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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无极是极少来王府的,今日刚好有事请明昱帮忙,紫萱便让人传话,留他吃饭。.席间所有菜色都是梅溪准备的,色色都是风无极喜好的口味,一餐下来宾主径。餐后,紫萱又留他品茶。
梅溪的茶艺已经锻炼的炉火纯青,还表演了失传已久的蒙顶山派茶艺“龙行十八式”。风无极酷爱茶艺,见梅溪今日一袭翠绿衣裙,长发只用一支翠绿色的簪子轻挽,飘飘欲仙,便有一瞬的失神。
“‘扬子江中水,蒙顶山上茶’果然名不虚传。”
“楼主果真不凡,这茶确是蒙山雀舌,扬子江水冲泡。”紫萱对风无极一向赞赏。
“这茶自古就专用于供奉佛祖释迦牟尼,如今可是朝廷祭天祀祖专用,能在王妃这里品到,真是在下的荣幸。”
“楼主客气了。”
“‘蜀土茶称圣,蒙山味独珍’在下这次是来对了。”
“哈哈哈,楼主既然喜欢就多饮几杯。”明昱今日心情也是大好“只可惜,这茶实在是稀有,不然该送些给楼主才是。”
“王爷客气了,今日在下有此口福已是幸事,怎敢再起贪念。”风无极赶快转换话题“茶好还要茶艺精,梅姑娘演绎的是失传已久的‘龙行十八式’吧?”
“回楼主的话,正是。”梅溪恭敬地回答。
“相传这‘龙行十八式’是高僧禅惠大师在蒙顶山修行时所创,将茶道、武术、舞蹈、禅学、易理融为一体,式式龙兴云动,招招景驰浪奔,为茶文化一绝”
“楼主果然博学,只可惜梅溪不懂武功,这韵味就差之千里了。”
“梅姑娘过谦了。”
“‘琴里知闻惟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不如让梅丫头抚琴一曲,如何?”紫萱找机会给梅溪表现才艺。
“那是再好不过了,无极今日真是不虚此行。”风无极兴致很浓。
梅溪一曲“忆江南”艳惊四座。
风无极抚掌称赞“王妃身边的丫头都如此京才艳艳,真让在下羡慕。”
“楼主谬赞,如果楼主不弃,这丫头就送与楼主如何?”
风无极一愣“王妃可舍得?”
“这丫头没有卖身契,跟在本妃身边多年,情同姐妹,是真的舍不得呢。可是,总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不是,总要有个去处。”紫萱满眼不舍。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梅溪,下去准备一下吧。”紫萱深深的望了梅溪一眼。
“是,奴婢告退。”梅溪深福一礼,退了出去。她没有太多东西需要准备,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几样简单的首饰,便上了风无极的马车。回奉城大概需要五日的路程,两个人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梅溪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不悲不喜。风无极心底升起一阵好奇。
“这长路漫漫,梅姑娘可愿陪在下下盘棋?”
“楼主如此客气,实在是折煞奴婢了。”梅溪总是守礼守矩“只是奴婢棋艺不精,难登大雅之堂。”
“只是打发时间而已,梅姑娘不必太在意。”于是两人慢慢下着棋,虽然都是风无极胜,但梅溪的棋路确是不凡,只是少了狠绝,多了些犹疑,一个丫头能做到此已是不易。风无极可是棋艺高手,能在他手下仅输几子的人也不在多数。
当晚,二人在极风楼旗下的客栈留宿,掌柜只安排了一间上房。梅溪心跳如鼓,手心都攥出了汗。她不能就这样把自己交给风无极,如此随便,日后他只会把自己当个玩物,可要怎么办呢?梅溪一时也想不到办法,心急如焚。临走前紫萱一再叮嘱她遇事要冷静,她是太紧张了。
风无极进来时,梅溪恭敬地给他行礼“奴婢见过楼主,楼主万安。”
“梅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早些休息吧。”风无极随意的脱下外袍,丢在一旁的椅背上。
梅溪不敢抬眼看他,扑通一声跪下“楼主请听奴婢一言。”
风无极一愣“有话说便是,这是为何?”
