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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追无力地瞪着那个正伏趴在殿顶上,隐而不发,似想来一招黄雀在后的琴璞。
很好,他家便宜大哥居然魅力这么大,这会儿不仅是慕殇要他死,就连慕临仙也要他的命……有谁能好心点来告诉他,靖远侯府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那对姊弟?
奉旨前来收拾燕磊的大内第一高手吞雷,方踏进园中便察觉了琴璞的存在,他迅即转首往那个方向看去,逮着这短暂空档的莫追,已刻不容缓地出手,犹如一柄疾射的箭飞快地自隐身的地点窜出,飞身上前一把揪住燕磊的手臂。
一记来得没半点声息的掌风,紧跟在莫追的身后,莫追皱了皱眉,抓着燕磊立地冲天而起,一鼓作气跃至邻近的一座宫殿的殿顶后,他便扯着燕磊不要命地往宫外的方向狂奔,时不时还东拐西绕,以避开后头紧追不舍的掌风。
当身后的吞雷就快追上来,而他们也快抵达皇宫最外围的围墙时,莫追脚步骤停,转身以一掌迎上吞雷朝他背后袭来的掌心。
两掌互击过后,莫追生生地被震退了数步,他伸手紧抓住茫然不知所措的燕磊,像扔沙袋似地,将燕磊往墙头的方向使劲地扔过去。
“快,立刻出宫回府去!”容止派来的家仆早就等在外头准备接应了。
见猎心喜的琴璞马上从另一头跳出来,正想拦下飞出墙的燕磊,此时身后还有个吞雷追着的莫追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不但一脚将他踹开,还给他来个祸水东引。
吞雷剧力万钩的一掌,在下一刻直直打在琴璞的胸坎上,琴璞当下吐了几口血,一手掩着受创的胸口,恼恨地瞪向嫁祸的莫追。
莫追才没空理会琴璞的媚眼瞪得有多销魂,因实力远在他们之上的吞雷正站在一边虎视眈眈。
半响,吞雷与琴璞交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探掌袭向莫追。
莫追冷冷一笑,扎稳了马步,大喝一声向左右探出双掌接下他俩的掌势,运上体内所有的内力抵挡住他们的合击,在他脚下的殿顶,因受不了强大的内力迅速龟裂破碎。
天外骤然飞来的两道银光,宛如两柄利剑,在他们三人都卡站在殿顶上不动时,冷不防地分别插进吞雷与琴璞的肩头。吞雷侧首一看,居然是支普通的毛笔,电光石火间,这名突然出现打岔的来者,已一把扯过莫追的衣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两方夹击下将他给拎走。
在被来者飞快地带出皇宫,拐进人来人往的皇宫前大街上时,莫追还有些摸不着头绪,直到来到一条无行人的暗巷里时,来者这才放开了他。
一道清亮的女音自莫追的对面传来。
“小八,你也有这一天?”老天开眼了?
莫追惊讶地抬起头,“四师姊!”
“嗯哼。”月穹爱理不理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他咧大了灿烂的笑脸,感动不已地朝她扑过去。
“臭小子少卖脸了。”她嫌恶地一巴掌拍开他那张让她看了就火大的脸。
“人家本就还青春年少……”他抚着火辣辣的面颊,好不楚楚可怜。
她用力哼了哼,“是只有脸还青春年少。”
“师姊,你怎会来北蒙?”本想着今日进了有如狼窝的宫中肯定是不好脱身了,没想到她居然会半途杀出来截胡,不只是吞雷措手不及,就连他也深感意外。
“我--”她话都还没说,他已急切地打断她的话。
“你是不是接到我的求援信了?”他家相公终于不必病恹恹了,而他也不必烦恼日后会守寡了?
“什么求援信?”月穹愣了愣,听得云里雾里的。
“啊?”不是吗?
“我来是因为二师兄发话了,忌日之前我得把你这小子给拎回去。”听老五说,二师兄都把菜刀给磨好备妥了,她还年纪轻轻,才不想被剁手指脚趾。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来,总之只要你来了就好。”莫追大喜过望地拖着她的手臂往巷外疾走,“快快快,跟我回去看看我家那口子”
月穹的身子大大震了震,她止住步伐错愕地瞪着他。
“你家那口子?”什么时候……臭小子家中添了一口她都不知道?
