室溜达了一个上午,也偷偷喝了几瓶酒。
李波将验尸报告递给了刘桑。
刘桑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尸蜡”现象很好的保存了部分尸体的完整度。白色的蜡状物很好的保护了尸体的原态,从中内窥见死者生前所受的伤痕。
死者确实就是高菲。
死亡时间已有半年以上,具体时段难以推测。但高菲生前所受的伤害,倒是一清二楚。
前胸被完全切掉。下体被完全切掉。舌头被完全切掉。眼球被掏出。即使如此,凶手也没有忘记往她嘴里塞入异物。这回,塞入的是一只铁碗。一只直径长达十五厘米的铁碗被横向塞入口中,将高菲的双嘴撕裂,面颊撑破。当然,凶手也没忘,将高菲的右耳咬下。
尸检报告上的图片和文字详细描述的推断过程和结果。刘桑合上报告诡异的笑了笑。他手中的汗,几乎浸透了报告。混身上下的怒火,灼烧着刘桑的拳头。
李波坐了下来。他说:“这个案子结了,我就不干了。”
刘桑没有回复李波。他将报告拍到桌上后,转身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审讯室的张彪已经疲惫不堪。刘桑站在审讯室外,他示意警员将监控器关闭。
“刘队,上面有要求……”
“关了它。”
“刘队,他一夜没睡,我们已经违规了,这关了要出事了,咱更不好交代,刘队……。”
“老子说关了它,听懂没有!”刘桑突然爆发出怒吼,吓得警员一哆嗦。
刘桑走进了审讯室。将里面的两位审讯员赶了出去。费阳听到吼声从走廊跑了进来。他拉住刘桑的肩膀。“老刘,你冷静点。”
刘桑转过头望着费阳。“兄弟,大不了不干了。帮我把门带上。”
费阳看着刘桑的眼神明白,自己多说无益。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在屋里将门带上。他要站在刘桑身边,以防刘桑失去理智。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不进行阻止,出了问题,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兄弟在一起。费阳站在了刘桑身边。
十年前,费阳武力逼供记过大过,刘桑也曾被两次处罚。如今,再敢使用暴力逼供,那么可就不是记过这么简单了。
刘桑对着精疲力尽瘫在桌上的张彪说:“孙梦死前你见过,对不对?高菲尸体就在你据点边,对不对?封婷和肖芸儿的男友谢峰你认识,对不对?这几个人都去过一中旧址而你也常去,对不对?”
刘桑绕开了桌子,站在了张彪的身后。他拿出了钥匙,解开了张彪的手铐。
刘桑附身贴在张彪的耳边:“人,是不是你杀的?”
张彪转头盯着眼前的刘桑。他笑了。
“你希望是我?”他因脱水而嘶哑的嗓子发出诡异的声音。“我也希望是我,能操多少妞啊。”
刘桑也笑了。他那巨大的厚唇咧开,露出了满口黄牙。他的样子往往能让犯罪分子不寒而栗,而今天的张彪,似乎不为所动。
刘桑带着僵硬的笑容再问了一次:“那,是不是你杀的呢?”
张彪呵呵呵的笑出了声,他慢悠悠的吐出两个字:“保——密。”
一瞬间,刘桑爆发了。
他一把拎起张彪掀向了墙壁。然后用尽全力的向张彪嘴部踩去。只听的咔嚓一声,费阳就知道什么都迟了。他连忙冲出门去大喊:“叫救护车!别张扬!”
屋内张彪的哀嚎如同被杀的野猪一般,撕心裂肺,肝肠断裂。刘桑就像一个机器一般,一下下,一拳拳,重重的冲击在张彪的脸,头上,胸上。
费阳猛的抱住刘桑,带着哭腔喊道:“我求求你,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即使用尽全力将刘桑拉起,刘桑还是拼命的用腿踹向已经不再反抗的张彪。踹了五脚后,费阳还没能将刘桑拉开。直到门外的警察一拥而上,刘桑才被牢牢的控制住。
刘心琳搀扶着周穆成离开了医院。这也是周穆成的要求。说服了门口的同事后,两人下了楼。
周穆成要去见张彪。
两人甜蜜的抱着鲜花来到医院楼下,遇见了前来探望的曾岚。
曾岚今天化了妆,穿上了日式的校服。胸口一个白色的大蝴蝶结掩盖了胸围的不足,短短的红裙下露出了笔直修长的腿,只要一弯腰,她得NEI裤可能就一览无遗。黑色的皮鞋里是雪白的长袜,这更显的清纯而诱人。这样的打扮往往能让变TAI大叔想入非非。她想必是经过细心的准备。她带着可爱手环的手中拿着一本包装好的书,这应该是礼物。
然而在周穆成眼里,身边的刘心琳,才是唯一具有吸引力的人。当然,论漂亮或气质或身材,曾岚当然无法和刘心琳比。这点,曾岚再见到刘心琳这一瞬间她也明白了。
刘心琳的确近乎于完美。
曾岚红着脸,低下了头。她走近周穆成,将手中的书单手递上。周穆成刚刚接下书准备道谢时,曾岚就转身跑掉了。
刘心琳看着曾岚的背影皱了皱眉:“穆成,这个女孩还是个孩子呢。”
周穆成微笑的看着手中的礼物:“是的。我知道。”
“你不会对她?”
周穆成赶忙收起了笑脸:“你瞎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刘心琳微红着双颊带着醋意:“她比我年轻的多。”
周穆成看着娇羞的刘心琳,鼓起了勇气。他亲亲的吻上了刘心琳的面颊。
“我心里,没有人比你年轻。”
王启明足足懊悔了两天才回到警局。他正在小姐的床上呼呼大睡时,隔壁的搭档差点死掉。
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王启明暗自纳闷。
好在自己提前离去,也和美琪打过招呼。应该这事无人知晓吧。
刚刚调整好心态的王启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带着因非法囚禁和袭击谢峰刚出狱不久的高南键前往第一医院停尸房。
王启明要带高南键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