梅溪拔下头上的簪子低在喉咙上“楼主若怜惜梅溪,梅溪定以身相许,生死不离。若楼主只是当梅溪是个玩意,求楼主给梅溪留下清白之身,梅溪定结草衔环报答楼主大恩。如若楼主今日强要了梅溪,梅溪唯有一死。”说着一个头重重地磕下去。
风无极愣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只是王妃送的一个丫头,他并未多想,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刚烈“你起来吧,本座不碰你就是。”说完,穿起外袍就出去了。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梅溪才抬起头,但却腿软得站不起来,后背凉凉的,全是冷汗。这一关算是过了,可日后再想接近风无极就更难了。梅溪有点沮丧。
到了奉城以后,风无极命人给梅溪安排了住处,大家都叫她梅姑娘。之后的半月都没有再见过风无极,梅溪很心焦,却不能表现出来,她目前的身份很尴尬,非主非奴,让梅溪无所事从。于是她给紫萱写了一封平安信,大概讲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和对紫萱的思念,当然其间穿插了她们的暗语,寻问解决之法。可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紫萱的回信,梅溪有点慌了。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信没送出去。二、王妃为避嫌,不回信。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她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琢磨临行前紫萱讲的话,终于恍然大悟。
梅溪去求见了极风楼的吴总管,他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脸上总是堆着笑,让人感觉平易近人。不过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笑从未及眼底。
“梅溪见过吴总管。”梅溪屈膝一礼,袅袅婷婷。
“梅姑娘客气,不知找吴某何事?”吴总管永远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梅溪已来极风楼多日,吴总管是不是忘记给梅溪安排差事了?”
“这……”吴总管踌躇了,楼主并没有交代怎样安置这位梅姑娘,可如果不安排,又不合规矩。
“吴总管每日事务繁忙,一时忘记了也在情理之中。”梅溪善解人意的替他开脱。
“呵呵,谢梅姑娘体谅。只是楼主临行前并未交代如何安置,不如梅姑娘先安心住下来,待楼主回来之后再做定夺,如何?”吴总管一时也摸不透这梅姑娘在楼主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也不敢私自做主,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未来的小主,必竟跟在楼主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他带女人回来。这梅姑娘生得娇美动人,温柔有礼,实在是个可人。
“吴总管多虑了,梅溪不过是轩王妃送给楼主的丫头,不敢有非分之想。还望总管不弃,多加照拂。”
吴总管微微一怔,这天下不知有多少女人为得楼主倾心不惜飞娥扑火,这姑娘却安守本分,难怪楼主待她不同“既然如此,即日起梅姑娘去为楼主打理藏书阁吧。”
“是,梅溪领命”梅溪规矩的行礼。
吴总管心中又多了一分赞赏,不骄不躁,不愠不火,好,确是个好姑娘。只是,她来自轩王府,这些年极风楼虽与轩王走的亲近,但江湖与朝廷毕竟不能同日而语,心里不禁又有些隐忧。
梅溪每日去藏书阁当值,做事用心,加之性子温婉,与人相处甚是愉悦。很快便结识几个好友,大家都对她很好奇,她也不避讳时常会讲些王府的趣事给大家听,她自己对极风楼的任何人和事却从不打听,仿佛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来做个丫头的。
极风楼的藏书阁藏书甚是惊人,在得到吴总管允许后,梅溪闲暇时便躲在里面看书,她本就聪颖过人,用心学习进步很快,短短三个月,她涉猎了包括历史,经济,文学,乐理等各方面的知识,整个人充实了很多。
再次见到风无极已是半年以后了,梅溪不卑不亢的行礼“梅溪见过楼主。”
风无极看了她半晌“梅姑娘在此可还习惯?”
“回楼主的话,梅溪一切都好,烦劳楼主挂心。”
“梅姑娘来极风楼已有半载,没有话对本座讲吗?”
“回楼主的话,梅溪愚顿,楼主的话梅溪不懂。”
“难道梅姑娘对极风楼和本座都没有好奇心?”风无极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回楼主的话,梅溪好奇,只是梅溪只是个丫头,身份卑微,蒙楼主不弃收留,该谨守本分报答楼主大恩,断不敢逾规越矩有非分之想。”梅溪心里清楚,风无极不信任她,处处提防,也在常理之中。自己必须步步为营,谨小慎微才能得以容身。
“梅姑娘才貌双全,做个丫头真是委屈了。”
“楼主谬赞,梅溪出身卑微,再如何努力也无非是个奴婢,这是命,梅溪认命。”梅溪低眉顺眼,很是驯服。
“认命。?”风无极若有所思“日后就在本座身边伺候吧。”
“是。”梅溪屈膝行礼,恭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