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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你给我滚出去!”凌舞鸢恼怒地大叫道,眼泪像倾盆大雨一般打湿了她的双颊。.
罗屹甩手走出了房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能和你在这儿耗着了!”
凌舞鸢捶胸顿足,不知该如何才能减轻她心里的伤痛和歉疚。
嫣嫣现在,也许已经变成了鱼虾的食物了吧?她一个人在那样寒冷的江水里,一定很难过吧!她死了,连具全尸都留不下,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而到了另一个世界,她满心以为会和爱人相聚,却才发现,这一次她才是真的和她爱的男人天人永隔了!
凌舞鸢不敢去换位思考,去想陆嫣从栏杆处倒进江水之中时的感受,那该有多痛多绝望?只是稍微细想,凌舞鸢都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她怎么能还这样好端端地活着?她怎么敢!
凌舞鸢满脸泪水地冲出了家门,直奔医院——宁费城所在的医院。
她要把这个事实告诉宁费城,至少要让陆嫣爱的这个男人知道,她在哪儿。
凌舞鸢到了医院,一口气冲到了宁费城的病房门口,她想往里冲,被两个护卫拦住。
“老凌!老凌!我有话要告诉你!”凌舞鸢朝着病房门大喊道。
里面传出了一声,“让她进来。”两个护卫便站到了一旁,让凌舞鸢进入病房。
凌舞鸢跌跌撞撞地进了病房,双眼布满了血丝。
“老凌,你还在等嫣嫣是吗,你以为她是去外地办事了是吗?”凌舞鸢惨笑着问道。
宁费城睥睨着她,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舞鸢凄苦地大笑起来,“那都是罗屹骗你的!”
宁费城眸光一暗,杀伐之气瞬间弥漫在病房里,“所以呢?”
“我们伪造了你的死亡!让嫣嫣以为你死了!”凌舞鸢笑道,然后又痛哭起来,“我把嫣嫣带走,我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但是没了你,她活不下去了,她从大桥上跳下去,她死了!”
宁费城猛地起身,一把掐住凌舞鸢的脖颈,森冷地问道,“你说谁死了?”
“嫣嫣死了!陆嫣死了!”凌舞鸢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几近疯癫,“我也没法活了!我也没法活了!!”话音未落,她用一股怪力推开了宁费城,冲向窗口,直接跳了下去。。.
而后宁费城耳边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和怪叫,“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宁费城仿佛遭受了一记足以致命的重击,他的身体无力地倒向一边,勉强才用一只手臂支撑住。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他疼得直抽气,“咝——”他忍耐地咬紧了牙关,泪珠却不受控制地一颗又一颗地砸落下来。
不,她不会死的!宁费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属于他宁少的那份果敢坚毅他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他的心逼他相信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可是理智却更加强硬地告诉他,她死了!他的心智乱成了一团,可是他必须要镇定下来。
“来人!”宁费城叫道。
几名护卫立即冲进了房间,“宁少,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找到陆嫣。”宁费城一字一顿地命令道。生,他要见人,死,他也得见尸!
宁费城按住肩膀的伤口,刚才的一番动作,他肩上的枪伤刀口被撕裂了,鲜血奔涌而出。
但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半个小时后,宁费城回到了别墅,等候着从各方发回来的消息。
“宁少,罗屹抓到了。”一名宁费城的贴身护卫恭敬地向他禀报道,然后向另外几个护卫使了个眼色,罗屹便被押着,扔到了宁费城面前。
“说话。”宁费城冷冷地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宁少!我错了,我也是受了林总、呸呸呸,林罗的支使才会对您干出这种蠢事的啊!”罗屹不做多想,立即向宁费城讨饶,将林罗供了出来。
“我老婆也是共犯!这不单是我一个人的错啊!”罗屹推卸着责任,给宁费城连连磕头。
接着罗屹把他如何将宁费城伪装成已死的样子,骗过陆嫣,又让凌舞鸢将陆嫣带到其他地方的过程详尽地叙述了出来。
而他们这一系列的诡计,逼得陆嫣穿着婚纱从大桥上跳了下去——
宁费城站起身,冷酷的模样像是地狱修罗,他将罗屹踢翻在地,骑在他身上疯狂地抡起拳头开始击打。
直到已经无力再挥拳,宁费城才起身,对几个护卫说道:“打断他的腿,扔到郊外去。”
“喂,莫总,你们那个投资案,我们公司给你半价做。”宁费城对着电话说道,嘴边的笑意狠毒而肆意,“告诉你身边的所有生意伙伴,谁要是敢给林罗的公司下单子,和他做买卖,那他就是得罪了宁费城,明白吗?我要弄死姓林的,谁想陪葬,尽管来。”
是他清除隐患清除得不够彻底才让这些人有机可乘,现在,他要和他们算总账了。
“好好地看着凌舞鸢,现在还轮不到她死。”宁费城下了口令,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冲出了家门。
宁费城回到了陆嫣以前和父母租住的那栋单元楼,冲上了陆嫣家,用力地敲打着那扇铁门。
每一次这样敲门,片刻后门里总会出现陆嫣带着鄙夷的怪表情的脸,“你个混蛋,门敲坏了你赔啊?!”
