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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骁在酒吧门口晃荡了好几圈,才好不容易在酒吧几十米外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停车位,还是刚巧有人开车子离开。.这两年城市的发展速度,已经早早的让这个小城市超出符合,就好像每月只来一次姨妈的女人,突然间一个月来个三次月经,柯骁一直觉得,肯定是城市的发展出现了问题,早熟,熟的还有点乱。
走进熟悉的地方,说是熟悉,是因为很早之前,这里几乎是柯骁每天长待的地方,而现在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酒吧。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因为时间会让你认清一些人,一些事,然后你知道了,懂了,就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小胖已经喝了不少酒,酒吧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浮躁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放肆着自己的青春,远离了平日里的节操。
“喂!怎么回事?”柯骁在小胖的耳边大声吼着,在这样的环境里,半醉的小胖很难听清楚柯骁说了什么。
“有钱人了不起啊!有钱人了不起啊!”小胖一把拽住柯骁的衣领,恨不得要把柯骁撕碎,那眼神,好像柯骁是他的杀父愁人,此恨不共戴天。
“。。。。。。”柯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那样眼巴巴地看着小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小胖这个样子,即使以前被箫楠拒绝,小胖也只是安静地在一旁哭泣,没有过任何攻击性的言语,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柯骁很讨厌别人把他跟‘有钱人’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小胖慢慢地松开了柯骁,在柯骁刚要问他原因的时候,小胖突然转身喝了满满一杯烈性酒,开始哇哇大哭起来。酒吧是个很好的宣泄场所,在这里,别人的眼光会停留在舞池中浓妆艳抹,婀娜多姿的姑娘身上,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拐角里,有着屌丝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哭声渐渐结束的时候,小胖开始在一旁大吼着。旁边三两个人看到这情形,用着不友好的眼神看了下小胖和柯骁,慢慢走远了些。也确实,在酒吧这种地方,遇到个别神经病,做出一些对生命有威胁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寂寞中的宣泄,可能会是一种难以控制的怒火。
柯骁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身边的这个自称屌丝的男人,也已经是接近三十的模样,却像是个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柯骁突然觉得很心疼他。最近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柯骁已经很久没有跟小胖联系过了,要不是今天电话里听着小胖带着异样的腔调在酒吧喊着柯骁的名字,柯骁或许今天也不会来这里。
小胖的情绪慢慢好了些,可能是因为柯骁的到来让他多少有了些朋友的归属,总算不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的模样。
终于停止了哭泣,也没有再乱声吼叫。小胖突然转过头看着柯骁:“干了!”小胖说话的语气让柯骁难以违逆,尽管他是开着车子过来,可还是没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不喝酒的话语,一口气干掉了小胖递过来的满满一杯酒。
“好!”半醉半醒的小胖迷离地看着眼前的柯骁,他知道柯骁不善于喝酒,可还是忍不住,再递了一杯酒:“再喝!”这一次的语气比刚才又重了不少。
柯骁本想拒绝,可是再看看小胖的眼神,他忍了一口气,还是把小胖再次递过来的酒一杯杯地喝光了。在这个城市,小胖可能只有柯骁这一个朋友,这么多年的时间,可能真的只有柯骁一个。看着柯骁的时候,小胖的眼神里,满满的是无助,失魂落魄,好像已经不能经受住任何一点的摧残,只希望得到柯骁的些许安慰。
噪杂的音乐也换了格调,变成缓缓深情的吉他歌手,唱着一首足以击碎小胖心灵的歌,再一次让他陷入泉涌的泪海。“啊哈,我终于失去了你,在拥挤的人群中。。。。。。”
柯骁已经几乎没有了意识,也没有力气安慰身边的小胖,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小胖带着哭腔诉说着今天的伤心事。
傍晚的时候,小胖约了箫楠看电影。为了这一天,小胖准备了好几天,他精心挑选了服装,是箫楠曾经说过他最帅的打扮,手里拿着玫瑰花。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箫楠,也好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说久,是因为小胖对箫楠的感情足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年了,十年的备胎生涯,苦情如小胖这样执着,或许也是人间少有,可是,有时候再默默的等待也终究不会换来完美的结局,可能最终还是个烂尾的苦情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电影已经开始十五分钟的时候,箫楠还是没有出现在小胖的视线里。
“喂?我在电影院等你,你是不是遇上堵车了?”虽然这个城市现在的路况有些拥堵,可是还不至于堵车到很久的地步,但是小胖还是很牵强地找了这个理由,因为他还是不能接受箫楠故意不来的结果。
“哦,我忘了,今天花总请我吃饭,不好意思啦!”
