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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马氏的眼泪和卢仁柏的彷徨无策中极快地消逝,郎中换了一个又一个,俱都是只会开方子,却没有什么办法令卢语珠即时醒来,卢仁柏又气又急,几欲发狂!离吉时只有三两个时辰,女儿再不醒来,他不但无法向皇上和安庆王交待,今后站在朝堂之上,满朝文武百官只会望着他项背窃窃暗笑,他树立多年的宰相威仪,只怕一日之间,尽随风吹落叶而去了。.
正当卢仁柏无计可施、又恼又恨之时,玉儿悄然来到他身边,将一杯温热的香茶送到他手上。
“相爷保重,不可急坏了身体啊!”玉儿轻言细语,脸上满是忧虑之色,清澈可照人的双瞳内盛着关心和尊敬。
卢仁柏接过茶杯,欲放到桌上去,他已经几个时辰不曾喝茶了,不是不想喝,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相爷!且请把这杯茶水饮下——相爷熬了一夜,费尽心力。玉儿怕相爷急火攻心,邪气上身,万一也病了可如何是好?”
玉儿两只纤纤玉手,轻轻拦住卢仁柏不让他将茶杯放下,卢仁柏见玉儿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体,竟比亲生女儿还要熨贴,不禁十分感动,望着玉儿频频点头,将手中清茶喝下,方觉脑子一醒,清爽不少。
“相爷可觉得好了许多?”玉儿问道。
卢仁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说道:“玉儿啊,难得你如此体贴。只是语珠不醒来,我只怕也要病倒了!”
玉儿说道:“夫人连日来只唤小姐试衣试妆,小姐估计是过于操劳,以致旧病发作!”
“这夫人真是!语珠什么样的身子,她是知道的!”卢仁柏恨声不绝。
这时一位师爷走近来低声说道:“相爷,离吉时可只剩不到两个时辰了!”
“小姐可有起色?”
“刚有报来,全无知觉。”
卢仁柏一甩袖子:“此女欲害死老子了!”
玉儿及时说道:“相爷!如今有一个法子,可保住相府声誉。.”
卢仁柏一听,急忙说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玉儿之前所住的村庄有过此事:兄长娶妻,宾客俱到场,新娘花轿也已临门,新郎却饮酒过头,昏睡不起。父母为不错过吉时,教弟弟扮作兄长与新娘拜堂,过了不久,兄长醒来,自到洞房陪伴新娘,其时无人知晓,后兄弟反目,争吵起来,弟弟失口说出,村人才尽知此事。”
卢仁柏沉吟道:“此乃李代桃僵之计,听来荒唐,却也不失为应急良策啊!只是……”
玉儿道:“玉儿承蒙相爷和夫人关爱多时,平日与小姐同吃同住,同受夫人教养,我两个身量也十分相仿,玉儿愿代小姐先趋吉时入王府拜堂!”
卢仁柏吃了一惊,他看着玉儿,忽然想到了福临王,然而此时情势迫人,容不得他细想,可以行得通的,好像只有玉儿这一个办法了。
“那小姐怎么办?”
“相爷可延请名医,治得小姐醒来,玉儿自会见机行事,在洞房内只装身体不适,避开王爷三两日。小姐一醒来相府即用一顶小轿从侧门送入王府,只说是王妃旧日一名婢女来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将我二人身份换回即成!”
卢仁柏细细一想,不禁面露喜色:
“只是若是被人发觉,可是欺君之罪啊!”
“此事自然不能被外人知道,陪嫁的丫环和喜娘尽是相府之人,相府若获罪,谁人逃得?况且小姐最多明日即醒来,玉儿只是先过去为她占位,待她真人归位之后,此事谁还追究得?”
卢仁柏展颜一笑,点头道:“不料想我相府中竟藏着一位女诸葛!玉儿啊,你本该是相爷我亲生女才对!本相今日重托于你,你可要格外小心!待你事成重回相府,本相即立你为相府二小姐,你日后不愁不能嫁到尊贵之家!”
