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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我来了,我答应过你,我会用红色鲜花散满天,亲自穿着大红婚袍来皇宫迎娶你,可惜,我要食言了。.”
雪伦看着城墙上飘然站着的风言,一袭红似朝阳的血衣,周身,环绕着一层血珠汇聚成的血雾,不知上面沾染着多少人的鲜血,而他帅气无双的脸上却挂满了失落和留恋,那双勾魂的眼眸中,写满了温柔和深情。
她笑了,伴随着泪珠滴落,却绽放着她此生最美的笑容。
“不,风哥哥,这鲜红的血衣,不就是大红婚袍,这漫天飘散的血珠,不就是红色的鲜花?你做到了,我雪伦,永远都是你风言的新娘!”
对面的风言好像微微愣了下,随即便笑了,笑得很阳光,很帅气,他的身体渐渐淡化,最终,竟面对这皇宫朝远处飘去,越飘越远,直到消失在空气中。
雪伦的笑凝固在脸上,心里仿佛有些东西被硬生生抽走了,一瞬间的死寂涌了上来,几近把她淹没。
她遥遥望着那个淡淡红迹消失的地方,痴痴的朝前走了几步,她有一种感觉,这个时刻,只要一个念头,她就能随他而去,可是不行,她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放不下,到底是什么呢?为何她想不起来,可她的心却在牵绊着她,不让她追随风言而去呢?
这个时候,腹中微微疼痛,雪伦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脑中如同闪过一道炸雷,瞬间把她激醒,孩子!她的孩子!她还有她和风言的孩子!
飘雪殿内,昏昏沉沉在生死边缘挣扎了六日的雪伦公主,终于睁眼了。
“公主,公主醒了!快去通知皇上,快,太医,快进来!”
雪伦醒过来之后,就听见周围一片嘈杂,她下意识的摸摸肚子,腹中的轻微动静让她不由的松了口气,还好,孩子还在,这是她的希望,恐怕也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了。虽然知道刚才那只是个梦,但是雪伦明白,风言凶多吉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心底的压抑忍不住就涌了上来,胸腔内仿佛有东西在翻滚,雪伦本就煞白的脸色此刻竟变得灰白死沉,黛眉紧皱,她的身体微微起伏着,终究还是没忍住,“噗!”的一声,雪伦侧头,猛地吐了一口血,艳红中带着幽幽的紫,妖娆的绽放在床头,如同一朵地狱之花。
“啊!公主!公主吐血了!太医呢?快让门口的太医都进来!”随着雪伦的这一动静,周围就像炸翻了锅一般,吵闹起来。不停的有太监和宫女跑来跑去,忙乱非常。
而雪伦,则歪着头躺在床上,视线如凝固般定定的看着枕边的血,直到宫女拿了个新枕头来,把那个沾染着污血的拿了出去,她的眼神才幽幽的收了回来,可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很快,就从门外进来了三个太医,俱是太医院的名家,一个个熟悉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惶恐,雪伦抬眸望了一眼,便又重新闭上了眼,任由他们折腾。.
三人轮流给雪伦探了探脉,对视一眼,却都没有开口说话,见雪伦也无询问之意,便悄悄退了下去。
感觉到周围清净了些,雪伦这才开口说到:“流苏呢?”大概是许久未曾说话的缘故,一开口,嗓子干涩的难受,连声音也变得沙哑而生硬,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来,话音中带起一股子血腥味。
一旁的宫女听见响声,连忙凑了过去,可待听清楚雪伦的问话,便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公主,您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听见这话,雪伦睁开眼,晶亮的眸子闪着慑人的光芒,她定定看着那陌生的宫女,仿佛想把她看穿一般。
宫女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低头叩首。“公。。。。。。公主,您别问了,好好休息吧。”
雪伦看着宫女诚惶诚恐的样子,已然猜到几分,流苏为了替她拖延,不仅犯了宫规,而且还因此让她听见了御书房之事,致使她险些丧命,疼她如斯的轩辕逸,又岂能放过流苏?
“你起来吧。”雪伦轻声说道。
宫女抬头看了一眼,见雪伦又重新闭眸休息,这才稍稍放松的站了起来。
雪伦深吸了口气,说:“你只要告诉我,流苏是否还活着?”
宫女犹豫了下,还是轻轻点头,应了声。“活着。”
“那就好。”雪伦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流苏从型她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情深过姐妹,若是因为她,害了流苏的性命,恐怕她这一辈子,都将寝食难安。
没有多久,轩辕逸就来了,急急躁躁的冲了进来,身上依旧是那身朝服,显然是刚下朝,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可当他进来的时候,却见雪伦闭眸浅寐,不由的放低声音,朝着一旁站立的宫女飘了个询问的眼神。
宫女跪在地上,轻声回到:“回皇上,公主刚睡下。”
轩辕逸点点头,“太医何在?”
“都在偏殿候着。”
轩辕逸又看了雪伦一眼,这才转去了偏殿。
他前脚走,床上的雪伦就睁开了眼,望着轩辕逸的背影,雪伦的心情,复杂至极。刚才吐出的血,艳红中泛紫,那颜色那味道,和当初轩辕逸送来的堕胎汤药如出一辙!她知道,风言出事之后,皇宫是绝对容不下这个孩子了!轩辕逸要保住她的名节,就必须除了这孩子!
