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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得很逼真吧,连皇上都瞒过去了。”崔颂斯笑答。
“这字帖是假的?”皇上抬眸讶异惊呼。
见皇上如此吃惊,崔颂斯勾唇一笑。
“连皇上都能瞒过,看样子要瞒骗过鱼朝恩应是不成问题了。今日我已告知鱼朝恩,我答应献上这副《快雪时晴帖》,才说动皇上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想来不久他便会来要求观赏这副字帖。”
鱼朝恩权势极大,连大唐天子都不得不忌惮他三分,鱼朝恩届时若说要观赏,也没有理由可以推拒,自然得准备好东西,避免他起疑。
沉吟须臾,皇上开口问:“颂斯,你打算如何除掉他?”
鱼朝恩手掌兵权,跋扈又多疑,出入皆有层层护卫保护,连这皇城里也部署了许多心腹,因此这宫中自己能信得过的人没有几个,才会召来崔颂斯暗中帮他,想藉着崔家的势力来铲除鱼朝恩。
“诱饵我已撤下,如今只等鱼儿上钩,至于详细的情形,容我日后再向皇上禀明。”崔颂斯很清楚宫中有不少鱼朝恩的耳目,未免消息泄露,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轻易透露他所拟定的计策,即使是皇上也一样。
“你的计策可周全?你要知道一旦消息走漏,后果将不堪设想。”皇上不放心地问。他深知鱼朝恩有多狡猾,若不一定成功,只怕整个朝廷都要陷入一片混乱。
“皇上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等时机成熟,我会将计策禀告皇上。”
说完了正事,皇上想起了另一件让他头痛的事。
“玉成准备要回长安了。”
“玉成公主是回来省亲吗?”崔颂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
“不是,她准备回来长住,不再返回驸马府。”皇上委婉地说。
崔颂斯立刻明白皇上言下之意--玉公主休夫了。
“玉成回来,若是得知你准备娶妻,只怕又要对你纠缠不休。”皇上叹了口气。当年玉成看上了崔颂斯,想招他为驸马,但他不肯,为拜托公主的死缠不休,他竟然离开长安,行踪成么、迷。
遍寻不到崔颂斯,她这才死心,下嫁给河东节度使,但两人婚后时常吵闹不休,玉成大怒之下竟休了驸马。
提起玉成公主,崔颂斯眸里微露一丝厌恶。“皇上不能总这么纵容公主。”他提醒。
“他那性子连朕也管不了。”玉成是他十分宠爱的女儿,对她的娇蛮任性他也不忍责罚。
听皇上这么说,崔颂斯挑起眉,语气微冷,“若是皇上不能约束公主,说不定我只好再离开长安。”
“你答应朕的事还没办成,岂能一走了之?”皇上龙颜一沉。
“有玉成公主在,只怕会坏事。若皇上不能约束玉成公主,对付鱼朝恩的事也许要日后再议,就怕事情败露,反而被鱼朝恩寻了借口,反过来对皇上不利,还请皇上三四。”他不卑不亢地说。
“这……”衡量轻重,皇上让步,“朕会约束玉成,让她不娶纠缠你。”
第5章(2)
长安城主要有两处市集,东市和西市,两市大小相仿,市内有井字型的街道,店铺多半都是沿街而设,有卖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各种杂货和各种珠宝古玩和手工作坊等。
这里的景色比卢缌妮想像的还要宽敞壮观,不愧是这个时代最大的都市。
卢缌妮看得目不暇接,崔颂斯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来到崔家所经营的珍宝阁。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首饰配件。”
“你要送我?”她抬首望向他。
“这店铺是崔家旗下的产业,日后有什么需要,你可以上这儿来挑选。”
听他话语里流露出来得宠溺,卢缌妮心中顿时一甜。
“你帮我选一件吧。”
看了下,崔颂斯为她选了件金镶玉的步摇,钗上垂缀着几串穗形花饰,十分优美,他为她簪在发上。
卢缌妮好奇地晃动颈子,头上发饰跟着发出细碎的叮铃之声。
“好看吗?”她看着他笑问。
注视着她,他眸里露出笑意,自傲地道:“我的眼光还会差吗?”
