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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晨不记得自己靠着墙发了多久的呆,蓝诀没出来过,她没进去过,两个人不过一墙之隔,两个人毕竟有着一墙之隔。他在想什么,她又在想什么,互相无从得知。
陌晨迈着迟钝的步伐一步一步离蓝诀的办公室越来越远,昏黄的阳光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那是种异样的苍凉,美而落寞,带着疲乏,披着孤寂,载着沉重。薇安说的对,不管怎样,是自己不够严谨,是自己活该。她走出公司,漫无目的的乱走,游荡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失望,不停的走,不停的想,不停的自责。天渐渐黑下来,路灯代替太阳照亮前面的路,川流不息的车辆疾驰而过,拉起一阵阵风,卷起她的衣角,吹起她的几屡发丝,她依然走着,不停的走着,走到什么时候,走到哪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事。
就这样,从黄昏走到深夜,从喧嚣走到安静,十月的银杏树叶子已经摇摇欲坠,风吹过,碎了一地金黄,陌晨一步步踏过它们,无知无觉。
终于累了,陌晨坐在附近的长椅上,长椅已经斑驳,褪色的老漆分崩离析,像破碎的玻璃,像干裂的老树皮,摸上去,那么粗糙,那么脆弱。
这样的夜才像是秋天,沧桑、凄凉,印象中的秋天永远是这样,给人不留余地的伤感。陌晨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那么遥远,小小的,闪闪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星星的光芒越来越微弱……
直到感觉有什么覆盖住自己,在这样的秋夜,暖暖的……
陌晨掀了掀眼皮,谁的外套?她转身一看。
“这么冷,怎么不回家?”温柔的声音,透着心疼。
陌晨裹紧衣服,“是冷了”
“心情不好吗?”
陌晨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怎么了?”
“司韶宸,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
司韶宸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他也切实的疼了一遍。他一直跟在她身后,陪着她穿过人海,穿过车流,穿过黄昏,穿过那碎了一地的金黄,穿过缀满星星的夜空,如果可以,他想陪着她穿过所有的所有,直到尽头。
这次又是为蓝诀而伤心吗?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究竟没有听她亲口说出,那么自欺欺人好了,就当她的伤心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喜怒哀乐,就当她是为了成全那份注定要发生的忧伤。所以今天她不过是运气不好,一年的三百六十五天被分割成四分,她今天正好踏进了哀的区域里而已。
“陌晨,你要待一晚上吗?会病的”司韶宸终于没忍住,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能感受到的秋凉,她,很冷吧?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司韶宸走到她身前,“那好,我陪你”说着,他便坐在她身旁,“不用忍着,难受哭出来、喊出来”
司韶宸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借给你的温暖”
陌晨轻轻闭上眼睛,一滴泪默默的,悄无声息的滑落,滴在他的衬衫上,浸湿了他的心。
这样的夜,很凉,这样的夜,很暖,这样的夜,漫漫无期、绵延不断,因为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