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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搁着的茶水凉了又再添上,如此反复多次,陶乐诗冗长的叙述终于到了尽头。末了,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陶乐词,再加一句,“总之,他是如何想的我不清楚,但我心里装的一直都是我家那个冷面罗煞,只有这一点你要记住,那么,我要说的大概就这么多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你要退婚么?”随手拎起一颗刚剥好皮的葡萄塞入口中,酸甜可口的味道令她满足地弯了弯唇角,心想待会还是带些回府好了,顺便替二妹解决一些存粮,反正那丫头也不爱这些,饿的时候,只要塞本书给她就好啦。
“姐姐。”陶乐词叹了一口气,“先不说我的打算如何,对方可是王爷,而且这门婚事是皇上赐下的,有那么简单说退就退么?”
又一颗葡萄下肚,陶乐诗半靠在软塌上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这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先说说你打算如何,咱们再来商议该如何处理。”
陶乐词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案上的书上,看不清表情。
陶乐诗长叹一口气。
“既如此,你便仔细想一想吧。”轻撩衣裙,站起身,在瓶儿递过来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再用绣帕拭干净,“我明日再来一趟。”
她们一离开,悔儿几步便来到她面前,迫不及待地开口,“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抬起眸子,眼前的人儿一脸的焦急,表情凝重得很,愣了愣,不禁失笑,“这是我的事,怎么好像你比我还要心急?”
悔儿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我说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好,好,我不开玩笑了,那么,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退婚!”狠狠地一握拳,轻俏的脸容蒙上一层愤慨,“那些话小姐也听到了不是么?那个王爷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小姐,而是为了大小姐才利用小姐的,就连这婚事,也是他在背后搞的鬼,总之,为了小姐的幸福着想,我看我们还是退婚好了,反正喜欢小姐的男人多的是,就拿青玥公子来说,容貌虽不如王爷出色,但无论是人品,谈吐,举止,素养方面都胜王爷一筹,且熟知小姐脾性……”
眼看小姐的脸色晴转多云,以为她不喜欢,连忙转移话题,“不然殷公子?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又是宰相之子,和小姐简直是金童玉女,门当户对……”
继续掰着手指,“再不然,还有新科状元梅公子,他模样俊秀,满腹才学,与小姐志趣相投,绝对……”
“悔儿!”
猛地噤声,已挤到喉咙里的话语不甘不愿地吞回肚子里,因为鲜少发火的小姐的脸色相当难看。.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妥协了哦,不能说,她可以用眼神抗议啊。
见她眨着一双大眼睛,委委屈屈地瞅着自己,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陶乐词不禁叹了口气,“悔儿,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话不能乱说,我是无所谓,万一不小心传了出去,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咱们怎么对他们交代?”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忍不住又小小声地嘀咕一句,“可是人家真的没有乱说,他们的确是真的对小姐有意思嘛……”
“嗯?你说什么?”
悔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我没说什么。”真是的,小姐平时明明那么聪慧,怎么在这方面反而那么迟钝呢,难道是书读得太多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悔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看来以后要想方设法让小姐多出去走走才行,省得总是闷在家里变笨了。
“那小姐你说怎么办?”
陶乐词望向窗外,外面半壁彤云,半壁暗沉,已将近入夜时分。徐徐收回视线,她拿起案上的《闲日枕草》,翻开上次看到的地方,“你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好了没有,我先看一会儿书,待会再过去。”
悔儿不禁翻翻白眼,“小姐,请问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还是以为只靠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书呆子?拜托你不要有事没事就钻进书里好不好,这样真的很不好耶!”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陶乐词笑得有点尴尬,“只是,书可怡情,能够让我平静下来,好好的想一些事情而已。”
眨眨眼,悔儿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小姐只是想平静下来啊,我还以为你又埋到书堆里去养虫呢。”
陶乐词被她逗得噗哧一笑,“养虫的是你才对吧。”养的都是瞌睡虫。
“小姐,你终于笑了。”
陶乐词笑容一顿,然而一瞬间,复又绽开,重展的笑靥温和而宁静。
悔儿一呆,心里不禁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连忙忍住,嘴里嘟囔了句我去看看晚膳准备好没有,便匆匆转了身去,出得门外,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任你如何的明争暗斗,管它如何的恩爱情仇,可是为何偏偏扯上她家与世无争的小姐?小姐何其无辜,瞧瞧那么温和清淡无忧无虑的一个人儿,现在被他们害成了个什么模样?