缌妮不喜在脸蛋化上时下流行的花靥,也不爱浓妆艳抹,面容清爽雅致,别有风情,就是太瘦了些,有点美中不足,他斟酌着把她喂胖些。
“你再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选完我带你去吃饭。”
她再挑了两件,便跟着他来到一间酒肆。
崔颂斯点了一桌的菜肴,“你太瘦了,多吃点,长点肉。”
“我每餐吃都吃不少,可就是胖不起来。”这副身子不论她吃多少就是吃不胖,不像以前,什么都不吃,只喝水也会胖。
他想起卢缌妮的食量确实不小,但身子骨却始终很单薄,摩挲着下颚,他思索着有什么方法能养胖她。
“其实太胖并不好,容易生病,我虽然瘦,可是身子很健康。”卢缌妮对于现在这副轻盈的体态很满意。
“我担心你日后生孩子会吃苦。”他再盛了碗为她点的甜汤。
“生孩子跟胖瘦无关,若是太胖,生产时反而可能会难产。”她努力将二十一世纪的观点灌输给他,说完,想到什么,他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嫌我太瘦不好看?”这个时代崇尚丰腴之美,他应是如此。
他睐向她,扬起眉,“我的眼光一向是最好的,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你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这男人自傲得连赞美她都要扯上自己。但他的话确实让她瞬间安了心。
“这还用问吗?”他挑眉。
“我开始质疑我的眼光了。”你么么黑让他太骄傲,她斜睨他。
“你毋须怀疑,你挑上了这世界绝无仅有的伟大丈夫,”他一脸正经地说。
她被他故作正经的表情逗得笑了出声,好笑地附和,“是、是,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男子。”
凝视着她灿烂的笑靥,崔颂斯眸里流露出一抹眷恋,越亲近她,他对她的爱意便不禁越发深浓。
他不介意他来自何方,即使她要将那个秘密永远藏在心中也无妨,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四公子,三少夫人,二位好”一道嗓音突然响起。
崔颂斯抬首望去,发现竟是白笙道长。“道长怎么也来了长安?”他讶问。
“贫道来此寻访一位道友。”
“道长请坐。”崔颂斯邀他入座。
待他坐下后,崔颂斯重新为他介绍,“道长,缌妮如今已不是三哥的未婚妻,倒是我与她再过几日便要成亲。”
听闻这个消息,白笙道长目露一丝意外,“你们要成亲了?”
崔颂斯神情自若地答道:“是,届时道长若是有空,欢迎来喝杯喜酒。”
白笙道长目光从崔颂斯脸上移向卢缌妮,下一刻,他清俊的脸上那两道长眉微皱。
“白笙道长?”见他眼神有些异样地端详着自己,卢缌妮心头莫名一跳。
“有何不可吗?道长。”崔颂斯也发觉他神情的异状。
“少夫人脸上呈现出吉凶两种征兆,吉兆想必便是少夫人即将嫁给四公子之事,至于凶兆……”他掐指推算片刻,沉默不语。
见他似乎有所顾虑,崔颂斯连忙催促,“凶兆如何,道长请直说无妨。”
“恐会危及性命。”
“有何化解之法吗?”他急问。
他摇头,“这是天意至于最后结果只能看少夫人造化了。”
“道长--”崔颂斯还欲再开口追问,白笙道长伸手打断他。
“天机不可泄露,贫道言尽于此,四公子莫再追问,贫道告辞。”说完,他起身离开。
见崔颂斯在听了白笙道长的话后神情有些凝重,卢缌妮连忙安抚他,“这种算命的事听听就好,别放在心上。”她不太相信这种看人一眼,就能铁口直断地告诉对方将有灾厄临身的事。
“白笙道长是位修为高深的道人,他决不会胡说。”崔颂斯摇摇头,这种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也许他尚能不在意,但出自白笙道长之口,他便无法不介意。“我去找白笙道长问个清楚。”他起身要追过去。
她拉住他的手,阻止他。“既然白笙道长刚才不愿多说,你再去问,想来他也不会说的,别去了。”见他这么关心她的安危,她心头荡过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