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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已负卿,只愿不另负她心。——仇一刀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后,风雪艳听见仇一刀用极轻的话语说了一句:“对不起。”她知道,他在为曾经让她等待而道歉。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始终看着誉花宫的位置……
那夜,仇一刀还是没有走。
风雪艳在房内,仇一刀在房外。黑暗的夜色,无人入睡。
直至清晨,鸟儿开始啼叫。
风雪艳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她的手正搭在门把上,只要轻轻一拉,就能看见外面。可却不敢动。
不知为何,她开始幻想,幻想着打开门,还能看到那个人,傻傻站在门口,笑着跟她打招呼,然后郑重地告诉她,他选择了她,他再也不会走。
她笑了,尽管是幻想,可却甜蜜。她知道,自己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他。
不过,在开门之后,她便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
仇一刀已不在。
桌上的油灯下,压着一张纸条:吾已负汝,吾不可另负卿心。
看着他刚毅的字体,许久许久。
脚下忽然觉得如此沉重,风雪艳瘫软在地,凄然地笑着。
这是风雪艳第二次逼着他,放弃了自己。
只要他反抗一下,转身抓住她,她保证,自己绝不会挣扎。乖乖躲进他怀里,再也不离开。可是他没有……
为什么明明不愿放弃他,可却又一次次去赌,赌两人之间的感情,然后输得自己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呢?……
吾不可另负卿心……吾不可另负卿心?……吾不可另负卿心!为何不愿负别人的心,却要对她这么残忍?
风雪艳问着自己,心里忽然觉得一阵阵的抽痛……
天色微亮,仇一刀走在回誉花宫的路上,他走得很慢,越来越慢,最后竟停了下来。
风过,卷起几片残叶。
仇一刀握刀的手紧了紧,神情也有些凝重。
忽然一阵凌厉的风袭来,霸极刀急速出手,“哐!”的一声,利器相击,仇一刀顿时往后退了几步,两人分了开来。
这一退,却也让他看清了来人,竟是胡优。
胡优手中动作未停,又一刀出手,直直攻向仇一刀。仇一刀提起霸极刀对了上去,两刀再次相击,胡优内力紧逼了过去,仇一刀的脸上已经有些犯汗。。.
“啊……”一声怒吼,胡优手中之刀,顶着霸极刀便朝前冲去……直至仇一刀的后背抵在后面的一颗大树上,退无可退。
“大,大哥。”仇一刀被胡优的内力压得说不出话来。
“你伤的她还不够吗?”胡优问。
仇一刀憋红着脸,没有回答。不知是胡优内力压得说不了话,还是他根本无话可说。
胡优又问到:“她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难道你要让她再死一次你才甘心吗?!”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就能解决一切了?”
“可是我不能再对不起斯芯。”
“不能对不起斯芯?不能对不起斯芯?!你和斯芯在一起的时候,为何就不想想艳儿,你怎么对得起她?!”胡优彻底怒了。
仇一刀无言。
胡优怒道:“既然你已经来了,为何又要走!给了她希望,又自己亲手把它打碎,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的身体才稍稍好转些,你没看到你在的时候,她有多开心吗?”
“你知道自从她醒来之后,笑过多少次吗?没有,没有!几乎一次都没有!”
两人的刀缓缓放了下来,仇一刀却一直紧紧贴着那颗大树,眼神呆滞地听着。
胡优狠狠喘了几口气,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侧过身子,不再看仇一刀。“或许,那天,我的刀就不该停,让你死在我的刀下。我宁愿她恨我,也绝不愿看到她如此伤心。”
仇一刀抬头,苦涩一笑,说:“我倒宁愿你那天杀了我,我就不用再去抉择,不用伤害任何人。”
可是就算再来一次,胡优还是不会杀了仇一刀,因为他们是兄弟,发过誓的兄弟,情似海深哪9记得那曾经,睡床树下,他们说过,此生,五人同心!那么,结局,便还是这样的。
不久,胡优走了。
仇一刀也走了。
宁静的村落,自从那天之后,仇一刀再也没有出现过。
风雪艳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五天前。
初晨,胡优会悄悄在门口等着,手中,拿着一个系着红绳的苹果,等待着屋内女子打开房门。然后看着她笑着接过去,慢慢一口一口把它吃掉,亲自把红绳挂到树杈上。
之后没多久,田牛儿就来了,三人洗衣做饭,观溪流,望明月。谈笑风生,乐得自在。
如此重复,日复一日。
三人很有默契,谁也没有再提过誉花宫,更没有提及过仇一刀。
风雪艳就这样,过着宁静平和、看似幸福的日子,直到又是一月后,一个月圆的晚上…。。
天空中忽然亮起一片,随之还有烟火燃放的声响,屋内风雪艳三人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这一看,三人同时愣住了。
天空中燃放的,竟是誉花宫红色烟火,那是只有发生极大之事时才会燃放的!
