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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语珠自那夜贪玩被雨淋湿,受了些风寒,又因彻夜不眠,精神疲倦,仍要陪同母亲检看嫁妆等一应事情,不得休息,饮食无常,终致得了病,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卢夫人赶紧请来郎中诊看,郎中说只是惊风受寒,平常小病,只要注意休息,吃三两副药便好得,才放下心来,叮嘱语珠不可再过份玩闹,好好吃药,调养生息,不然误了婚期,那可是要吃罪的,皇家婚娶,非同小可。
卢语珠听了她母亲的话,乖乖躺着休息,因又要吃汤药,不觉腻味,便要玉儿亲自煨煮,并亲手端来给她喝下,说是玉儿煨的药喝起来不会很苦,裁得自然也快。玉儿没奈何,只好天天走去厨房给卢语珠煨药,然后端至她房里,交丫环喂她喝下。语珠不让玉儿离开,喝了药,要她陪在旁边,或说话解闷,或摆开棋盘,对奕几回合。
与语珠对奕是玉儿最不愿意的,心境好时,语珠开始也能有耐心,像玉儿一样安然端坐,静静沉思,但若是输掉了三盘以上,她便浮躁起来,棋子胡乱丢掷,甚至将整盘棋都拂落地上,鼓着双腮,瞪起双眼看玉儿。玉儿有时也容忍着,故意让她赢几盘,有时也索性不理会她,冷眼与她对看。毕竟是闺中相伴日久,卢语珠也顾些情面,不好太过撒泼,心知理亏,过不了一会,又自己与玉儿走到一处,玩笑如常。
玉儿与语珠正下棋之间,卢仁柏和马氏走了进来,玉儿给他二人行礼,语珠则唤声父亲、母亲,拥被坐在床上,并未下得床来。卢仁柏问了女儿一些身体上的状况,觉无大碍,方才放下心来。
回转头看玉儿时,卢仁柏满脸堆笑,对玉儿说:“近来又听善才夸赞玉儿琴艺精湛,舞技超群,看来我们要见识一番了——明日府内有客来访,你可编一支舞,于宴席间助助酒兴。”
玉儿一怔,这是卢仁柏第一次要求她于宴席间起舞,看来明日来访的客人来头不小。.
卢仁柏又说:“明日来客,俱是贵人,你可要尽心尽力,让贵人高兴才是!”
玉儿应了声“是”,俯首而退。
回到自己房里,玉儿屏退丫环,关了房门,走到窗前,望着满园的奇花异草,心情未免有些烦乱。此时的玉儿,已长成娇娇玉女,天姿国色,沉鱼落雁,她感觉自己就像这园中一枝含苞待放的花朵,随时任人摘采,供作装饰之用。
相府盛宴之日,师傅亲自择定衣裳头饰,玉儿一经穿戴,其华美飘逸自不待言。玉儿特意在脸上蒙了一块柔软的粉红纱巾,只露出两只美丽黑亮的眼睛。五彩灯光下,八名舞伴引领着玉儿,穿月洞门,过九曲桥,飘然如仙女下凡,又恍若飞天临世,于庭前宴席间翩翩起舞,姿态曼妙,美艳绝伦!一曲终了,众舞娘簇拥着玉儿渐舞渐退,最后与灯光一同消失。席上看客半晌才如梦方醒,不禁目断魂飞,大叹惊奇,卢仁柏见此,暗自得意。
玉儿看得分明,宴席上一共有六位宾客,陪席上有两个人是她认得的:一个是兵部侍郎陈流金,另一个是位体型胖大的武官,名叫史得志,平日宰相府议事厅上也常见他身影。而居于宰相上首端坐的,竟然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年轻公子!
