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

曦光渐亮，鸟鸣声渐渐入耳。.燕鸿煊睁开双眼，眼窝带了点青色。他坐起，青丝散了满身，揉了揉突突跳动的额角，他掀开丝被起身。

走到房里，床上的人儿依旧熟睡，嘴角淌出的晶亮液体留在了他的枕上。燕鸿煊感觉头更疼了，天晓得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可爱？

走过去用帕子抹去她嘴角液体，再替她掖好被褥，灵歌砸了砸嘴，说起了梦话：“嗯嗯……陪小爷我玩玩儿呗……”

燕鸿煊嘴角抽搐起来，这是梦见什么了？

步出长廊，清晨的湿气正浓，池塘里的露珠儿顽皮地在荷叶上打滚。燕鸿煊倚门看了一会儿，突然从丛丛荷叶后面看到一个人影正快步走来——

可不就是楚亦凡么？

起先燕鸿煊倒还没什么反应，亦凡经常来寻他，在燕府内早就出入自由，驾轻就熟。.只是……燕鸿煊突然双眼一抬，快步返身往房里走去。

却不想，楚亦凡已经看到了他，笑着喊道：“鸿煊！”

燕鸿煊想假装没听到，没想到楚亦凡已经来到他身后，想装耳背都没法子。

一只手搭上有些僵硬的肩膀，楚亦凡笑得一脸灿烂，“老远就在喊你了。”

燕鸿煊淡定自若地转过身，“想起东西落在房里了，我先去取一下。”

“噢，我随你一起去吧，有事儿要同你说。”楚亦凡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走进去。

“你就在外……”话还未说完，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止住了嘴。

门里走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云鬓低垂，一绦青丝蜿蜒在微微露出的香肩上，她一只手扶着门，另一只手掩在嘴前打了个哈欠，慵懒道：“早膳呢？”

马车行进了许久，天色微曦，靠在燕鸿煊肩头的脑袋随着颠簸不断地晃来晃去，尽管如此，她却还是没醒。

燕鸿煊默默地摆出‘我服了’的表情，专心看窗外的树枝不断掠过，早已在心中记下了路。

马车渐渐停下，来到了一个京城附近的流星镇上。

摇醒了身边的人儿，给车夫付过银子，走进去发现刚好赶上小镇的早市，就在小摊里点了混沌作早点。

燕鸿煊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盯着勺子里的馅料良久，久到灵歌都眼巴巴地想把他那份拿来吃的时候，他突然摇头轻笑一声：“我居然会跟着你做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都怪昨晚风尘仆仆赶来的她投来全部信任时，他过于高兴。

燕鸿煊看着她说，“假设，他们真的要让你嫁过去，你这般逃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搅着碗里汤水的勺子慢慢停了下来，灵歌看着碗中自己的倒影，头发微微散乱，一张小脸此时很沮丧。可是下一刻，她又重展笑颜。

“我相信很多事都不是徒劳无功的，就算我这次逃出来没有意义，也一定已经细微地改变了什么，最可怕的是什么都不做地等死，连自己的大事都不挣扎一番，又与死人何异？”

灵歌抬起头，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有些事，你做了，就有可能得到。但是你不做，就肯定得不到。”

是的，楚灵歌是个乐观的人，她处事喜欢往积极向上的方面想，但是燕鸿煊不一样，他知道在权利面前，一切免谈，挣扎得再努力，也不过是脱离了水的鱼，越努力，死得越快。

所以燕鸿煊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把混沌吃完。他吃着吃着，突然涌现了一个想法，那时候还只是一个种子，但不知道将来，是否会成为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