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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临王满脸血迹,咽喉割断,已说不出话来,但任是满眼疼爱的看着牡丹,对牡丹艰难地一笑!
牡丹说:“王爷之恩,牡丹铭记在心。.王爷可放心去吧!”
福临王听了,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咽喉已断,即刻闭上了双眼,安然死去。
牡丹流着泪,将手中一方丝绢遮住了他带血的脸。然后起身,跪倒在皇上面前,未及开言,竟晕了过去!
平生第二次亲眼看见活生生的人死于非命,而且还死了那么多个,血溅当场,连自己的裙子都被染红了!
牡丹受不了,她仿佛又回到母亲和嫂嫂死去的那个晚上,身子软软下沉,眼睛一闭便没有了意识。
安庆王情不自禁,就要上前扶她,早被皇上抢了先,几步过来将牡丹抱住,急切地轻呼:
“牡丹!朕在这里,你怎么了?御医,快叫御医!”
郭公公俯身说道:“牡丹郡主想是见了太多血腥,受惊吓了。.”
“怎么御医还不来,你还不快传太医?快啊!”
传太医,内侍、宫娥往来穿梭,又抬来软轿,将牡丹扶上去半躺着,众人抬着往后殿去了。
皇上目送牡丹离去,轻叹口气。回首看了一眼玉阶平台,妃嫔们早已散得无影无踪。原来自始至终只有娇弱的牡丹守在他身边,危急关头敢于挺身相护,想到刚才的情形,他不由得心头一热。
军士们来抬福临王遗体,皇上说了声:“慢!”
他注视着遮在福临王脸上的丝绢,冷笑一声:
“叛乱蕃王,何用遮羞?”
身边内侍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将牡丹的丝绢取了下来。
皇上说:“手绢已被玷污,不必再收回。清洗干净,在宫中选一棵长势最好的花树,系于其上,不必告知牡丹郡主!”
“遵旨!”
安庆王默默站在一旁,内心黯然。
兄弟俩四目相对,安庆王俯身道:“启禀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说吧!”
皇上对安庆王刚才的表现很满意,危难时刻,还得是同胞亲兄弟肯舍身护驾。怀仁王和怀善王也是自幼习武,空有一身功夫,两人却像看热闹一般置身事外。
“叛王已伏法,其眷属弱小,实属无辜,还请皇兄看在宗亲族祠份上,将一众家眷幼小宽恕了吧!”
福临王叛乱,累及妻子儿女,论律当全部斩杀。安庆王为福临王眷属求情,不单为了自己的心意,也是为了牡丹。
当他听到牡丹说“王爷之恩,牡丹铭记在心”时,便知道牡丹必定会为福临王做些什么,而福临王听了她的话后,立即就肯闭目死去。
安庆王清晰地感觉到牡丹刚才在皇上面前那一跪,其实就是想为福临王家眷求情。她毕竟是个柔弱女子,亲眼看见这血淋淋的残暴杀戮,最终难禁刺激,来不及把话说出来,便晕了过去。
皇上看着安庆王,沉吟片刻,说道:“此事且容朕思量一番,必不会赶尽杀绝,御弟放心吧!”
安庆王称谢,告退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