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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看见了这个唱歌的人,是个年纪并不大的男孩子,正斜坐在104房间的门口,男孩儿五官干净,穿着简单,手轻轻弹着吉他,微笑着随乐而歌:
……
这是灵魂的黑夜,身边只有凄冷的沉默
却没有人告诉你,究竟能不能等到天明
这是灵魂的黑夜,陪伴的只有寂寞的耳语
却没有人告诉你,究竟能不能看到那缕阳光
这是灵魂的黑夜,孤单在偷偷嘲笑你
却没有人告诉你,究竟会走向哪里
这是灵魂的黑夜,面前的这条路
永远伸向看不见的夜色里
而我,只能踏着这沉重,慢慢前行
……
看着眼前的陌生的男孩,听着耳边动人的歌声,林雨菡如何都控制不住,汹涌落下的眼泪。.
她听得出,音乐是男孩儿的写照,也是自己的写照,更是无数蜗居在地下室的追梦人的写照。
想想苦苦奔波的程雅馨和边潇潇,想想走心而歌的男孩儿,想想坚持追寻的自己,林雨菡忽然感到,在这方不起眼的地下室里,或许真的埋藏了太多太多不可估量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量,让每个人都在苦苦支撑着……
“给我停下!不许再弹了!听到没有?!不许再弹了!!”正在林雨菡怔怔流泪之际,一阵尖利的女声突然响起,竟然令她打了一个寒颤。.
紧接着,林雨菡只见,一个女孩怒气冲冲地跑出了101房间,大声对着吉他男孩怒喝着。
开始,男孩并不理会,还在继续弹唱着。
女孩自然不会示弱,见吼叫不起作用,索性动起手来,企图夺过男孩的吉他。
男孩自然不会就范,用力护住心爱的吉他后,便用冰冷却不失礼貌的话语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不许再弹这首曲子!更不许再唱这首歌!”女孩咄咄逼人的说。
“我本就是个歌手,这首歌也是我自己写的,歌手弹唱自己创作的歌,是天经地义的吧?你好像没有权利阻止。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我唱歌影响到你休息了,我可以另寻别处。”男孩依旧保持着礼貌。
这首颤动人心的歌曲,竟然是眼前这个平凡男孩自己创作的?!
听了男孩的话,林雨菡真感到意外极了。
在这个日趋浮躁的时代,林雨菡越来越觉得,让人动心的音乐,真是可遇不可求了。可她没想到,在这个极易被人遗忘的地下室里,居然还有如此音乐在涌动着……
“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不许再弹这首曲子!明白吗?!”
女孩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撞碎了林雨菡的感慨。
“抱歉,我不明白,”此时,受到一再挑衅的男孩,脸上也呈现出了一丝愠色,“这首曲子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不能弹唱?”
“这是首不祥的曲子!这么长时间了!只要曲子一响起,这地下公寓准会出事!我姐姐就是被这首曲子咒死的!”女孩恨恨地说。
女孩突如其来的“控诉”,让林雨菡稍稍恢复的心绪又一下子紧张起来。
如此舒缓动听的曲子是不祥的音乐?!
女孩的姐姐曾死在这首曲子之下?!
是真的吗?在林雨菡看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看到女孩满脸愤怒的模样,似乎又不像在说谎。
“我郑重奉劝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更不要危言耸听,你姐姐是在片场拍戏时遭遇了意外,和我这首曲子有什么关系?!”男孩毫不示弱。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如果没有,那你就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每次公寓出事后,你都要弹这首曲子?M死亡联系在一起的曲子,能是什么好音乐?!不许你再弹了!否则的话,不怕我姐姐在天有灵也会诅咒你吗?!”女孩紧咬着不放。
“那请随意吧,我行得正站得直,这首曲子不会诅咒人,更不会害人,所以,我也不怕任何诅咒。你姐姐遭遇意外我也很同情,可信口雌黄地随意攻击别人就不对了吧?!大家全是出来混的,都不容易,何必咄咄逼人呢?”男孩很正式地回击到。
“你……”男孩的话入情入理,一时间,女孩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应对,鼻子抽动几下之后,只得气呼呼地回到了101房间。但看得出,女孩非常不甘心。
瞥了一眼女孩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后,男孩好像也失去了弹唱的兴致,默默收起吉他后,也准备返回房间,而就在他转身间,忽然注意到了林雨菡的存在。
此时的林雨菡,正在欣赏地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丝笑意,脸上的泪痕却还没干。
看着如此林雨菡,男孩的表情中有惊讶,却也有一丝似曾相识般地熟悉。
“这首歌很好听,我很感动。”发觉了男孩的些许尴尬,林雨菡颇有些拘谨地解释着。
先是一怔,男孩随即也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嘴唇也开始微微地颤动,“谢谢。”
晚上九点零一分
明珠小区7号公寓地下室102房间
或许是初次见面,林雨菡与那个吉他男孩并没有过多交谈,就各自返回了房间。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林雨菡的脑海里,全是那段动人的旋律和男孩那股温暖的笑,如何都抹不去。
渐渐地,窗外的夜色愈来愈浓。
猛地发觉,程雅馨已经离开了一个多小时,且到现在都毫无音讯。边潇潇情况如何,她更是一无所知。
此时,细心的林雨菡认为,作为初到的室友,自己于情于理都该表示一下关心,尽管与边潇潇尚未谋面。
想到这里,她急忙拨通了程雅馨的手机,得知对方的具体位置后,她也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