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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她回来后第二次听到他的名字了,她望着司命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对于父君为何会把她置于这落霞谷,其实她自己已经猜到了几分,刚才只是纯粹想转移话题。
她伸了伸脖子懒散走出寝殿,立在殿前空旷的平地上。
面前有断崖谷风迎面吹来,薄纱般的绿罗衣裙合着她长长的墨发在空中翩然飞舞,带着一丝海棠春睡的初醒之意那卷翘的睫毛下有些恍惚迷蒙的眼神。
她无意识的伸出手娇懒打了个哈欠便静静站着,远远看去竟似遗世而孤立的画卷美人。
站立一旁的侍女小竹此刻看得有些痴了。
暖暖而朦胧的日光之下,不时飞过几只雀鸟伴着叽叽咋咋的叫声。
对面一帘百尺宽的瀑布倾泻而下隔着中间一条深深的山涧,轰鸣的水声从山涧底下传来,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
“小竹。”
玉树突然唤道,侧身看了看身后。
“你说,这个碧落帝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竹莞尔一笑,道:“公主是第一次对异性感兴趣呢,不过这碧落帝君我跟公主是一样的不知,我天天也呆在这落霞谷,哪里有机会去认识别的仙君。”
玉树隐隐闻到一丝酸酸的味,便打趣道:“原来是思春了。”
小竹惊了,一脸的纠结,良久才缓缓垂眉闷闷说。
“公主怎么知道我喜欢碧落帝君?”
“啊?你喜欢他?”这回换玉树惊了。
“碧落帝君是这天界第一美男子,一身风华,谁不喜欢,而且大概有好多仙女都暗中喜欢他。”
“你见过他吗?”玉树打趣问。
“……没有,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小竹坚定的说着,双眼放光充满憧憬的望着远方。
“原来这就是少女怀春。”
玉树感慨,她也知道这第一美男子的名声,能比她太子哥哥还俊的人,想来也差不到哪里,不过她可没有这种莫名的思慕之情。
她想起司命咬牙切齿说的那句,他跟碧落帝君的长相有七分相似呢。
想到此,她又不由得想起她跟司命初识的日子。
很多时候,司命都是个顶好玩的人,也有时,司命是很任性的命运星君。
玉树来到这落霞谷月老庙时,司命还不在这里,那时候月老庙在任月老刚好仙逝,因为生前没有找到接班人,于是,天君只得把手握命运之笔的司命星君请来临时坐镇。
司命星君自然是很不情愿来这偏僻地方的,奈何官做的没天君大只能老实听从,心想反正等下一任月老来了就马上走,谁知道一呆却再也走不了了。
司命星君有个奇怪的癖好,喜好着男装,于是,初次见面都给彼此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新奇的相遇,只不过就是习惯独居的玉树与小竹二人某一天看到半空中有一脚踩云朵扑腾扑腾而来的男仙人从落霞谷的入口方向慢悠悠飞来。
因着天君事先没有打招呼,便想着又是某一个擅闯入内者想去月老庙偷看前世今生。
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时间里确实也发生过那么几起,二人都是毫不留情的一把扫帚赶了出去,也因此外界传闻月老仙逝,但留下了两个强悍的侍女替他看家。
那日刚巧玉树吃多了有点肚子疼,小竹便要一个人去面对偷窥者,顿时觉得身负重任,一种莫名的豪气万千,就那么昂着头挺着胸提着扫帚跨了出去。
等来人落地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从前做法照着脸上就招呼过去了,以往每一次来人都会灵巧的躲过去。
奈何这一次来的人似乎喝了点酒,有些微醉的眸子还未全然睁开,脸上就受了结结实实的一扫帚,顿时惊呆在了原地。
小竹以往每次打不着人都气得跳脚,见这次居然这么容易就打着了,心下一乐顿时手里来劲了,一扫帚一扫帚毫不留情的招呼了过去。
刚从殿里出来的玉树便见着了这么一幕,一个越打越欢呼上下跳窜,一个瞪着双眼傻呆在原地任着她打。
那头上的玉冠歪了,头发也散了几缕下来,脸上更是一道道扫帚印子。
从此小竹和司命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话说那一日,受了委屈的司命一怒之下把玉树二人状告到了天君那里,天君一看台下之人,顿时有点尴尬,只能好好安抚司命。
而司命知道玉树二人真实身份后,更是一副郁结得要死的样子,本来就不情愿去落霞谷,去了还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
本想找天君给自己出出气,结果居然是一家人,这怎么能不让人气结。
玉树也觉得甚有些对不住,于是回落霞谷的路上,主动跟司命道了歉,可没想到司命星君是个记仇的主,对她的道歉无动于衷。
回到月老庙后,玉树终于见识到了司命星君命运之笔的本事。
在凡间时,时常听到一句话,说人这一生的命途是早早便安排好了的,现在想来面前的这位不正是命运星君吗。
玉树打了个激灵,猜想着司命星君这会是不是在准备报复她们。
小竹惊慌失措跑来找她,说司命星君在月老庙前的槐树下摆着书桌文房四宝正挥舞着她那只神奇的笔。
心中一阵激动,玉树跟着小竹一块跑了出去,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呆了。
那文房四宝却不是凡间的文房四宝,而是一本命运蓖一只命运之笔。
