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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蕊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后,有人给韩雨薇介绍了一个对象,她本来没有心情去,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司蕊对她说过的那句“十八岁时的梦,也该醒了。.”她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个人就是于涛。
于涛长得非常平凡,扔到人堆里没有存在感的那种,但她总是隐约觉得好似在哪见过,偏偏他对她也是毫无感觉,两个人心不在焉稀里糊涂地吃完了一顿饭,就没了下文。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后来的无数次,从刚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习以为常,见了那么多,却没有一个成功的。她自己倒无所谓,她妈妈都要急死了,刚开始她还向妈妈汇报,后来发现只要是个男性生物,她妈妈都能欢天喜地地接受,每次无果之后,她妈妈就会唉声叹气,万分沮丧,她再也不敢提相亲的事。就这样,一晃又过去两年多。
后来又一次经过其他人介绍遇到于涛,他们俩在餐厅对视了几秒钟,忍不住都笑了出来,这世界说小也真小。
这一次,他们俩却有了许多共同语言,因为在这两年多里,彼此都见了无数的相亲对象,拒绝过别人,也被人拒绝过,但是没什么伤心的,顶多一笑而过,一把年纪了,谁会肯为了爱情再伤脑筋。他们可以笑着对对方说起自己相亲时的糗事,可以一起去吃饭喝酒,一起去打打球,可以互相吐糟一下单位的奇葩同事,这样的相处倒也轻松。于是当于涛提出要带她去见家长后,她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家长的关过得顺利,毕竟他俩都老大不小了。
双方家长的心情远比两个当事人要高兴得多,自作主张就把婚事商量了。
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琐事,让凉白开一样的生活也起了波澜,如果没有当初的曾经沧海,现在的他们也应该是幸福的吧。.
只有韩雨薇的老板王凯对她的婚事表现反常,说起王凯,对韩雨薇来说一直是个未解之迷。他是高她两级的师兄,典型的富二代,毕业后用老爸给他的钱开了这家公司。韩雨薇当初并没有向他的公司递过简历,是他主动找上了她,而且给的薪水无庸置疑是她在其他公司不可能得到的,她问过王凯,他总是轻描淡写地说,财务部门必须要放一个放心的人,高薪养廉。但他对她的照顾却绝对不像一般的老板那样,韩雨薇起初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可在见过他妖娆美丽的小娇妻之后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他对她始终以礼相待,从来没有过半分其他意思,她也就不再想这个问题,全当自己命好,遇到了一个好老板。
对于她的婚事,他的反应有些不正常,一再试探地问,你不再想想了?这个人他适合你吗?问得韩雨薇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上午的阳光照在韩雨薇的脸上把她叫醒,她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快十点钟了,高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和信息,一条来自高颜:我走了,你好好的。其余全是于涛的:出门了吗?几点到?你在干吗?怎么不接电话?她这才想起,今天约好了要去他家吃饭。
匆匆起来梳洗完毕,赶往他家,在路过超市时顺便买了些东西,到了于涛家已近中午。虽然喷了香水,于涛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他皱了皱眉,最终没说什么。
韩雨薇帮于涛的妈妈洗菜,于涛的爸爸从外面回来,于涛妈妈带着埋怨的口吻说:“又出去看人打麻将了?”
于涛的爸爸喘着气进门、换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的声音,洗菜时水流的哗哗的声音、于涛妈妈唠唠叨叨的声音、客厅那里电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明明就在耳边,韩雨薇却觉得恍如梦境。庄生梦蝶,不知自己醒着是梦境,还是睡着是梦境,或许眼前这一切的平淡琐碎才是真实的生活,而曾经那些刻在生命里的喜乐哀伤悲欢离合,不过大梦一场
吃过饭,她帮着于涛刷碗,于涛说:“薇薇,下周我们去登记吧。”
韩雨薇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说:“好。”
“那,周三去吧。”
“好。”
周三韩雨薇请了半天假,请假的时候王凯看着她,表情复杂。在民政局门口两人碰面,正要准备进去,韩雨薇听到了身后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于涛!”
她回头看去,一个女孩子风风火火冲过来,一把抱住于涛哭了起来:“于涛,你不是说不会离开我吗?你怎么能跟别人结婚?”
韩雨薇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俩,这唱得是哪一出?小三找上门?她现在该怎么办?不对,看样子自己才是小三。
于涛看了看她,尴尬地把那女孩推开:“张敏,别这样。”
她愤愤地扭头看向韩雨薇,眼神中突然出现一丝恍惚,“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韩雨薇盯着对面的两个人看了一会,突然笑了,她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于涛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原来很多年前他们真的见过面。在王乐程跟她分手的那一年,在火车上,她遇到的恩爱的老鼠先生和老鼠太太。
她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张敏,好笑地想,这世界要不要这么小,她说:“别在这站着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于涛和张敏是典型的异地恋,张敏是个北京姑娘,毕业时家里已经为他们各自找好了不错的工作,起初是因为一片茫然,不知道距离意味着什么,等到各就各位开始工作后,才发现曾经朝夕相对耳鬓厮磨的那个人,现在变成了照片、电话、和电脑屏幕上只能看、不能摸的脸。
于是争吵和怀疑成了家常便饭,韩雨薇深深理解这种不安,也理解他们的分手,说实话他们在毕业后坚持了五年才分手让她格外钦佩,她也理解了为什么第一次看到于涛时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那时的他刚刚跟张敏分手。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多情善变,她看了看他俩,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惆怅无奈,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拆散了鸳鸯的恶霸。张敏哭着对于涛说:“我已经辞职了,我想好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于涛为难地看看她又看看韩雨薇:“可是我…”
张敏转过脸又哭着看向韩雨薇。
韩雨薇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也不说话。
张敏说:“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谁也离不开谁的。”
韩雨薇轻声笑了笑,看着于涛:“你怎么想?”
于涛沉默半晌,“对不起,薇薇,我……”
“明白了。”韩雨薇笑了笑,“太狗血了。”她看看张敏:“你就不能早点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