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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肆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倒像是有点儿嘲讽的味道,看得秋墨恨意难平,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此时自己已然是受了伤,而且,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这样跟这叔侄两个打下去,根本就讨不到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心里有不由得奇怪,自己这边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然后后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这些人,心里突然间就明白了。
再也不顾他们了,飞快地退了去。
他虽然使用异能出现了些奇怪的现象,但是要立刻离开,自然还是轻轻松松的。
只是蒙卿好像有点儿意犹未尽,跟在后面喊:“喂!你别跑啊!我们再接着干架啊!谁怕谁啊!”
这个时候跟在韩凌肆旁边的将士们看到这样的九千岁,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为何九千岁成了家之后越来越没有从前谪仙王爷的那种感觉了呢!
韩凌肆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叔叔一眼:“你还是别逼急了他,这个人的深浅,我们谁都不知道,只怕连青儿也未必明了,你还让他接着过来跟我们打,说不定他就真的把重点放在我们这里了。”
虽然知道韩凌肆说的是对的,但是秋墨就是不服气,不就是个阴阳怪气的人嘛!
地瓜坐在一旁依旧在啃瓜子,看到他们两个人转身,笑眯眯地把瓜子递过去:“辛苦了辛苦了,来来来,嗑点儿瓜子,这瓜子炒得可香了,我待会要给灵儿带点儿去。”
这一下,大家更是差点儿没有忍住了,这个i孝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还敢对陛下和九千岁这么无礼?!
韩凌肆如今跟地瓜的关系好多了,看到他心里也放心了些:“青儿已经过去了吗?”
“嗯啊!特地叫我过来跟你说一声的,但是好像你已经知道了嘛!”
韩凌肆笑而不语,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我知道了,青儿那里离不得你,你还是快点儿回去吧!”
扬了扬脑袋,地瓜一脸的得意:“可不是,青儿那里怎么可能会离得开我嘛!”
蒙卿沉默了:这家伙还真是得了便宜就卖乖,眼前的这个人是东离的皇帝不说,而且还是你们雪女的丈夫好不好?!
地瓜走了之后,韩凌肆的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召集将领们开会!”
蒙卿一听,心下立刻一喜,这是要打回去的节奏了!
其实蒙卿猜想的没有错,韩凌肆这一次是真的要打回去了,这些天以来一直都让赵御风占着便宜,还真是很不爽啊!
接下来的战况,几乎可以用势如破竹来说了。
赵御风毕竟没有登基多久,虽然收权收得很快,但是对于战场上的事情却并不大通,而且原本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两国交战,他完全是听从了秋墨的吩咐。
这个时候秋墨一撤,瞬间就犹如失去了主心骨,被韩凌肆打了个措手不及。
加上之前因为韩凌肆一路都在逃跑,让西岐方面的军队立刻生出骄傲的心态来,而这边却是因为一直都受着憋屈,这一次陛下亲自下命令反攻,如何不让人激动。
两厢一比较,此消彼长,胜负自然是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不但将赵御风打回了西岐境内,还连夺了三座城池。
这样的速度,在所有的战争史上,也算是罕见了。
但是打到了这里之后,韩凌肆就下令鸣金收兵了,并没有打算接着打下去。
虽然将士们还有些意犹未尽,可是陛下的命令,谁敢不尊。
加上之前那般退让也是韩凌肆的命令,后面的反攻如此精彩,让人也不敢不信服他的指挥。
这一次,韩凌肆直接回了长京,直接就找到了周虞。
周虞近些时候就以太后的身份坐镇长京,算是稳住了后方。
原本周虞是十分不赞成韩凌肆御驾亲征的,奈何他心意已决,而且还请求自己坐镇在京都,让她想要拒绝都拒绝不了。
这是一种信任,让周虞有些莫名其妙的信任。
就连韩渊都不相信自己,这个跟自己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的新皇竟然这样信任,让她竟不知道如何来回应这种莫名的信任。
“参见母后!”