但是这一次,门打开了,门里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人,“你谁呀?”
宁费城如梦初醒地后退一步,又奔下了楼,向自己的小公寓奔去。
她会不会正在厨房里熬着她最擅长的南瓜粥,正在看着电视傻笑,她会不会,正在那里等着他回去?
回答宁费城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落上了灰尘的家具。
接着,宁费城找遍了每一个他曾经和陆嫣一起去过的地方,带着虚妄的希望赶到,又带着刻骨的绝望离开。
最后,他来到了书吧前面。
Ran’s书吧,夜色中这几个闪烁着彩虹一般光芒的字体显得异常绚丽,宁费城走进那里,吧台后站着的,是他邀请过的、给陆嫣上课的老师之一。
“宁少,您怎么来了?少夫人呢?”知性的女子疑惑地问道。
宁费城疲倦地对她说道,“今天先下班吧。”
女子没有多问,乖乖收拾好了吧台,散了客人,关上书吧的门并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离开了。
宁费城缓步走上书吧二楼,发现了窗边的沙发上搭着的陆嫣常常会戴的白色围巾,他走过去,伸手拿过那条围巾。
围巾依旧还带着主人的香气,香气入鼻的瞬间,宁费城忽然流泪了。
以为他不在人世了的时候,她一定也是和他一样的这般心境吧——这样的悲怆,孤独,仿佛世界都消失了,只有他自己还存在着一般。
宁费城还不能放弃,再难再累也必须坚持,也许某天陆嫣回来,他一定得在原地等待着她才可以啊。
在没有见到那个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还会腐坏成一具枯骨的她之前,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包括自己,去相信她已经死了。
他非要亲眼见到她不可,否则谁也不能让他,节哀顺变。
昼夜难辨,陆嫣不知道自己已经来这里多久了,她被路黎扔到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里,这样在地上趴着,她的身体已经麻木得想动都动不了了。
“你抓她来根本不是为了让她救路徵,你这是对她泄私愤!”屋外有两个女人在争吵着,一个声音据理力争,一个声音冷漠傲慢,正是许蓝沁和路黎。
“私愤?我和她这算是什么私愤!”路黎不屑地说道。
“因为你儿子在乎她比在乎你还要多!因为你没能耐唤醒自己的儿子却要仰仗其他人!”许蓝沁直白地指责路黎道,“你就是泄私愤!你从来没有听过你儿子的想法,你这个独裁者!”
陆嫣挣扎着,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了地上,嘎嘎怪笑了起来。
好姑娘,说的太对了——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陆嫣耳中,亏得路黎那些耳光,她终于清醒了,想起了自己现在依然还是个没权利去死的负债之人。
既然她们认为自己能唤醒路徵,那就姑且再试试吧——从被人救起那一刻起,她剩下的生命于她都是无用的,那不如给人废物利用一下。
“你不要太嚣张了!”路黎想必是听惯了这种评价,冷静地反驳许蓝沁,“他一醒过来,我立刻带他走,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房东’罢了。”
许蓝沁大概受了点打击,从她故作无谓的语气就能听出来:“我不会拦着你们的,你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要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许蓝沁说道。
而后房门处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果然是许蓝沁打开了门,她满脸担心地赶忙过去扶陆嫣。
“姑娘,我看好你噢!”陆嫣朝她抛了个媚眼,被她扶着勉强坐起身。
“你恢复了?”许蓝沁硬生生把“正常”这两个字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