据说那命运蓖地府中阎王的生死薄一样让人闻风丧胆,而那命运笔和那判官笔同样都有非同凡响的神力。
玉树跑出月老庙时,那命运薄正翻开在书桌上,半空中有一幅泛着银光的半透明的画卷,准确来说并不能算是画卷。
上面正被一通体墨绿的笔挥毫进去一个个狂草大字,以一种狂野潦倒又带着奔放的美感凌乱如画的展现出来。
那一笔笔中隐约有犀利的泄愤和不满,可见此刻挥舞大笔的主人心情有多不爽。
玉树和小竹惊呆了,惊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那上面的字。
某年某月某王府出生小公子,一岁能语,三岁吟诗,十岁中金科状元,官居翰林院学士,十二岁被雷击中,卒。
某皇族公主,天性恶劣,骄纵半生,婚嫁他国,途中逃脱被逮,被夫唾弃,房虐三天三夜,卒。
某六岁女童,遭双亲拐卖妓院,十四年红尘生活,遇心仪男子赎身为妻,享尽荣华富贵,唯一事郁结,夫不能人道,久之与外人私通,被夫一刀了结,卒。
某官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貌美如花,进宫为妃,算计他人草菅人命,育有二子,位升贵妃,二子长,窥视母妃容貌与之乱伦,皇帝怒斩妃,卒。
某二八才俊,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突染耳疾致聋,二年后勿吞异物致哑,一年后不慎跌落悬崖致残,半年后郁郁而终,卒。
某世家单传公子,家财万贯,宗祠福泽,精通商贾,三十娶妻,五十十妾,无一有出,六十得子,然子命中克父,卒。
一个个卒字触目惊心的写在最后一位,玉树和小竹双双对视一眼,心陡然跳了几跳。
只见司命挥完了最后一笔,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积郁在心中的闷气就此得到了释放。
突而侧头挑了挑眉看着她们,诡异的笑笑,广袖一挥,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玉树见此转身撒腿就跑,小竹反应迟钝,还在傻呆状态。
下一秒就听到呼天抢地的哀嚎声和求救声。
没错,司命星君雷霆行动了,她先用猥琐的语言恐吓她们,再用实际行动对付她们。
既然天君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玉树的身份不能外露,那她就准备用自己的方式报仇了。
人间常道,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如今她算是见识了,司命星君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女子。
司命的方法很简单,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用扫帚把小竹狠狠拍了一天。
此后,小竹对司命咬牙切齿,并一再在玉树耳边念叨当日司命的种种恶迹,试图引起玉树同仇敌忾的情绪。
对于当日因司命一时气愤而不小心卒死的几人,小竹的话总是带着个人倾向且具有总结性的陈述。
比如,小竹道:“那几人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这是在活生生的影射公主你啊。”
“那女童有什身份?”
“那个……那个是诅咒公主你!”
“……”
又道:“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得善终!这也是一种诅咒啊!”
玉树瞟了眼气愤的小竹施施然回:“放心,我是龙族,她还不敢!”
“可……可她敢这么诅咒公主你最贴身的最可爱的唯一的侍女呢。”
“……”
还哀声念:“那些人具是前半生富贵荣华,享尽一切好处,后面就越过越悲催,最后悲催的死了!”
玉树想了想,缓缓点头。
“这也是她在诅咒公主啊,想公主如今正是身份尊贵,现下遇见了她,就要倒大霉了。”
玉树一惊:“倒什么霉?”
小竹呸呸两声,以示一时口快口无遮拦。
良久,玉树突道:“那女童既无身份也没有享受荣华。”
小竹哭着一张脸:“公主你……”
又过了良久,角落里幽幽传来一句。
“好吧,那女童是我。”
然后有一天又神色怪异的问:“公主,你说为什么司命星君咒死的几个女人,都……都……”
玉树坐在月老庙前槐树爷爷腿下,手里捧着水壶头也懒得抬正浇着一朵玉兰,听到此不由得接了下去。
“都怎么了?”
“都死得那么……那么奇怪。”
玉树停了停,好好回想了下,房虐卒,乱伦卒,私通卒。
呃…。。
小竹突然脸色涨红问:“你说司命她写那些凡间夫妻之事是不是也写得如此顺溜,如此明目张胆……不,正大光明…。。呃”
有点语无伦次的侍女呆呆望着玉树,那话里的意思玉树懂得。
这个话题终于成功的吸引了玉树,她眉头轻拧,眼里有着思量的认真。
如果她能有这么一支笔,是不是想要什么就能画出什么。
她眼里一亮,唇角微弯,连眉头都美得跳了跳。
可这命运之笔据说和那冥府的判官笔一样,如此有神力的仙物,父君是不会同意的。
她眼神一暗,颓然的叹口气,继续浇她的花。
这一切看在小竹眼里,那意思就完全变了样。
玉树拧眉到眼里一亮到叹息就成了公主一定在想,要是她有……那多好啊,那她就这样那样,再这样那样,最后这样那样……可是,她没有,连个渣渣都还没看到…。。
这样想着,原本发红的脸此刻更是滚烫的热,小竹尖叫一声,撒腿跑了,留在莫名其妙呆望着背影的玉竹。
偌大的落霞谷,因为只有三个人居住,久而久之,关系慢慢变得融洽,玉树觉得与司命是不打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