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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一晚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早他就匆匆出了兰皋堂。.
这一次,他去了成姿所在的凝阳庭,自然,失去找郭照。
郭照因为要为成姿烧水,所以也起的很早。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她从井边打完水的时候,一转身就撞上了身后的曹丕。
“二公子——”郭照手上一抖,桶里的水洒出来一些,都溅到了曹丕的衣襟上。
“抱歉,抱歉。”郭照忙放了水桶,想低头为他擦拭,曹丕却制止住了她。
“不用,我有要事问你。”
郭照这才冷静了下来,“丕公子有什么事?”
“我还记得之前你说过萧远意图为我谋划。”
“不错。”
“可我怎么听说,曹植这次会顺利归来,都是得益于萧远的协助?”曹丕深幽幽的眸子直看向郭照的心底。
这一瞬,郭照却被他深邃的目光吸引了住,一时答不上话来。
曹丕皱了皱眉,“你说话啊?”
“我——”郭照有点恍神,“侯主是想先博得曹植的信任,接近曹植后,再为丕公子获取大为有利的消息。”
此话如果是真的,那曹丕无异于如虎添翼,但如果是假的……
“不管你的侯主在做什么打算,如果他真想为我做些什么,就叫他动作快些。”曹丕其实是心中焦急了起来。
他不想再慢慢的拖着,曹植这边,潘国那边,一件一件,他想利利索索地解决。
郭照也察觉到曹丕性子变得急躁了许多,不禁关心起来,“丕公子是有什么顾虑么?”
曹丕摇摇头,退后了一步,“你且把我的话转达给铜鞮侯,其余的,不消你来操心。.”
郭照吃了个闭门羹,有些心凉,但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又叫曹丕放下心。
曹丕刚走开几步,又想起了什么,折返了回来。
“如果铜鞮侯动作够快,那我最近就有一个安排,需要他的力量。”
“嗯。”郭照点了点头。
“切记转达。”曹丕陷入了沉思,他在想自己心里的安排。
郭照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难以移开视线。直到曹丕转了个弯,身影隐没于甬路的尽头,她才重新拎起了水桶。
晓山堂内,潘月迷蒙地睁开了睡眼,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她看着她为曹丕备好的锦被还规规矩矩地叠在一旁,才发觉昨晚曹丕并没有留宿下来。
不过她并不在乎这些。
她回忆起昨晚的贲张激烈,一下子羞红了耳根。纵然不好意思,她还是忍不住去回想曹丕赤裸的身姿。
她将丹风唤了进来,侍候着她洗漱梳妆。
丹风见潘月脸上尽是红晕,大概也懂了许多。
“昨儿晚上,丕公子……”
丹风还未说完,潘月就忍不住啐了她一口,却是笑着道,“你这死丫头,叫你多管闲事。”
“奴婢这不是为主子高兴么。”丹风为潘月挑了个鎏金钗,正想为潘月戴上。
“不要,今儿给我换个崭新的簪子。”潘月低眉在妆奁里挑了挑,拿出了她珍藏了许久都不舍得戴的一枚冷翡凤钗,那是她及笄之年,她父亲潘国给她的礼物。
“主子打扮的这么美,是要再去见公子么丕公子么?”丹凤逗起她来。
潘月冷笑一声,瞅着镜子里妖艳的自己,细声道,“我自有要去见的人了。”
潘月要见的,若不是曹丕,还能有谁。
洛芸轩里,甄宓刚起来没多久,昨晚睡得太晚,她今天就贪睡了些。
好歹还是早上,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不速之客潘月就敲响了洛芸轩的院门。
起初,容漪去开门之前,还以为是曹丕来了。
她笑着拉开院门,却见到了穿金戴银,无比招摇的潘月。
笑容僵在了脸上,容漪也不禁冷下脸来,“这么早,潘主子来这里有要紧事?”
潘月笑了,不等容漪放她进来,自己先主动迈开了步子,“我这不是想甄姐姐了么,昨晚梦见了甄姐姐,一大清早的特来看看姐姐。”
“可我家少夫人还没有梳妆。”容漪想拦下她,哪拦的住。
曹丕不宠她的时候,她的气焰就挺高,昨晚曹丕还宠了她,她现在愈发目中无人了。
潘月不客气地推开了房门,还在内室铜镜前坐着的甄宓还以为是容漪进来了。
“容漪?怎么这么大的声响?”
“少夫人——”容漪跟在潘月身后,不知该怎么回答甄宓。
甄宓听出了两个人的脚步,她不慌不慢地继续涂着胭脂,随意问道,“是谁来了?”
潘月见甄宓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心里一股怒火就窜了上来。不过她决定先忍一时,一会儿叫甄宓好看。
“是我,甄姐姐。”潘月作了揖。
眼前,是甄宓的背影。
发上不着一饰,随意散于身后,如檀如瀑,连潘月一个女人都不由得怔住。
甄宓起身,迎了过来,“妹妹何事?”
“我来——”潘月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她不就是想来炫耀的么,可她发现在甄宓面前,她连最擅长的炫耀都没了底气。
“嗯?”
潘月赶紧堆笑起来,“还不是昨晚梦见了姐姐,不过是大不祥之事,今早就有点担心姐姐。”
甄宓听着,将信将疑,“不祥之事?”
“姐姐别误会,月儿也不知怎地,就被梦魇着了。不过都说梦是反的,想来姐姐最近会有喜事。”
甄宓淡笑着,听着她离奇的言语,不置一言。
潘月故意打了个哈欠,余音拖的长长的。
“我瞧妹妹还未休息好吧,要不要先回去?我这里没事,妹妹的心,我领了。”
潘月来都来了,哪肯轻易离去,她说出了她早已备好的话:“是好累的,昨晚夫君他留了下来。”潘月边说着,边揉了揉自己的肩。
甄宓屏紧了呼吸,尽量不露声色,“是么,怪不得。”
潘月红着脸,继续道,“姐姐你瞧我发上的钗怎样?我戴着可好看?”
“好看。”甄宓轻浅答着,内里的心思已然混乱。
“夫君昨儿送的,他说喜欢看我戴这簪子。”潘月一点都不犹豫地说着谎话。当她终于从甄宓的面上读出了失神之感后,她才分外满意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