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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轩辕朗与风诺秋从丞相府出来时,天色已经隐隐呈现暮色,今日正好是上元节灯会,街上满是张灯结彩的花灯,形态各异的花灯长长的摆了一条街,煞是好看。.
轩辕朗看着花灯会上有许许多多好看的花灯,微笑着看向身边的风诺秋,开口问道,“诺秋,要不要看会花灯?”之前本来是想要带她来看花灯的,可是后来收到凌丞相病重的消息,因为当初凌丞相也算是力挺自己登基为帝的赞成者之一,所以,他对他也是颇有照顾。于是带着风诺秋前来探望,没想到最后还是有空来逛逛花灯会,倒也不算食言。
风诺秋 看着入目的花灯,绚烂多彩的模样,脑海中不禁浮现,当初萧轩与她一起逛花灯会时的模样,可惜,如今物是人非,转眼间,她身边的人已经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人了。虽是如此,风诺秋还是笑着点点头,“好。”
跟着轩辕朗一边走一边看着,风诺秋眉目间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这些可爱的花灯,身边的轩辕朗柔声问她要不要买一些花灯带回去,全都被她摇头拒绝。如今,这些花灯对于她根本毫无意义,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小姐。只是想要看看,感受一下周围人群之中喜悦的氛围。
最终,走到花灯桥边时,看着许许多多的人都在放着花灯许愿,风诺秋一时间突然来了兴致,跑向不远处的摊子上,买了两个花灯,而后一个递给轩辕朗,一个在自己手里拿着,浅笑着开口,“你也应该有愿望吧?我们一起写,看看最后,谁的愿望会最先实现,怎么样?”她以前,一直是无欲无求的,可是走到今天,她忽然就有一个强烈的想法,强烈到她忽然想要不顾一切。
看着风诺秋脸上含着淡淡期待的样子,轩辕朗忽然点点头,接过花灯,而后开口,“好。我们就来看看,究竟谁的愿望最先实现!”
两人在桥边写好愿望以后,同时将花灯放在河水之中,看着渐渐远去的花灯,轩辕朗笑着开口看向身边的风诺秋,“你写的是什么愿望?”他倒是忽然有兴趣知道,究竟是什么愿望,让一向对所有事情都抱着淡淡态度的风诺秋忽然那么兴起?
风诺秋笑而不语,“愿望嘛,说出来也就不灵了。.不过,希望花神可以听见我的愿望,让我早早的实现愿望。”风诺秋喃喃念着,脸上有一丝迷蒙的表情。
轩辕朗盯着瞟向远处的花灯,目光深思。
“我们走吧。”风诺秋转身离开河边,纤细的身影,带着一丝落寞之意。
轩辕朗看向走远的风诺秋,对着身后的随侍沉声开口,“去将那盏花灯捞上来,送到朕的面前。”说完,转身快步走向风诺秋。
半个月后,萧轩与凌颜大婚消息传到凤栖宫时,风诺秋正在临摹字体,听见这个消息时,却正好将砚台打翻,而后看着辛苦了一天的成果,最后却毁于一旦。那些宣白的纸上,被她临摹了诸多诗句,写的倒是有板有眼,只是可惜,最后被那一盆浓墨一泼,全部浸湿,在也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风诺秋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浑身虚脱,看着桌子上的一盘狼藉,却再也提不起兴趣去收拾。
黄昏时分,轩辕朗前来,准备带着风诺秋一起去参加萧轩的婚礼。却见风诺秋只是静坐着,面前放着空白的宣纸,一动不动。于是,带着一丝好奇,轩辕朗笑着开口,“怎么今日,你倒是没写一个字?”