这位公子虽然只是一袭白衣,玉冠束发,却仍显得仪表堂堂,气宇不凡,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霸气。
他会是谁呢?玉儿暗自猜测,如此年轻,却坐在宰相上头,足见他身份地位是极高的。
玉儿一曲曼妙舞姿,征服了所有看客,包括那位白衣公子。卢仁柏何等精明样人,看见白衣公子心飞神驰,遥遥目送玉儿离去,早猜到他心中所想。当下双掌一拍,唤人将玉儿请来,为公子斟酒助兴,白衣公子听了,脸露喜色,对卢宰相拱手称谢。
玉儿手持酒壶,娉婷袅娜,自花园中分花拂柳而来,走到白衣公子面前,深深一拜。此时的玉儿,仍是纱巾蒙面,因只有一步之遥,白衣公子得以透过薄薄一层纱巾,将她美色一览无遗,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趋前双手将玉儿扶起。他身高体壮,玉儿只及至他下巴,席上卢宰相等人见白衣公子只顾低首贪看玉儿,不由得面面相觑,各自会心一笑,白衣公子察觉,方才放开玉儿,退回座位。
卢仁柏笑着说:“此女名唤玉儿,自幼入相府,我与夫人爱之如亲女。今日唤出与公子把酒,以谢公子不曾相忘,屈尊探视之恩。”
白衣公子正目不转睛欣赏玉儿妙雅的斟酒姿态,闻言笑道:“相爷言重了!今后本……本公子尚有倚赖相爷之处。玉儿姑娘不但舞姿不凡,容貌奇美,且温柔持礼,婉约端庄,果然是大家闺秀风范,相爷教女有方啊!”
众人哈哈一笑,白衣公子举杯敬酒,众人一饮而尽。
卢仁柏问史得志:“史将军去到边城,防务可还顺利?”
史得志双手做揖答道:“谢相爷关心!属下去到凤城,接了前任的职,一切都还顺利。只是那些边防营下官兵多为以前许廷武父子训导,防御战术、拒敌技能十分了得,属下怕……”
玉儿乍一听到“许廷武父子”几个字,险些将酒洒在桌上,她拿着酒壶,把持不住,迟迟不为白衣公子斟酒,白衣公子以为她太紧张,朝她点了点头,微笑着接过酒壶,自己斟满酒杯。
“这个嘛……”陈留金欲待要接口说什么,白衣公子一抬手,他便止住了嘴。
卢仁柏见状,挥手让玉儿先行退下,玉儿俯首行礼,待要离去,却听白衣公子急忙说了声:“玉儿姑娘请留步!”
玉儿回眸,只见白衣公子站起身来,双手捧着一把折扇,扇骨一枚雕龙玉坠莹润透剔,闪耀着柔美的光泽。
“此扇坠为千年冰玉所制,世上仅此一枚!扇上题字乃是晋王曦之亲笔真迹,是我心爱之物。今日得见玉儿姑娘,感激姑娘为我持壶斟酒,情意真切,本人无以为报,谨以此相赠,望姑娘勿辞!”
玉儿婉转推却:“公子心爱之物,玉儿万不敢接受!”
白衣公子见状,看了一眼卢宰相,卢仁柏会意,清了清嗓子,以长者身份温和地对玉儿说:
“既是公子盛情,玉儿不可辜负了,且收下吧!”
玉儿听了,稍为犹豫一下,她心知眼前这位公子尊贵,便单膝跪下,双手接过公子手中折扇,然后翩然转身,低头快步离开。堂上众人看她却是不胜娇羞之态,白衣公子恋恋不舍地目送她,心神似已随之而去。
玉儿却并未远离,她看四下无人,便躲在一处屏风后,偷听卢仁柏等人说话。
平日玉儿和卢语珠就经常这样偷听、偷看前厅动静,自然是玉儿动了心思,既让卢语珠觉得好玩,又不怀疑是玉儿引她这样做。仆从们见她两个小女孩喜欢这样玩闹,也只是一笑而过,并不理会,玉儿却得以从中偷听到一些卢仁柏的秘密,卢仁柏身为当朝宰相,连结党羽,争权夺势,为剪除异已,屡屡栽赃嫁祸,害人性命。玉儿逐渐知道了当年卢仁柏等人是如何策划谄害父亲和兄长的,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她还知道父兄好像没有被处死,她心中希望骤然升起,只要父兄不死,玉儿一定会寻到他们下落!
这一次那位白衣公子来访,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而史得志的话语也吸引着玉儿,玉儿附耳细听,只听见卢宰相口称“福临王”,又听到白衣公子的声音,自称为“本王”,玉儿暗自吃惊,原来那位白衣公子竟是位王爷!
这位王爷夜访宰相府,陪席的俱都是些朝庭大员、边防守将,若要商议国家大事,为何不在朝堂之上,却于深夜聚于相府密谈,他们意欲何为?
玉儿越想越觉奇怪,待要继续偷听,却见两个丫环端着盘子出现在走廊尽头,她叹了口气,只好怏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