“玉儿谢过相爷!当为相府尽心尽力,绝不敢大意!”玉儿作出十分欣喜的样子,内心却似吃了一粒坏果子般难受。
玉儿回到后院,众丫环在管事的仆妇们指点下七手八脚为她着装穿戴。
可笑卢语珠来回抚摸、挂在身前看了数十遍,却没舍得试穿上身的新嫁衣,此时端端正正地穿在了玉儿身上。那串宝光灿烂的明珠复又戴回胸前,玉儿忽然感觉到一丝幸福,仿佛回到了昔日的平南候府,坐在自己的妆台前,整装待嫁。父母兄嫂在侧笑望着她,说着无数句好听的祝福话语。玉儿眼中有泪光弥漫开来,仿儿为她戴上御赐的百花宝冠,串串垂珠遮住她花样娇艳的脸,也遮住夺眶而出的两行珠泪。
安庆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到处都是红披彩挂,喜气洋洋。各路王候、朝庭命官陆续来到,进入王府道贺,静静等候,不知是皇上先驾到,还是新娘花轿先来。
忽听门外鞭炮鸣响,鼓乐喧天,有人跑进院来,报说皇上车驾和新娘花轿同时来到!众人哗然,安庆王一身新郎打扮,更显别样俊雅,闻听此事不禁一笑:这皇兄和新娘怎么搞的,都来抢吉时!
皇上坐在车上,头上华盖幢幢,身后宫扇招展。他听说新娘花轿也到了门前,含笑眺望前方道:“今日是御弟佳期,可别误了吉时,让安庆王妃先行进府拜堂吧!”
内侍传旨下去,王府内外,街头巷尾,一片山呼万岁,齐赞皇上慈性仁心,皇上听了,笑意更深。
随在新娘花轿队伍之后的卢仁柏呼出一口气,额上有微汗沁出。
花轿停处,早有王府侍从将簇新的大红锦垫铺展而至。相府喜娘被请至一边,换上了王府喜娘,这是始料未及的。两位喜娘各带着两名盛装侍女,笑盈盈地将新娘扶出花轿,顺着大红锦垫,一步一步朝喜堂走去。安庆王静静地站在堂前,看着新娘走近,喜娘递来红绸,他一手接过,牵住另一端的新娘,感觉到红绸微抖,不禁回眼看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内心生出一丝怜惜之意。
此时皇上进入王府,为不延误吉时,内侍传口谕群臣免礼。
皇上自行走到喜堂来,侍从们随在身后,几乎把喜堂挤占一半,侍卫们站在喜堂外,面朝众宾客,许多人都进不得堂内。
新郎新娘拜过天地,再来拜皇上,皇上受了一拜之后,降谕平身,哈哈笑着说:“新郎何用等到洞房花烛之时才看新娘?趁此吉时,即可揭新娘盖头,也让众亲朋至友一睹安庆王妃芳容!”
此言一出,众宾客欢呼,却吓坏了旁边的卢宰相夫妇!
安庆王见皇兄如此调笑,且是金口玉言,不好拒绝,便近身来揭下新娘头上红盖巾,只见百花宝冠光华灿烂,精美绝伦,可与宫中皇妃婚嫁穿戴相媲美,众宾客不禁高声赞美。安庆王用一根手指,轻轻捺开新娘面上垂珠,不料新娘微微转首,垂珠从安庆王指上滑落,一帘华光,遮住了新娘面容。
卢宰相捏着一把冷汗,提心吊胆,见玉儿机灵躲过,才暗松口气。
而安庆王与皇上离新娘最近,兄弟俩眼快,早在一瞬间完全看清了新娘的脸J上震惊:卢宰相竟然生有如此天姿国色、娇媚无比的女儿!可恨他将这绝世无双的女儿养在家中,却不让人见识。安庆王则心跳如狂:他见过相府小姐卢语珠,姿色只算中上等,而眼前这位新娘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绝不是相府小姐!
安庆王这一惊非同小可,须知王妃即是皇亲,冒顶王妃可是死罪!他几疑自己眼花看错了,欲待要再看一眼,却见许多人纷纷趋前,都是些王子王孙公子哥们,想要一睹王妃芳容。
安庆王心念一闪:今日贺客众多,认识不认识的都有,连新娘都是从未见过的!而此时皇兄就在自己身后,喜堂上真可谓是龙蛇混迹,他生怕有什么变故,于皇兄不利,忙将伸出的手收回,吩咐喜娘:
“将新娘带回新房,好生侍候着,我随后就到!”
言罢,转身拱手作揖,笑脸迎人,将宾客们拦在堂前。
喜娘与一众侍女扶了新娘,自回后院新房内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