“我相公。”莫追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
“相……公?”
他甜甜一笑,“我嫁人了。”
第6章(1)
原国。
断皇爷府内的大总管斐思年,在看完手中的加急信帖后,抬首迎上斐然忧心的脸庞。
“三弟,你很担心?”
“北蒙即将内乱,要不要派人去接应容止?”斐然为他奉上一盏香茗,顺手帮他整理一下堆了满桌的公文。
斐思年摇首,拉着他一块儿坐下,“不必了,纳兰先生说此事就交由黄金门代劳。”
“黄金门?”那个蓬莱在上缴了今年度的税金后,不是已经同他们翻脸了吗?他记得蓬莱那只铁公鸡还说,往后打死他也不再与他们皇爷府有所往来。
斐思年笑得很有把握,“放心,这回他们会插手的。”
实际上,在接到了斐思年的飞鸽传信后,蓬莱他是不插手也不行。
一掌拍碎了早就不堪他虐待的书案,蓬莱怒焰滔天地来回在书斋内走着,每踏出重重的一步,就将青金石所制的地板给踩出一道裂痕。
好久没见他又这么抓狂了,容易怕怕地缩在一角,胆战心惊地看他在房内大肆破坏。
“二师兄息怒啊……”
正愁找不到人发泄的蓬莱一把将他揪过来,“老五!”
“小、小的在……”容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瞬也不瞬地对上他那双正喷火的火龙眼。
“速速去把小八那小子给我带回来!”
他愣了愣,“咦,可四师姊不是已经去了吗?”光她一人还搞不定?北蒙国的事有这么麻烦?
在这节骨眼当头,蓬莱压根就不听任何推拒之词,他缓缓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差点就被勒死的容易赶紧点头,“我去,我这就去!”
吓跑了容易,也暂时消灭了腹中的怒火后,总算镇定下来的蓬莱一反前态,苦苦皱着张脸,步伐沉重地步出书斋往后山佛堂的方向走。
随着离佛堂的距离愈来愈近,蓬莱的脚下就像拖了千斤重担,愈来愈是走不动,可不得不面对现实的他最终还是爬上了后山,规规矩矩地站在佛堂大门前,只是,任凭他挖空了脑袋想了老半天,他还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佛堂内的男子早就察觉到他的到来,似是早就料到了般地开口。
“小八做了何事?”
“他……”这种家丑到底该不该说?
算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来的总躲不过,他、他……豁出去就是。
蓬莱狠狠闭上眼,“他嫁人了。”佛祖保佑,他只是个来报讯的,千万不要连累他呀。
“嫁人?”
佛堂内男子的音调蓦地变得恐怖阴沉,一阵难以抵挡的寒意缓缓自屋内漫出,蓬莱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佛堂大门,飞快地被冻上了一层结实的寒霜不说,就连他脚下所站的地方也都开始结冰。
他硬着头皮再道:“对……”
“那小子回来后知会我一声。”
“大师兄?”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蓬莱不安地抬起头。
“既然那么爱扮女人,他就一辈子都当女人吧。”
暖气融融、再舒适不过的七公子新房内,月穹端坐在客座软软的坐榻上,两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坐在床边那对状似亲密的小夫妻。
她抽着嘴角,“这是……”
“我相公。”莫追环着容止的腰,一手指着靠在他肩上气色很不好的她。
“他是……”
“我娘子。”容止带着浅浅的笑意向来人介绍。
“我娶了他。”她答得很理所当然。
“我嫁了她。”他已经自暴自弃成自然了。
月穹起身就走,“告辞。”
“师姊!”莫追忙不迭地追上去拉住救命大仙。
已经翻不动白眼的月穹,恨铁不成钢地往他的顶上敲过去。
“臭小子给我住嘴!”不长进的东西,叫他娶门媳妇回家,他却是嫁了自己?他可真给他们师门长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