“没关系,我等。。。。。。”还没等小胖说出等你,电话那头已经挂断。再一次,在小胖以为箫楠和秦明分手以后,自己可能有机会的时候,却不经意间多出了个花总,那个让小胖看着就很不爽的土豪,最近一直跟箫楠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虽然小胖很清楚,宝马车和别墅房是很多女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可是他还是期盼着箫楠在经历了秦明的十年抛弃之后,能够大彻大悟,但是最终,箫楠还是那样的女人,从一开始,小胖就认识的那样,那个真实的箫楠。
在一个人孤零零的看了一部不完整的爱情电影之后,小胖再次拨通了箫楠的电话。再一次的伤害,是因为箫楠说:“我和花鑫在一起了,对不起。。。。。。”
那一刻,小胖整个人都碎了,散落的灵魂好像没了归属,万劫地狱尽在眼前。爱情,其实对于每个人的感觉都是一样,只是在那个时候,你承受了,你就懂了。这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也终于没能逃过这一劫,纵然已经无数次被同一个人抛弃,可这一次,对于他而言,好像久违的等待,换来了空荡荡的声音:你是个大傻瓜!
酒吧快要打烊的时候,寂寞的人群陆续离开。如同饥渴的猛兽,在得到饱餐之后的休息一般,每个人带着满足的疲惫,离开这里,朝着真正寂寞的发源地去了。柯骁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而相反,酒后吐完的小胖,似乎很快调整了过来,清醒了的自己,好像只是受到了和平时一样的打击一般,他开始嘲笑起柯骁,这个陪着他醉过的兄弟。
“真是的,才这么一点点酒,你就不行了!哈哈哈哈。。。。。。”不知道这笑声里是否带着酸楚,是否带着感动,小胖背起柯骁,跟着人潮,往外走去。
路过酒店的时候,小胖觉得累了,也可能是怕把柯骁带到自己的小蜗居委屈了他。所以他把柯骁带进了酒店,想给他开个房间。吹了一会儿风的柯骁似乎有了些意识,也可能是听到小胖打算给他交房费,一瞬间,柯骁清醒了不少,拉开小胖:“我自己付,我没醉!”
柯骁硬生生的把小胖赶了回去,甚至没有成全小胖要把他送到房间的心。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柯骁,拿着402的房卡,踉踉跄跄地走进了没有关好门的401号房。
小胖临走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回头看一眼酒店大厅摆放的海报。一个音乐家,一场音乐会。这好像是他曾经梦想中自己的样子,而今很多年过去了,他却依然只是这样,不羁放纵地坚持着,耐着寂寞坚持着。小胖的眼中,满满的不甘心,却又忍不住的羡慕着。
“我只是一个胖子,不是一个傻子。我只是喜欢,你微笑的样子,就好像,那美丽的天使。。。。。。”小胖哼着自己的歌,走在回家的路上,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一次的泪水,可能有遗憾,遗憾自己十年光阴的坚持。这一次的泪水,可能有后悔,后悔奋不顾身选择这座城市。这一次的泪水,可能有辛酸,这些年,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冷风吹不醒的人,只是因为还在梦里,看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追求什么。有时候,一个不知道原因的坚持,迷失的可能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