三人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风雪艳皱眉望着空中烟火消失之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胡优和田牛儿对视一眼,胡优说:“艳儿,你的身体没好,你就待在这里,我们去看看。”
风雪艳转过头看向胡优,还未说话,便看到天边又亮起几抹艳丽之红。距离太远,虽然看不清图案,但是三人却都能认出,那正是誉花宫的信号!同时从几个地方发出,这说明了什么?这就说明了,誉花宫同时有几个地方遇难!
自从烟火信号创始以来,就从来没发射过红色的,就算当日紫羽门事件,也未敢发,可如今却同时在几处发出!风雪艳心下忽然一颤,难道出大事了吗?
“大姐,你放心,有大哥在,肯定不会有事的。”田牛儿握着风雪艳的手,安慰着她,可是自己却还不住地往外看,显然她自己心里也是慌乱无比。
风雪艳对两人笑了笑,说:“你们快去吧,我现在已经不是誉花宫的人了,而且,我清楚我的身体,现在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能走能跳,我就该庆幸了。”
胡优和田牛儿看了看风雪艳,点了点头,便快步朝外走去……
距离村落最近的,应该是新开的四方分舵,就在四方镇上,若是胡优那样的快马,一个时辰定然能到。
可是他们这一去,便去了五个时辰。
如果没事,心思缜密的胡优定会派人立刻来给风雪艳报平安,但是直至那初晨泛亮,风雪艳也没有等到任何人。
她一直看着四方镇的方向,从夜色稍暗,胡优和田牛儿走的时候开始,看到雀鸟轻啼。
今日,是个好天。
可是风雪艳的心里,却阴霾无比。她知道,定然是出大事了!
风雪艳抬头看了眼天色,吹了声哨儿,一匹枣红色的快马立马奔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住,正是胡优送给她的脱兔。
风雪艳抚了抚脱兔柔顺的鬓毛,翻身上去,“驾!”一声令下,扬长而去。她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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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花宫------四方分舵
新开的分舵就在靠近镇边处,可是未到镇上,风雪艳便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泛起的滚滚浓烟,她的直觉告诉她,那里正是四方分舵!
“驾!”一声力喝,脱兔载着风雪艳快速奔了过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周围的店铺,也都门庭紧锁。四方镇,早已没有了当日赏灯时的热闹场景,寒风卷起几片残叶,在空旷的路上翻转,竟是一番凄凉之景。
而现在的四方分舵,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浓烟滚滚,还在燃烧着剩余的残渣。
大门半开,透过那条缝儿,风雪艳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残墟半燃,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风雪艳的手颤抖着提在半空中,离门还有半寸距离,却不再动弹。她感觉咽喉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猛然一把推开大门,朝里面冲了进去……
漫天的血色已经包围了整个庭院,燃烧过后充满烟尘的空气中混着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几乎窒息。
地上躺满了曾经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大多数竟已被烧得面目全非。风雪艳愣愣地一步步小心走着,生怕踩疼他们,耳边,仿佛响起了他们曾经唤她宫主时的声音,平时欢闹时的场面也一一在脑海中闪现。
仅一夜,这些曾经却再也回不来了……风雪艳忽然觉得,脚下好沉重,恍恍惚惚踏下一步后,竟不知,下一步该是哪里。就这么一步步移动着,直到承受不起,再也拖不起脚步,愣愣站在原地。
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主厅里,而从里到外,存在的,只有尸体和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