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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林的小屋里,银面具静静听着黑衣人的汇报,太子之位空闲,皇甫明落崖,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夺皇位,最适合了。无论战王是死,是活,得了皇位,他就活不成!只是哥哥还在西边战场,若是京城动荡,只怕对战场有影响,自己断不能将哥哥放在风口浪尖上!
“吩咐下去,全国谣传皇甫明落崖身亡。”自太子逃走后,父皇一头雪白鬓发,强挺着身子在上朝,相信他听到十二皇子落崖,一定会重病卧床,但只要他有一口气在,战场稳定,只等哥哥回来,望眼众皇子,谁能与哥哥的功劳相提并论?
坤央国的天下,终究会落到哥哥手上,自己离去见母妃,也安心了。银面具离开书桌,站在窗前,那里可以看到大片的梅树,已过了开花的季节,如母妃的青春般,亦如自己的生命般,将要落败:哥哥,等你知道我瞒了你十几年的病,你可会怨我?
两行清泪不自觉地落下,隐在银面具后,自己却浑然不知。“主子,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干脆夺了位子?等他们发现事情不对,战王不出现,就会知道他已不在,何需谣传?”即使战王还活着,也要能赶得回来!
黑衣人见主子坚持,想到战王的封地,那儿被治理成全坤央国最富裕的地方,不如乘这次机会一锅端了!“属下将鬼城那片土地收回来,那可是不小的收获!”“先别急,确认皇甫明死了再说,别忘了他的手下,都不是好惑的!”
银面具说到正事上,忘了一瞬间的情动,面部恢复平静:得了天下,这些还不就是哥哥的?得全心办正事,不可因小失大!“西边战事如何,五爷什么时候回来?”黑衣人蹙起眉,想起一件事,“西边战场发生了瘟疫……”
黑衣人受命离开,银面具咳嗽不已,他取下脸上的东西,一张清秀的面孔,五官分明,有男子的刚毅,亦有女子的柔色,此人正是既长得像父皇,又长得像母妃的九皇子皇甫琨。一块美玉,因人们的私心,自出生就出现瑕疵。
能活着过二十多个春秋,他已知足了,眼看皇位离哥哥近在咫尺,他死而无憾:皇甫旭虽生犹死,他没有势力,对自己来说如死了一般!
令敌人闻内散胆的皇甫明,就这么死了?为了一个女人,离开暗士;为救一个女人,舍身落崖。所谓的爱情,敌不过时间蹉跎,最后烟消云散,不过五年,肖沉雁,你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想起那个灵动的女子,皇甫琨神色出现变化,一个与母妃一样,命运悲慽的女人。环境不允他感情用事,瞬间又回到平静,
皇甫旷在城外攻击,小柱子在城内打游击,西銮国的白虎将军被迫弃城向西逃走,全城百姓载歌载舞庆祝胜利,皇甫旷与小柱子决定,军队休整三日,向西进发,将西匪赶出坤央国境内,不仅如此,即使翻山越岭,也要将战场打入西銮国。
长久以来,坤央国的西面,战事从没有平息过,因西銮国地势高,且善于山岭各种战术,坤央国派兵攻打,最多只能抢回自己国家的平地,皇上对此敢怒不敢言,生怕西銮国一不高兴,从山上冲下,战事再发,移民受苦。
皇甫旷与小柱子的意思,一定要抢占边界外的山,让将军驻民于山上,常年练兵,阻止西銮国觊觎的机会!可计划不如变化,城中出现疫情,军队也被感染了,疫情传播极快,两天时间,城中一半以上的人晕沉无力。
皇甫旷将疫情报与京城,等不及父皇下旨,他与小柱子决议,将得病的人隔离,并每个房间烧艾草用来抑制疫情扩散。如此过了三天,皇甫旷不辛染上病,全城都人心惶惶,小柱子的屋里,金木水火土令队长到齐,“主人,咱们必需离开这儿!”
