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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童媜恍回神,冲幻不惊冷冷道:“哼!我会担心他!?”
“那你还这么心急,两国结盟,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若是开战,苦不堪言是天下百姓,我不会为了一已之私而搭上这么多人命。”
幻不惊动作颇潇洒的甩开袍摆坐在她对面,嘴角微勾,“若是那只凤凰也是这么想,我倒希望此时我俩是多想了。”
童媜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并没有发现嘴角微露笑意的幻不惊与平常的不同之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幻大哥你会帮我的是吗?”
的确,他心里不想她成为大周皇后,对于龙湛……他面露一丝慌乱,望向别处不敢去对视那双漂亮璀璨的蓝眸。
他这是怎么了?心里竟然对龙湛有丝醋意。
“唉,幻大哥,我再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童媜凑上前对他道。
他猛然一怔,抬手猛的推了她一把。
毫无预料被推了一把,童媜一脸莫名其妙。
“太晚了,我先回百雀阁。”说完,转身翻出窗台,不见了踪影。
平素里板着一张冰块脸也就算了,今日居然还对她对起手来了。这人长得挺斯文,脾性却这般古怪让人难以捉摸。
“真是个怪人。”童媜低估了声,起身躺回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门外传来深重稳键的脚步。
“媜儿。”
“……”
“媜儿可是睡了。”
“……”
就当慕容雪一脸失望转身离开时,门却开了。
目光落在白嫩的小脚丫上,他不禁皱了皱眉。还未等童媜问话,便被他打横抱起。
她也不惊诧,很自然的接受着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为她穿衣为她穿鞋为她打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她也不问他要带自己去哪,只是任由他牵着出了辰殿出了这偌大的皇宫。
彼时,她才发现他今夜未着龙袍,一袭淡蓝色的玄袍,配上白玉翠冠,整个人若月光般华丽,散发着旖旎的美感。
熙熙融融,郎月西风,童媜白色裙裾摇曳拖地,如瀑的青丝倾泻,蓝眸微怔,略略好奇的张望着。
慕容雪与她并排而行,眼角的余光将她所有的惊讶尽收于眸底,那张瓷白剔透的小脸,染上了一层月晕,美得令人无法侧目。.
望着掌心柔软的小手,此时的他心底欢快无比。
过往的男子无一不提着花灯,上面绣着各式的图案,且个个满怀喜色,眉眼飞扬。女子则盛装打扮,艳若桃花,略略羞怯。
今日难道是七夕!童媜眸光轻轻扫向慕容雪,见他一脸笑意无比愉悦,本想说的话终是没说出口。
一阵高昂的喝彩声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不远处高台红柱,架起一个火红色舞台,周围人群环绕,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凑近一看,一女子着水蓝色长裙,若花丛蓝蝶般翩然起舞,虽戴着金色面具,但一颦一笑温柔婉转,酥媚入骨美得令人诧异。
“这姑娘好舞艺,能将这七盘舞跳的这般出神入化。”
“若是能一睹芳容,那真是三生有幸。”
“话说,我朝的奎贵妃及善此舞,这姑娘舞的能和奎贵妃不相上下。”
“你这么说,难道你见过?”
“那是,奎贵妃还未嫁于主上时,每年的七夕节都喜欢来此处小跳一番。”
听到这,童媜唇角轻扬,对于台上那女子冷冰冰的眸光不予理会,正想离开……
“这位姑娘可否一跳?”女子话音落下,众人不经将目光落在了童媜身上,见她白绫附眼他们面露诧异,指指点点。
童媜顿住脚步,撇嘴翻眼一脸不耐烦。“今天本姑娘身体不适。”
却不想慕容雪还当了真,“媜儿哪里不舒服了?”
慕容雪对童媜的紧张,女子尽收眼底,眸光顿时变的凌厉冰冷,嘲讽道:“姑娘是怕输吧?”
童媜闭目抿唇,叹了声气,转身上了高台。
“不就是一支舞嘛,跳就跳。”
四目相对,有如电火雷鸣。
只见她足下生蝶,翩翩若仙,仿似桃花瓣飞洒河飘落,哪怕是再绮丽的朝霞,也为她的起舞而失去了颜色……
突然一个身影跃上高台身形极快的闪到了童媜身前,众人望着高欣与她同等系色的白袍男子,金色面具下他一双鹰眸尽显肃穆。
童媜目光睨向一旁趾高气扬的女子,嘴角微勾,开始与白袍男子相互配合的舞动起来,她对他一眸一笑,心有灵犀般俩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一刻,他们白衣飘然的美,就像是一千万个太阳突然从地面升起,万丈的光芒,撕破了沉寂的黑夜,照亮了沉睡已久的大地,照亮了人们心头的那一处柔软。
水袖从天空飘然落下,没有惊诧,没有沉醉。因为,所有的人都若那溺水的鱼儿,沉溺在那优美绝伦前所未有的舞蹈中,忘了怎么呼吸。就连那女子,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眸中带着满是震撼,望着童媜和男子,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几曾何时,她童媜竟有这般舞艺!!
