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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江城之后,韩雨薇开始四处看房子。.她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看的都是效型,最终在离单位不太远的一个新建的小区买了一套四十米的一室一厅,虽然很小,但是起码有自己的窝了,她可以想把它变成什么样就变成什么样,她看着空荡荡的毛坯房,心神荡漾,几乎忍不住想尖叫。然而当她去家居市场转了一圈,看上的东西的昂贵价格让她瞬时又回到了灰溜溜的状态。
成品太贵,她打起了DIY的主意。同事一位大哥给她介绍了一个师傅,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一个人可以充当电工油工水暖工木工,整个家都搞定,工钱只要五千块。雨辰知道了她要装修房子,特意从垣城赶来帮她设计,陪她去建材市场买了各种材料,帮她监督工人施工,临走的时候硬是塞给她一万块钱,说:“家里还缺点电器,我就不陪着你去买了。”
她皱着眉头不要,雨辰说:“姐,别嫌少,你自己在这么远,千万别委屈自己。”
雨辰走后,韩雨薇心里空落落的,她看着装修好的房子,闻着有些刺鼻的甲醛味,眼泪哗哗直流。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这些年来,她只回了屈指可数几次家,每次还都是发生了大事才回去,自己孤身一人留在这里好像受了莫大委屈,却害的家里人为她担心难过。回家的时候刘伯伯说:“以后过年就回来,你妈妈不知道这些年你自己在外面怎么过的年,一到过年大家都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她就躲在一旁抹眼泪,接到你的电话还得装着很高兴…”
她有时候也说不清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了那座城有太多过去的回忆吗?她已经不太能想到王乐程了,虽然有时听到一首熟悉的歌还会想起他,可是早就已经不再耿耿于怀。.心上的伤口好了,就连疤都几乎看不见了,可是在阴雨天旧伤还会隐隐作痛,毕竟是曾经刻在生命里的人啊。
她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的时候翻到了以前的日记,很多当时以为很重要的事她现在居然都忘记了,在跟他相恋的日子里,她发现自己日记里记载的竟然多是学习的事,她突然觉得自己矫情,就是因为她觉得在那个时候应该学习,早恋可耻,所以她连自己都骗,明明应该写的是每一个他让她记忆深刻的瞬间,而不是这些该死的函数和方程式;在跟她分手后的日子里,她的日记里全是迷茫和愁苦,她完全无视于王子对她的一片情深,固执的活在回忆里不想自拔,身边的人好言相劝她全都听而不闻,就那么执着地痛苦着,以显示自己的忠贞和痴情。再以后,没了日记,她也根本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又是什么心情,因为每一天几乎都是前一天的重复,她连日记都无话可写。
合上日记,她开始审视自己,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活得这么拧巴,不肯摒弃过去接受新的生活,不能爱恨分明潇洒恣意,不能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不能好好享受每一个现在,不能为自己好好规划一下未来,这一辈子都这样过,对自己太不负责了。
春节之前,她搬进了属于自己的新房子,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看着电视,她觉得心情美翻了,对,就是这样,韩雨薇,享受当下,不再为了过往纠结,不再刻意去遗忘或者记住,人生短短数十年,开心就好。
那个春节,她请了妈妈和刘伯伯来江城过年,看一看她的新房子。妈妈不是很满意,觉得小了些,韩雨薇笑着说:“我自己住要那么大干吗?收拾起来还累。这样挺好。”
妈妈说:“你就不能再找一个?”
韩雨薇讪笑着说:“我会的,一定尽快。”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大街上看着赏心悦目的不少,可也不能随便看着谁就过去拉着人家问,你有没有女朋友?你看我怎么样?
在公司更不可能,大家都熟的不能再熟,根本不可能萌发好感。
就这样,又拖了一年,雨辰的孩子都出生了。
2010年春节过后,她从妈妈口中得知了司蕊离婚的消息。
妈妈义愤填膺地说:“司蕊多好个孩子,怎么嫁了那么个人,说是去广州挣钱,结果领了个女人回来…”
韩雨薇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给司蕊打电话时手都有些抖了,电话接通,她声音颤抖地问:“蕊蕊,我妈妈说你离婚了,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只有司蕊沉重压抑的呼吸声,韩雨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蕊蕊…”
司蕊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其实那不过是心痛到极致的麻木,“我没事。其实他也很苦,因为爸爸的事,妈妈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平时也是冷言冷语,他都忍着,从来没有抱怨过。”
韩雨薇说:“比起你为他做的,这又算什么,这都不是借口。”
司蕊接着说:“他一个人在广州很辛苦,住的房子很破,甚至还有老鼠,每天一大早就得去市场抢版,人多得跟打仗似的,一天下来,骨头都要累散架了…”
韩雨薇冷笑一声:“既然这么累,为什么还有闲心去干些别的?”
司蕊苦笑一声,“一起去市场的人来自全国各地,有一个女孩…”说到这里,她一阵心痛,费了好大力气才能接着说下去,“有一天去抢货,那个女孩被人挤倒了,还扭伤了脚,来来往往人很多,没人管她,司威从那路过,扶她起来,还送她去了医院。一来二去,他们就熟了,那个女孩子很温柔,会照顾人,更需要被照顾…”
“蕊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他开脱,他只要有一点良心,就不应该做出这种混账事,你就这么跟他离婚了?太便宜他了!”
“她有了他的孩子…”司蕊飞快地说了出来。
韩雨薇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让她回忆这些,她刚才听的每一字每一句其实都是司蕊在揭自己的伤疤,自己也遭受过被背叛的滋味,痛苦虽然终会过去,可心被伤到了,整个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蕊蕊,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伤心,你离开他也好,人生还长着呢,你还有阿姨和小念念需要照顾,你千万…”
司蕊打断了她:“放心吧,与其两个人在一起痛苦,还不如远远地再也看不见,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已经没有办法好好在一起了…”
韩雨薇还想安慰她,司蕊幽幽一叹,声音有点哽咽,“薇薇,十八岁时做的梦,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