雪伦玉手轻轻抚摸着五个月大的肚腹,心里却是一阵阵的绞痛。
五日后,流苏回来了,带着一身的伤,但终究还是活着回来了。
“公主!”流苏看着瘦了一大圈的雪伦,不由的就扑在雪伦身上哭了起来。
雪伦苍白的脸色终于浮起一丝笑容,她轻轻的把流苏扶了起来,望着她稚嫩的小脸,轻声安慰道:“回来就好,没事了,流苏,放心,没人能再欺负你了。”
流苏点头,“嗯,流苏知道,只要公主没事,流苏肯定会没事,流苏知道,一直都知道!”说着说着,杏儿般的大眼睛就不停的往外冒水。
雪伦紧紧抱着她,却不经意间,哭成了两个泪人。
又是三日,太阳初升,一夜梦尽,床头挂着的风铃啪的一声,断了线,落在了枕边,床上的雪伦睁开双眼,却满眼的空洞,她机械般的转头,看着那代表着风言的风铃,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落,掉在枕边,浸湿一片。
仅一滴,滴尽,便泪干。
雪伦就这么呆呆望着,久久没有回神,而今日,出奇的周围竟没有一个人,就连流苏,都不知去了何处。
随着微风吹开了半掩的门沿,却进来一个人,一袭紫衣,一个男子。
“风言不在了。”
这是他进门来说的第一句话,而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床上许久不动的雪伦,猛地一颤。
男子看了雪伦一眼,轻叹了口气,继续说到:“你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必须出宫。”
听到这话,雪伦惊讶的看向他。“你愿意帮我?”
男子点点头。
雪伦笑了,绝美的脸泛着异样的白,却还是笑的很迷人。“我跟你走。”
雪伦没有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没有问他为何要帮她,她只知道,要抱注子,毕竟出宫,所以,她义无反顾的逃了!而当她逃出宫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要付出代价的,那个代价,就是流苏。流苏又一次为她做了掩护,而没有她庇护下的流苏,又岂会有再次活命的机会?
雪伦遥遥望着皇城,嘴里喃喃着流苏的名字,“流苏,若是有来世,我定要还你一生平安富贵!”之后,她头也不回的朝着药王谷的方向而去,风言和她说过,若是他出事,药王谷便是唯一生路。而只有到了药王谷,才能保注子。
可是她没有料到,现在的江湖,是那么的举步维艰,特别是对于一个没有武功在身的弱女子而言,况且,身后还有着这么多的追兵。
三个月后,雪伦终究还是没能摆脱后面愈加增加的追兵,她站在悬崖之边,望着对面的众人,绝色的面容上满是凄楚。
而她的对面,站着一群人,其中不仅有官兵,还有江湖人士,这算是江湖和皇朝的第一次通力合作吗?这是她和风言一直期盼的场景,可却没想到,围剿的对象却是自己,是不是很嘲讽?
雪伦苦涩一笑,望向对面的领头人,那是一个黑袍男子,全身都被黑袍裹了起来,唯有一双白皙的手,露在外面,而他的左手拇指上,带着一个绿色的扳指。
“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黑袍人开口道。
雪伦摇了摇头,却是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为何会是你?”
黑袍人似是叹了口气,说:“雪儿,你还不明白吗?你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不仅皇室容不下你,就连轩辕逸也容不下你!他丢不起这个脸面!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证,绝对会待你如初。”
“不可能,父皇怎会忍心伤我!”雪伦叫到。
“你不信?看那里。”黑袍人冷笑了下,遥遥指向左边的一座山巅。
雪伦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却见轩辕逸一身戎装,霸气威武的站在那里,正冷眼旁观着。他是天生的王者,高贵而神圣,不容许任何人侵犯他的权威。
“不!不会的,父皇不会忍心杀我的!”雪伦的脑海仿佛被狠狠敲击了一般,她一步步往后退去,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从小,轩辕逸疼她护她的场景一个个划过,她还记得,他曾经抱着她坐在他腿上,骄傲的说她是他最聪明的小公主,他喜欢把难题交给她,看她努力思索后得出答案时的欣喜,她是他第一个带上朝的孩子,他把所有的荣耀与宠爱都给了她。
她不相信,不相信这样的父皇,会忍心对她以刀相向!
“不,这都不是真的!你骗我!”雪伦对着黑袍男子咆哮道。
黑袍人摇了摇头。“雪儿,聪慧如你,事实摆在眼前,为何你就不敢相信?”
雪伦凄楚的笑了,她遥遥朝那山巅之处望了一眼,是呀,事实摆在眼前,只是自己不敢相信罢了,自古皆言,最冷君王心,他虽然是她的生身父亲,却也是一个君王,是自己,一直高估了自己的价值罢了。
现在,梦也该醒了,可惜,孩子终究还是没能见到这片天地。
雪伦低头,轻轻抚着八个月大的肚子。“还有一个多月,你就能出世了呢,可惜,母亲没有能力继续下去了,孩子,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母亲只愿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千万别再来这薄情帝王家。”
薄情淡如水,之殇透心扉。
雪伦抬头,望向黑袍人,嘴角牵起淡淡笑意。她说:“你让我跟你走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黑袍人半露的嘴角微微扬起,似是冷笑。“关于他的?”
雪伦定定看着他,眼神仿佛能迸射出光芒来。“不错,风言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黑袍人顿了顿,竟回答到:“是。”
听到这个回答,雪伦忽然笑了,她仰天长笑一声,眼里的悲伤却怎么都化不开。“好,好啊,原来如此,风哥哥,原来,你竟是因雪儿而死的,你等着,别走远了,雪儿和孩子来寻你了。”
说完,雪伦一个转身,朝着身后的悬崖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