面具下白袍男子一脸惊诧,蠕动的双唇似要说些什么……
“媜儿。”慕容雪走上高台,很自然的拉上了她的手。
童媜对慕容雪抿嘴一笑,转身对白袍男子温婉的点了点头,手从他大掌抽离。
慕容雪抬手理了理她鬓角碎发,笑道:“我带你去买花灯。”
“嗯。”
待他们走后,围观之人久久才慢慢散去。
台上一袭白袍立在原处良久的他,茫然的望中空空如也的掌心……
“今日七夕,这丫头的心早就给了慕容雪,天下之大,美人无数,你又何必心痛呢。”金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光晕,女子娇艳欲滴的唇瓣几乎要云贴上他的脸,葱白的玉手揽上了他的肩,目光不经意落在他缠着白纱的腕间,顿时笑意瞬失,惊呼道:“你受伤了!”她本想察看,却被他无情喝住。
“住嘴!”金色面具下,眸中汹涌澎湃的怒火似要将众群中嘻笑的他俩化为灰烬。“你要记住自己的本份,本王的事还伦不到你来管。”语气虽轻,但那眸底的寒意直叫女子不禁后退,低首恭卑。
男子转身摘下面具递到她面前,冷冷道:“别动她,不然,本王不会放过你。”
女子全身一怔,抿嘴缓缓伸手接过面具,撇脸微微点头,面具下却一脸不甘。
白衣胜雪,衣袂翩翩,他的出现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却因一脸冷漠眼角阴冷她们又避恐不及。
当日佳期鹊误传,至今犹作断肠仙。桥成汉渚星波外,人在鸾歌凤舞前。
欢尽夜,别经年,别多欢少奈何天。情知此会无长计,咫尺凉蟾亦未圆。
她双唇轻岂轻轻念道,望着手中溢着淡淡光晕的琉璃花灯出神。
“媜儿。”
挑着花灯的慕容雪一转身,便见她一脸恍惚,抬手摸上她的脸颊,关切道:“怎么了?刚刚跳一曲是累了么?”
童媜冲他眨了眨眼,顿了顿笑道:“我喜欢这盏。”她故意岔开话题,心想:难道他刚刚察觉到了什么吗?
慕容雪笑着瞧了自己手中的花灯一眼,冲她点点头,转身去付钱。
从刚刚就一直打量着他俩的老板伸手接过碎银,乐呵呵的对慕容雪道:“这位夫人好眼力,这盏花灯是我这店里做工最精细的一盏,就算没有烛光,月光下也能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慕容雪听言,欣喜转身想瞧瞧童媜手上的花灯,她却已经不见踪影……
“媜儿?媜儿!……”声调陡然提高,心头升起一股莫明的焦燥。“媜儿——!!”他高声嘶喊,心中焦灼的他将手上的花灯一扔,逢人便问,“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位穿白色长裙,双眼蒙着块白绫,腰间别了块琉璃珠,大概这么高的姑娘……”
望着手中的花灯与烤粟,她的目光眺向不远处在人群中穿梭高欣的身影,眉宇紧蹙,一脸焦灼担忧的他让她看着心隐隐泛着疼。
“慕容哥哥。”
正在问话的慕容雪全身一怔,愣愣的转身……
童媜一脸抱歉,抿嘴抬手瞟了手中的烤粟一眼,冲他浅浅一笑。
见他怒气冲冲走来,本以为会被训骂一通,却不想……
童媜愕然,她不知道从几时起自己的存在会让他这般抓狂,手中的烤粟也因他的拥抱而落了一地,摇摆的琉璃花灯差点从她手心滑落……
“媜儿别走……”嘶哑的声线,紧蹙成峰的眉宇,他一脸担忧的面容尽显疲惫,揽住她削肩的手愈发的紧,掌间那柔软的发丝都抵不过他心中产生的不真实感,苍白冰冷的脸颊一遍又一遍贴向她温热的脸,似乎这样才会相信她真实的存在在怀里。
一句媜儿别走,让今夜她在心中酝酿已久想对他说的话像一根鱼刺般卡在了咙里,隐隐作痛的心口,愈发的让人无法呼吸。
一对佳人深情流露,不免让过往路人投以羡慕不已的目光。
童媜双颊微微一红,将脸埋入他颈窝,低语道:“……我们还是先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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