大小姐也就罢了,可那个可恶的风流王爷是怎么回事?生得一张桃花脸,勾蜂惹蝶地招人嫌,就凭他那张脸,投怀送抱的不知凡几,又何苦来招惹她家小姐?
好吧,就算是为了报复,那陶府除了大小姐二小姐,不是还有三小姐四小姐么?怎地不去招惹她们,偏偏就找上良善的二小姐?
老实说,四个小姐中,就数大小姐最为貌美,三小姐清丽明媚,四小姐娇俏可爱,各有各的美,三位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唯有二小姐,容姿平平,若只论相貌,勉强称得上碧玉清秀而已。
瞧那个桃花王爷,生得天下绝色,该是极为看重容色的人才对,可是为何会看上小姐呢?
难不成他也看出了小姐的蕙质兰心,聪慧机敏?
不,不可能,只生得一副好皮相的人又怎会懂得小姐的好呢?
莫非是看上小姐的良善,任由捏圆掐扁不会有半点怨言的好脾性,好让他尽情地欺凌不用担心有半点阻碍?
是了,一定是这样。三小姐一身拳脚功夫足以防身,四小姐善于使毒更难以接近,只有她的小姐毫无防身之术,只懂埋进书堆里做书虫。
可恶,他打的如意算盘!
不过,她才不会让他得逞。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而第一步,必须得说服小姐退婚才行。
不用她费心的说服,只过了一天,她家小姐就作出了令她无比满意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陶乐诗在圣上面前说了些什么,总之陶乐词与姬行雅的婚事就此作罢,两人男婚女嫁,从此不再相干。
雅王府。
风,扬起。
案上安安静静地摆着一个锦盒,见惯风云变幻鲜少色变的王府总管此刻却战战兢兢地垂手恭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绝色的男子斜斜歪在榻上,眼眸半阖,似在养神,任由锦衣一袂流泻于地,铺就一地的锦灿。
而他怀中的女子却浑身僵硬,绝艳的容颜一片苍白,眸中隐隐带着几分惊惧,柔弱无骨的身子偎在男子身上,丝毫不敢挪动半分。
终于,绝色的男子慵懒地轻抬了眼帘,“景儿。”
这一唤,温柔得几乎要醉人,却吓得娇媚的人儿一颤,如花的娇颜牵出一抹勉强,“公子……”
凤眸一眯,看着她的模样,他忽地笑了,“害怕?”
“公子莫要说笑,好好的,景儿怎会害怕呢?”轻轻柔柔地回着,只是头垂得更低,怕被他见着苍白的模样。
他又笑,伸手,抓来她柔顺乌亮的长发绕在指间把玩,头也凑近了些,似沉醉在她迷人的芳香里,不知今夕何夕。
淡淡流香,隐隐暧昧。
忽地。
“玄七。”
声音云淡风轻,飘散在风里几乎听不清。
“是,王爷。”回答的是始终站立一旁仿佛早已被人遗忘的王府总管,依旧恭谨,毫不迟疑,只是隐约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惶恐。
视线转了一圈,在落在案上锦盒时蓦地一暗,一瞬之后又恢复清明,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容,“你说,那是陶府差人送还的东西?”
暗暗抹了一把汗,“是,王爷。”
手一挥,“打开看看。”
玄七应声,上前几步,打开锦盒的手竟有些抖。
“如何?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慵懒轻佻的声音,视线依旧落在怀中女子的身上,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回王爷,是两卷书册。”
眸色,忽地暗沉。
气氛,异常诡异。
“什么书册?”他问得极轻。
“琵、琵琶怨。”可怜的王府总管频频抹汗。
“哦?就这样?”仅挑了下眉,脸上不见怒意。
“还有一张纸笺,是写给王爷的。”战战兢兢地递上,尽管眼前的男子温文淡若,但玄七始终低垂着头,不敢往上望一眼。
“重来我亦为行人,长忘曾经逢此人。”
落款,陶乐词。
五指一握,纸笺揉碎手心。狠狠闭眼,再睁开,刹那的眸光寒彻人心,吓得怀中的娇女一脸惨白跌倒在地,他亦不管不顾,以往云淡风轻的神色不再,俊逸的脸暗沉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