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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厨房,看着奶奶辛苦煮饭的身影,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默默将锅铲移到自己手中。
青烟袅袅升上屋顶,借着烟囱冒向白云浮动的蓝天。
适才发生的事情,我并没有说,怕奶奶担心,只是心中对哑巴小叔多了几分警惕。
菜摆上桌,爷爷也回来了,他对我考上重点高中这一消息表示赞许,但这愉快的氛围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就结束。
坐在青石板上沉默地抽完一根焊烟,爷爷终于还是起身走出了院子。望着他盘手走远的背影,融进傍晚广阔的夕阳里,我心底说不出的难受,无可奈何的悲伤一点点麻木着胸腔。
我知道,爷爷是去借钱了,重点高中那么昂贵的学费,我们家根本就负担不起。
想到这,我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回房间,许久之后,意识到再怎么想局面也不会改变,这才打算出去透下气。
天色昏暗,借助凉薄的月光依稀可以辨清路障,我低头放空思绪,漫无目的地走着。耳畔传来属于夏天独有的声音,蛙鸣,蝉叫,混杂着广播电流波动的广告声,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那个记忆里的炎夏。
那时候的骆白水,没有这么多细腻的心事。
那时候的骆白水,单纯到连碰见蚂蚁搬家,大雁南迁都会觉得发自内心的喜悦。
就这样感概地想着,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多出来的身影,潜伏在漆黑浓重的夜色里,令人猝不及防。
“啊——”
瞳孔骤然增大,我惊呼一声,手腕被用力拽住,拖向一个更加阴暗的角落,后背贴着地面,粗糙的石砾搁得我生疼,我拼命挣扎着尖叫,紧闭眼睛不愿去看眼前这张令我感到恶心,恐惧的狰狞面孔。
“嘶嘶。”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好像连同骨骼一起被蹂躏挫碎的感觉。
哑巴不会说话,在我耳旁发出哼哼的声音,在这种超过承受范围的折磨下,我只觉得自己害怕得快疯了,脑子乱作一团,用尽全力却也无法推开他。
周围的树木椅着投下扭曲的黑影,内心的恐慌深深吞噬了我,我咬紧嘴唇,泪水一颗颗从眼眶滚落。
直到最后,挣扎得几乎虚脱,我以为哑巴小叔会就此得逞时,身上的重力感突然消失了,我像瞬间抓到救命稻草似的,飞快地爬起来,流着眼泪,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眼前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周冬禾正和哑巴小叔扑打成一团,最后身高优势占上风的冬禾,狠狠揍了他几拳,抓起地上的石块就要挥过去。
哑巴小叔见势不秒,立刻捂着被打掉牙齿的嘴唇,脚步踉跄地逃走了。
周冬禾没有去追,丢掉地上的石块冲到我身边,蹲下来扶住我肩膀:“没事吧?白水?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从他清澈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
头发乱七八糟,脸上粘着污秽的泥土,衣裳褴褛地挂在身上,露出好几处洁白的肌肤。我下意识地蜷紧身体,看见周冬禾关心的面容,更加忍不住难过的情绪,一边摇头,一边控制不住泪水往下掉。
“……”周冬禾沉默地望着我,一言不发,潮湿的双眸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心疼。
突然,他伸手动作轻柔地将我拥入怀里,紧紧抱着,我落满泪水的冰凉脸颊贴在冬禾穿着棉布衬衣的胸膛上,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体温包围着我的躯体,恐慌不安的心终于渐渐趋向平稳。
“别怕,有我在。”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很淡,却很温暖的声音。
我怔了一下,停止啜泣,冬禾安慰性地揽着我站起来,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他的下巴轻轻搭在我头发上,沉稳笃定的声音落入心底,一瞬间驱散了所有不安,让心底再寒冷,再悲伤的角落,也能充满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