秦玥迈进南城军队开始,他的行踪就在秦大将军的注视下,那个令牌所调之兵乃秦大将军训练出来的,天皇默认的军队,在国家出现危机,京城被钳制时用的。秦玥带着他们不分昼夜的寻找沉雁,却一无所获。
秦大将军的一封急信,西边战场疫情严峻,你速速赶去医治!秦玥顾不上寻找沉雁,顾不上疲累,骑上马向西奔去。
离别下山之际,师父神算他说:“世间遇到病情严重的,你必需无条件去救治,不可耽误!”那时自己还在想,师父这是多此一举,自己学医就是为了救人,遇到病情严重的情况,自己自然会毫无顾虑去赶去帮忙。
只是现在,秦玥才明白心中的苦,沉雁不见了,自己却没有时间去找,不知这生还有见面的机会没有。他的马离开南城境界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虞无忧的人赶到军营赴了空,无恨的水痘来得急,这一关,不知他是否能挺得过去。
“五姨,我想娘,我想玥舅舅,我好难受。”一句话因咳嗽断断续续,五岁的无恨,双手被无面捆绑在床的两边,防止他抓破水痘。痒到难受时,他也只是挣扎一翻,直至累晕,也没有说一声难受。无面听到他说出这句话,顿住喂他吃东西的动作。
这是两天来,无恨第一次提到沉雁,也是第一次提到难受!无面看了孝子身上发的水痘,了解的眼神看着小无恨,“无恨乖,你娘很快就会回来,她有事在身,一时不知你生病了,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赶回来。”
“可她却扔下我了,以后我定不离……”无恨想说:再也不离娘半步,可不等他话说完,就晕了过去。无面只当他累了要休息,没有在意。帮无恨把被子盖好,端着托盘走出房,上面是无恨只吃了几口的淡粥。
轻轻地带上门,化成女子模样的无面,此刻隐藏不了男子凌厉的视线,门外是南城最好的大夫,自己情急找来的,可无恨的病情没有减缓,反而开始咳嗽,人也越来越累,经常晕倒,他能不生气?!
“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水痘没治好,反而还增加了咳嗽?”无面说的寒气一片,可大夫并不将她放在眼里,一个外来女子,能把他怎么样?想起日月医院抢了自己的生意,这会儿还来请他治病,真是笑话!
大夫整理锦袍,拍拍衣袖上没有的灰,“他的病有些不一样,以前的孩子,只要吃了老夫的药,立马见效,可他出现了咳嗽,看来没望了!”大夫话里没有一丝愧疚,即使他开的药不能对症。医馆里死了人,传出去将吓跑所有的人,那时自己的医馆生意定会再红火。
看着大夫倨傲的神情,无面拳头紧了紧,最后松开放下,医术他不懂,孝子得水痘,有生有死,怪只怪秦玥不在,若是南城最好的大夫都治不好,他还能找谁?正当他让大夫离开时,冲过来一个人,随之传来沉雁的声音,“无恨,娘回来了!”
无面赶紧拦住沉雁,“无恨在睡,你别吵醒了他。”“无……小五,谢谢你!”沉雁丢下这句,等不及要推开无恨房里的门,向里面望去,明亮的房间里,无恨正沉睡着,只是脸上手上的水痘吓着了沉雁。
都两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沉雁疑惑地走过去,却见无恨睡着一动不动,应该很痒啊,手指却没有动一下。跟来的虞无忧见了也蹙起眉,两指并拢放在无恨的鼻下,果然!“快叫大夫拿银针来!”孩子竟然没鼻息了!
大夫刚溜出日月医馆,就被化成女形的无面抓了回来,拼命挣扎也没用!这还是女人吗,这么大力?“我医馆里还有事,得回去了!”无面冷冷地说道,“还没付诊银,大夫就急着回去了!”隐隐地无面明白无恨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都怪自己粗心,请了个黑心的大夫,不把病人当回事,完全被利益占满了脑袋!虞无忧见大夫不情愿地拿出银针,知他不愿医治,于是他果断接过银针在火上消毒后,对准无恨的中指刺去……
无恨恍惚地醒来,看到沉雁以为作梦,他勾唇一笑,真的没有力气了。沉雁喜得落泪,见无恨又闭上眼睛,吓得喊了出来,虞无忧摸着无恨的脖脉,手腕上长满水痘,实在没有下指的地方,“没事了,不过他发高烧,得赶紧为他降温!”
发烧在这个时代算是大事了,弄得不好以后得烧成傻子!沉雁急得站起来,“我去弄热水,给他敷额头降温!”虞无忧拉住她摇头,“额头只怕不行!”满是水痘呢!沉雁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无恨,是啊,额头不能敷!
情急之下,沉雁想到一个法子,亦忘了隐藏无面的身份,“无面,你帮我买坛酒,年数越久越好!”她说完就坐在床边,视线一刻都不愿离开无恨,没有看到屋里另外三人脸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