韩凌肆回来之后见到周虞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一句,让周虞很是意外。
因为记忆中,韩凌肆基本上就没有叫过她母后,更何况还是这样恭恭敬敬地行礼。
他们心里都明白,韩凌肆不是韩渊的亲生儿子,更不是她的,这一句母后原本就受得不应当。
看着他好半晌,周虞才淡淡地开口:“起来吧!”
“谢母后!”
不得不说,这陡然间改变的称呼,让周虞很不习惯,但是却又不能说他错了,因为他是皇帝,她是太后,这半点没有错的。
“这一次你做得很漂亮,也算是给西岐一个教训,如此草率发起战争,首先就师出无名,必败无疑。”
周虞由衷地称赞。
韩凌肆却道:“这一次的胜利和母后坐守京都也有很大的关系,儿臣在这里谢过母后了。”
皱了皱眉,这一次周虞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皇帝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着哀家吧!”
她说话向来喜欢用“我”,从前是皇后的时候是如此,现在成了太后也已然是如此。
所以,但凡她用上了这样的词,显然就是将这件事情认真以待了。
韩凌肆想了想,走下位子,朝周虞鞠了一躬:“被幕后猜中了,儿臣确实是有事情要求母后。”
看着他好一会儿,周虞挥了挥手:“你虽然叫我母后,但是这天底下,还不是你皇帝的天下,难道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还能够抗旨不成?”
这话有玩笑的意思在里头,但是韩凌肆却不肯马虎,连忙回答道:“母后言重了,儿臣确实是有事情想要请母后帮忙。”
“行了,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也懒得猜,你这么遮遮掩掩的也累得慌。”
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韩凌肆道:“实不相瞒,儿臣是想要离京一段时间,还想请母后接着替儿臣辛苦一段时间。”
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周虞看着他,眼睛里有些不理解。
看她半天没有说话,韩凌肆连忙道:“母后放心,儿臣会将这件事情在朝会上说出来,必然不会叫母后为难。”
摆了摆手,周虞道:“你应当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说了这句话好一会儿,她认真地看向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母后有话请直说。”
韩凌肆的态度依然公瑾,并没有丝毫的不悦。
“你为何这么信任我,难道就不怕我趁机夺了你的江山?”周虞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她就是想要看看他会不会撒谎。
“不怕!”
这么简单的回答,让周虞很是讶异:“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
这句话说得周虞很感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看她确实是以一种平常的心态跟自己聊天,韩凌肆也就懒得遮遮掩着了,直接坐在了她下面的位子上:“这天下是我韩家的天下,母后也是韩家人,从母后的所作所为来看,并非是为了母后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整个东离。
既然我们的心是一样,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又有什么不一样?更何况,如果母后要夺位的话,势必会让整个东离大乱,这并非是母后想要看到的。”
周虞半晌没有说话,从头到尾,她都在看着韩凌肆,看着他的表情和眼神,没有飘忽,也没有闪躲,他很认真地说出这些话。
“我竟然不愿意承认,你是唯一一个这样相信我的人。”
这话说出来有些苦涩,因为她心里最想要说出这番话的人不该是个儿子辈的后生,应该是那个人,那个早就已经不在身边了的人。
韩凌肆却摇头道:“儿臣并非是唯一一个这样想的人,青儿也是这么想的。”
周虞垂下眼睑,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看向他:“我知道了,你是要去找你的皇后吧!”
韩凌肆也不想隐瞒,点头道:“是!”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却说了一句让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话:“真是羡慕你们啊!”
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韩凌肆并不理解。
在他的眼里,周虞是一个会跟朝政联系在一起的女人,甚至于后宫,似乎都跟她不应该有很大的关系似的。
“好吧!既然是这样,如果我非要阻止你们,好像也太过分了一些,只是你得要尽快回来,我帮着你处理这些事情,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个地方没有别人,如果有的话,简直不会相信,皇帝和太后竟然这样平静地将治国之事如此推来让去的。
实际上,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家庭的庶务的处理,也就可以很好地理解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纠葛,没有那么多的欲.望,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纠纷了。
只要有这个能力,只要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好,有什么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