风诺秋看着空白的宣纸,淡淡开口,“之前写了很多,可惜不小心被我毁了,所以现在,提不起兴趣再写一次。”更多的,却是因为萧轩而提不起兴趣。
见状,轩辕朗眸底唯有暗沉之色,却还是开口说道,“毁了便毁了,若是今日提不起兴趣,那么明日再写便可,何必闷闷不乐,劳神伤心?”见着风诺秋比进宫之前,好似更加少言寡语,轩辕朗便越发的焦躁。
风诺秋忽而看向轩辕朗,眸中带着一丝迷蒙的开口,“不如,我嫁给你可好?”说出那句话时,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嘎达一声,好像是玻璃掉落在地的声音。
闻言,轩辕朗眸中是不可抑制的喜悦之色,走近风诺秋,压抑着声音又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刚刚她确实是说了那句话,一定不是他出现了幻觉。
风诺秋看着轩辕朗,依旧淡淡的开口,“我嫁给你,可好?”心中没有开心呢,没有悲哀,只有淡淡的空洞与无力,命运这个东西,她从一开始的苦苦挣扎,到如今的妥协。都是按照命运来走的,她的所思所想,所恨所爱,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永远得不到。
轩辕朗仔仔细细的盯着风诺秋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喜悦之情,可是,没有,除了可怕的空洞之外,什么都没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么?“诺秋,你为什么,从来就不试着接纳我呢?亦或者,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想过,或许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呢?”眼前这个人,哪怕你将热乎的心掏出来放在她面前,她也不过是淡淡的看一眼,然后说收下了。可是捧着心的人,会因为这话而狂喜,然而看着对方脸上的神情时,就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碰冷水,顿时遍体生寒。
风诺秋移开眼神,看向轩辕朗身后的某一处,忽而轻笑着开口,“我如今不是在接纳你么?我肯嫁给你,不是你一直想要我答应的事情么?”从一开始的逼迫,到如今的循循善诱,不都是眼前这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么?如今她上钩了,导演反而觉着她不用心,这是什么逻辑?
“好,明日,朕就命人拟定旨意,昭告天下,你成为朕的皇后!”轩辕朗仔细想了想,其实,只要风诺秋答应嫁给他,他总能让她慢慢接纳自己,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慢慢磨合,至少两人之间的绊脚石已经不在了。
风诺秋闻言,忽而开口,“除了皇后,什么都行。”她不在乎那些名分,只是要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就好,若是作为皇后,在这个后宫之中,总会有人想要拉她下水,自己上位。她不想整日整日都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如今,她倦了累了,只要能生活无虞,就好了。
“不当皇后?诺秋,你可知,这皇后是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名分,你竟然说你不当皇后?”轩辕朗着实没有想到,风诺秋竟然会有这个要求,她究竟是不是想要真心嫁给自己?若是,为何不愿当自己的正妻呢?
“只是一个后妃,不也是夫妻名分么?又何必让我当皇后,徒惹天下人笑话?毕竟我曾经是个乞丐身份,让那些朝臣们知道了,定然是要耻笑的。”风诺秋淡淡解释着,却也知道,若是说其他的理由,必定会惹怒轩辕朗,若是从他的角度出发,倒也会好很多。
轩辕朗却也明白,风诺秋这不过是敷衍之词,可是在争夺下去,恐怕她也不会同意,她的性子,就是固执。如今,只好妥协,“那好,就依你之见。待会我们去桐轩王府,今日阿轩与丞相府千金大婚,我们曾经也好歹是为朋友,理应前去祝福,你说是也不是?”轩辕朗笑看着风诺秋。
闻言,风诺秋点点头,“好,容我梳洗一下,待会便去。”说完,起身站了起来。
轩辕朗盯着案上空白的宣纸,忽然就想到前几日,命人打捞起风诺秋的花灯上仅仅只是写着“回家”两个字。那两个字,轩辕朗深思熟虑许久,却也没有想清楚,风诺秋究竟想要回到哪里去?他曾经命人前去查过风诺秋的过去,可是,她的父母早就已经砸一次大旱中亡故,如今她却说想要回家,究竟是什么意思?哪里又是她的家?
冬日的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又是夜晚,更深露重的,照理说,天色稍微带着一丝暮色之时,家家户户都理应关窗户睡觉,可今日,向来寂静的街道上满是张灯结彩,大家都在桐轩王府门口聚集,因着今日是桐轩王府小王爷的大喜日子,故此,王府内外全都张灯结彩,并且今日王府门口开始派发礼品,只要是前来给小王爷送祝福的,都可以来领一份小礼品。
这个习俗,在于古代,那可是想当新鲜的玩意,而风诺秋见状,却瞬间呆住,这个主意,她曾经跟萧轩提过,不过当时被他否决了。想不到今日,他竟然会用在了自己的婚礼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风诺秋有些迷惘了。
马车行驶到桐轩王府门口,便缓缓停下,轩辕朗先下车,而后准备将风诺秋抱下来,却见风诺秋笑着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能下来,你如今是皇上,若是在这么不注意形象,多少都会遭人诟病。”然后,走到另一边直接轻松跃下而后走到轩辕朗身边,笑看着他。
轩辕朗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替她整了整肩上的狐裘披肩,握住她微凉的手,拉着她王府内走去。风诺秋盯着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可是,却感觉不到一丝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心底里,依旧是一片冰凉,与这冬日的夜里毫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