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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沁出了一滴泪,以阔袖遮面,她不着痕迹拭去。.
太子修罗般的眼神越发深湛,盯着红底金丝绣的半边阔袖后,仿佛要穿过那层层衣衫将那张容颜看个仔细。
指腹咸咸苦苦的,她怔然,原来这就是伤心的滋味?也不过如此,真正的滋味,远比这来得痛苦多。
是守不住的长夜漫漫,冰冷的躯壳,一颗如草灰般熄散的心。
“昭仪帝姬?”宛青清脆的声调扯会她飘忽的思绪。
“嗯?”她愣愣抬头,夜明珠的澄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下意识一抬手,遮去些明亮,豁然,看到的是一派纸醉金迷的太极殿,百官们奉承的媚笑、被风带动而吹得沙沙作响的珠帘。
喧杂的深凉透凉,她稳一稳心神,才想起这是一场帝家的夜宴。
昭仪帝姬低低笑了声,是嘲是叹。
宛青狐疑盯了她一眼,有些岔岔她的心不在焉,气鼓鼓说道:“在想什么这般入神?莫不是被我皇兄勾了魂去罢?”
话音落地,前至百官,后至朝妇,皆纷纷低声笑起来。.
不知是哪位朝妇自帘后说了句:“帝姬还未和亲北魏呢,便这般倾慕夫君,当真是可人儿。”
沉香一咬唇,就要循着声音来源去找那罪魁祸首。
“是你先作诗,还是我?全由妹妹定夺。”宛青被这话逗乐了,含着浓浓笑意问,余光不忘瞥一眼上首皇兄,只见殷之脸色虽仍低沉,但眼底已然噙了抹笑,勾起薄唇,睇着华服的倾城女子。
自家皇兄难得一笑,宛青愈加欢喜,直催促:“妹妹快点。”
沉香无奈,只得看住宛青,皱了皱眉,语气有点冷:“不知是谁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叫夫妻,之于昭仪和魏皇,君臣矣!”
君臣矣!
方才还是歌舞升平,转眼只剩一殿的鸦雀无声。
魏皇的眸色骤然一沉,一点点挂在嘴角的笑意消失殆尽,眼神阴冷,直勾勾盯着下首淡漠的女子,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她捏了捏衣袖冰凉的弧度,忽地起身,拜倒在地。
鲜红的华服如血般泼洒开来,抹额坠玉碰着大理石的地面,奇寒无比。
“帝姬昭仪失言,望魏皇恕罪。”
寂静。
挤满人的大殿此刻寒冰覆地。
宛青看得心惊胆战,紧紧攥着衣角,手心里全是冷汗。
讪讪望了眼上首那抹尊黑,他的神情不辨喜怒,阴沉着,比发怒来得更可怕。
看看匍匐跪地的盛红,再看看睥睨的尊黑,宛青没由来得一阵难受,替他们难受。有误会就说出来,说出来不就好受了?
可是,有些误会,轻转流年,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又要拿什么来填补,苍白无力的冠冕堂皇。
沉香觉得自己想通了,僵硬着身子。
她说君臣矣!
他的手死死攥着鎏金华椅把手,那把手寒凉得硌人。
寂然充斥着大殿,无人不屏息凝神,静待下文。
赵皇淡淡扫了一圈,像是谁都没有看,却看了所有人,沉默一刻,正待开口,耳畔窸窸窣窣衣料摩擦。
他看去,魏皇却是站了起身,修长身形如一挺竹,僵硬许久,有些细微的晃。
她听见脚步声落地,于是把头埋得更深。
皇兄在她心中永远都是那么伟岸,坚不可摧,这一刻,宛青忽然认同了,乳母曾说的那句:天下英雄难过美人关。
再强大的皇兄也躲不过温柔乡。
哪怕是昔年绮梦,他也会抓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