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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她只在历史课上看过得地名。
他那天说的那句话难道只是随口说说,想要戏弄她而已?
他知不知道这两天她为了他那句话,又是喜又是忧,夜不安枕、食不知味,现在他一句“要去长安”,就要把曾说过的话一笔勾销了吗?
“我去办完事就会回来。”见她黛眉紧蹙,他抬起她的下颚,调笑道:“怎么,舍不得我吗?”
听他说还会再回来,她紧锁的眉心顿时舒开,不自觉地嗔瞪了他一眼,娇声道:“谁舍不得你了,你少胡说。”
“既然没人舍不得我,我看我这一去就不用再回来了。”他幽幽叹息了一声,为自个儿斟了杯酒,一脸落寞地饮下。
“你……”看他这副样子,她的心竟揪了下,开口想说什么,但话到唇边却不知该怎么说。
他另外再斟了一杯递给她,“来,喝了这杯就,就当是为我践行吧。”
她接过,迟疑地望着他,“你真的不会来了?”
“你心里既然没有我,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再回来?”他幽怨地瞥她一眼。
“我其实……”她有点慌,可向他告白的话她说不出口。
他诱哄地问:“其实什么?”
犹豫片刻,她以另一种方式表明自己的心意,“你其实可以再回来,我并不讨厌你。”
他摩挲着下颚,邪魅的眼神盯着她,似在推敲她话里的含意,须臾,他低醇的嗓音悠缓地从他的薄唇逸出,“不讨厌我,那是意味你喜欢我吗?”
心意被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卢缌妮羞赧得气息一滞。
见她久久不开口,低垂着眼,面颊染上红晕,他眸里泄出笑意,步步进逼,“你不答腔是表示默认了吗?”
“我……那个……”她支吾地咬着唇,心房颤动得飞快,如今知他是刻意想逼她说出心底话,她决定豁出去了,抬起头来,大方坦承,“没错,我是喜欢你,这样呢满意了吧!”
他摇头:“不太满意。”他逼问这么久才吐实,她太不坦率了。
“那你还要怎样?”他扬起下颚不满意的嗔道。
“你过来一点。”他朝她勾勾手指。
她不解地移坐过去。
他冷不防地吻住她,这次的吻不若前两次轻碰一下就离开,而是狠狠辗吻着她的唇瓣,狂肆地勾缠她的粉舌,撷取她口中的蜜津。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猛让他措手不及,她觉得自己就像触电了一样,整个人都在发颤,一路颤到了心坎上。
她脸孔发烫,惹热得像要烧起来,思绪紊乱,如果现在问她一加一等于多少,只怕她也答不出来。
半响后,他餍足地离开她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粉唇,伸手扶着她嫣红的面颊低笑,“这样稍微满意了些。”
她轻声抗议,“你不要太欺负人!”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他将她纤悉的身子搂紧怀里,低首再吻了吻她的唇,表示,“这次我到长安去,就是为了解决你与三哥的婚事。”
听他提及此事,她才想起她和崔督兰还有婚约在身,而且只剩一个月两人就要拜堂完婚,她不禁担忧地问:“解决得了吗?你家人会同意吗?”
“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三哥,你安心在这儿等我回来。”他端起杯子为她喝了一口酒。
“你要去多久?”才刚坦白了自己的心意就要分开,她已经开始感到舍不得了。
“我会赶在一个月内回来。”他无法给她一个明确的日起日起,只能这么说。
“我会等你回来。”他承诺。
第4章(1)
崔颂斯不在的这段时间,卢缌妮将脑子里所有记得的新诗全都默写出来,即使很多只记得几句而已,最后她甚至连周杰伦的“青花瓷”和“发如雪”也写了进去。
他喜欢新诗,她想他应该也会喜欢这样充满了韵味的歌词,等他回来她要把这些拿给他看。
日子就在一边练字、一边默写下,无声无息地慢慢流淌而过。
刚写完另一首诗,她停下笔,一手托着香腮看向敞开的窗外。
怎么办,她好想他,这个时代没有相机能拍下他的英姿,让她看着照片想他,她又不擅长画画,也没办将他画下来,只能靠着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想着他,来撑过这段与他分离的日子。
他身材健硕,没有这个时代一般男人圆滚滚的肚子五官端正俊逸,眼角微微上挑,因此看起来有些轻佻邪肆,他的鼻子很挺,唇瓣厚薄适中,既不会太薄也不会太厚,他的手厚实又修长。
还有他的嗓音醇厚,很好听……
“缌妮妹妹,我命人熬了百合莲子汤,一起尝尝。”沈如音走了进来,吩咐婢女将汤摆上桌。
卢缌妮将桌上的绢纸收了起来,接过他递上来的一碗汤,默默地喝着。
“算算日子,颂斯已去了二十几天,应该快回来了吧?”沈如茵微笑地开口。
得知崔颂斯是为了要取消相公和卢缌妮的婚事而前往长安,她对卢缌妮的态度便更亲近了些。
以前她对卢缌妮虽也算友善,但那是因为不想得罪她,但如今两人的身份有可能由妻妾变为妯娌,不必争取一个男人,她乐得对她示好亲近。
尤其若是她真的嫁给了崔颂斯,自己就更要讨好她。
崔家如今虽是由崔颂斯的父亲崔翰在当家做主,但整个家族的产业却是全都掌握在崔颂斯的手里,与卢缌妮打好关系,对她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嗯。”想到什么,卢缌妮抬起头问:“若是他来不及赶回来,拜堂的事会取消吧?”离拜堂那日只剩没几天,她有点担心他来不及赶回来。
“相公的意思是想取消,不过……听说公公快到别苑了。”
由于有官职在身,崔督兰不能擅离职守返乡成亲。
几个月前那次卢缌妮遭雷击取消的婚礼,公公因被公事绊住,不克前来扬州为相公主持婚仪,来得是崔家另一位长辈,这次,他特地拨冗前来,据说明日就会抵达别苑了。
“你说的公公,指的是督兰的父亲?”卢缌妮问。
“嗯。”沈如茵圆润的脸庞在提及崔督兰父亲时柳眉微蹙,“若是公公到了别苑,而颂斯还没回来,只怕公公不会答应取消拜堂。”这是她最不乐见的,如此一来,卢缌妮就必须与丈夫拜堂完婚,名分已定,想改变就更难了。
“他一定会赶在那之前回来。”她答应过颂斯,自己会等他,颂斯也说过他会赶回来。
犹豫了下,沈如茵试探地问:“缌妮妹妹,你知道颂斯打算怎么取消你和相公的婚事吗?”
她和相公原先以为他是回崔家去说服族中长辈,但公公却即将抵达扬州,从这事看来,他似乎没有回崔家,她很不解,不知崔颂斯究竟想了什么办法来取消这桩婚事。
若不是深知崔颂斯的能力以及明白他一向言出必行,她会以为一切只是他随口说出的戏言罢了。
“我不知道。”卢缌妮摇头。他没说她也没问,现在回想也真奇怪,她居然不知为何就那么相信他,即使是现在她仍然没有动摇。
沈如茵面露些许忧色,“若是他来不及赶回来,而公公坚持你和相公的婚事如期举行……”
明白沈如茵说这些话背后的含义,卢缌妮开口表示,“我答应过颂斯会等他,若是他真的赶不及回来。我会让婚礼无法进行。”
听见她的话,沈如茵眸底露出笑意,她就是在等卢缌妮这句话。
崔颂斯向丈夫承诺过,他会让她风光地从小妾成为正妻,以她原先低微的出身,是不可能成为正室的,但崔颂斯的话让她有了期待,她也已翘首期待崔颂斯带回好消息,那急切的心情绝不亚于卢缌妮,自然不希望婚礼会如期进行。
拜堂的日子一日日逼近,崔督兰的父亲崔博已抵达别苑,欣喜地等着为儿子主持婚仪,浑然没有发觉儿子和准儿媳完全没有拜堂成亲的意思。
直到婚礼前一天,他才发现儿子脸上丝毫没有喜色。
“督兰,出了什么事吗?”看着棋盘上白子惨败的棋局,崔博忧心地出声询问。儿子的棋艺与他一向在伯仲之间,这是儿子第一次败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