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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瞳枚站起来看着门口的李明贞。李明贞和李明薇是龙凤胎,长得也挺像。皮肤白皙,鼻子高挺,双眼明亮有神,眼睑飞长,李明薇天生柳叶眉,而李明贞则是剑眉。嘴唇微厚,长情专情。身材高挑。而且李家的人好似有很强的龙凤胎血统。李宏还有一个龙凤胎的姐姐,据说生的孩子也是龙凤胎,而李含煜和李含嘉又是一对龙凤胎。
“嗯,一一来了,来了多呆几天,跟含煜嘉嘉多玩几天,陪你外公外婆多聊聊天。”李明贞微笑着看向瞳枚,语言温和的说。
“嗯,好。”瞳枚内心很温暖。刚才开始来的时候客厅那融洽又排外的气氛她不是没有体会到,只是不想理会而已。现在舅舅一句话就让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多赖在这里几天,怎么能不高兴呢。舅舅一直对瞳枚很好,对后来的凌夜一也算不错。
“好了,好了,不猜了。饭菜快上来了。大家洗手准备吃饭喽。”对于舅舅的建议外婆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瞳枚也不难过,反正他们不亲近的是凌夜一,不是瞳枚。这样一想,就安下心来。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又把电话给了外公外婆,让他们跟李明薇通话。之后大家都陆续的洗手收拾餐桌准备吃饭了。
饭菜很可口,饭桌上大家随意小声的说着话,瞳枚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没人理自己的时候就多吃几口,有人找自己说话,就回答。自在的很,一点别扭的感觉也没有。饭桌上李含嘉也没找瞳枚的麻烦。
饭后收拾好,一家人各自回屋去午休。瞳枚还是去以前跟妈妈一起来的时候住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有很多瞳枚以前的东西。照片,书籍,运动服,鞋子都洗好放在衣柜的下方。瞳枚不是凌夜一,所以感觉的不是别扭,而是暖心。外婆给自己的房间,依然保持以前的样子,整洁大方。
瞳枚有些累,但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往书架走去,看以前瞳枚的书。其实这些书已经不适合现在的高中生了,毕竟差了好多年。教学方针改变很多,书本的内容当然会改变很多,不过有些瞳枚大学的东西却很值得看。瞳枚的大学有很大一批建国后海外归国的有学之士作教授,教瞳枚他们专业知识,其见识,角度,深度,广度算得上是国内顶级的了。瞳枚很幸运,专业课导师章广之不仅国内名气很大,在外国也一样是大学争抢的名人。瞳枚随他读了4年本科,提前毕业,又确定跟着他读研,合作愉快,感情深厚。
再次拿起章广之着作的《建筑基础》,鼻子微酸,也不知道导师现在过得如何了,头发有没有全白,还有没有经常去教堂祈祷,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偶尔想起自己?
放下《建筑基础》,瞳枚又拿起一本大一的《微积分I》仔细翻看以前顺手写在书本上的讲义,现在还能看的懂,真心笑了。把书放回书架,走到矮窗的书桌旁边,书桌上放着一台雕刻着菊花,菊花上有金线描边的砚台,已经用过了,并不是新的。徽墨在盒子中,盒子并没有盖盖子。几个大小粗细不一的毛笔挂在笔架上,笔洗盖着盖子,金色菊花图案的陶瓷镇纸压在一叠宣纸上。这些都静静的放在桌子上,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有人精心的收拾过。看着这些以前经常用的东西,瞳枚心狠狠的一痛。外公又寂寞了吧。以前只有瞳枚爱缠着外公练字下棋练武,只要是外公的爱好,瞳枚就学了七七八八。为此外婆还总是戏谑她,说她是小老头,不爱年轻人的游戏,却跟老头子的喜好相同。外公就哈哈大笑,说瞳枚是自己的嫡传弟子,替瞳枚解围。
或许就是一物降一物,生命循环。李明薇没有好好在身边孝敬二老,瞳枚就全部还回来孝敬在外公外婆身上吧。
瞳枚实在太困,放下这些,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外公在客厅一角边喝茶边捣鼓象棋,自娱自乐。
外婆去跳舞,不在。
李含煜和李含嘉没有过来,舅舅舅妈上班去了,还没下班。
“外公,人都不在家?”瞳枚出声。
“嗯,都出去了,只有我们两个。”外公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走棋。
“您来教我怎么下棋吧,外公?”瞳枚试探着问。以前的凌夜一从来没有跟外公单独相处过。
“哦?你懂下棋?”李宏眼中有探寻的光过来。
“也不怎么会,有时候看楼下的一些老爷爷下,就站着看一会儿,基本规矩懂。”瞳枚赶紧解释,可不敢说自己会,免得一会儿露馅。
“好,来,陪我玩一盘。”李宏也来了兴趣。
瞳枚坐到棋桌对面的圆木凳子上。
“外公,您让我几个子呗,第一次下。”瞳枚装不懂,索性装到底。
“行,让你三子。”李宏也乐得教小辈,乐呵呵的接受了这个建议。
“您不让我半边天啊?那我要先行。”瞳枚故意卖萌。
“好,你来。”李宏也乐了。这孩子,还真是有点意思,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李宏这样想,就觉得有点后悔了,如果以前发现了,就能更好的相处了。
瞳枚把不懂装了个彻底,走一步,都要犹豫一下,顺便在嘴巴里念叨几句:“炮打隔山,马走日,象飞田……是这样走没问题吧?”
李宏只是乐呵呵的看着,自己走棋顺便看着这孩子下棋,也不提示,也不退让,该杀杀,该吃吃,该设陷阱也毫不犹豫。
“唉,唉,外公,你不要这么下啊,太狠了,我的车(jv)啊,痛心疾首!”瞳枚边下边看着自己的棋子被吃,很配合的大叫。
“落棋不悔真君子。”李宏被逗乐了。
“我是小女子,小女子,所以,那个车还给我吧。”瞳枚挣扎。
“不行。”李宏也不含糊。
“哼,哼,卧槽马,将!哈哈哈哈哈……”瞳枚一串大笑,那得意的小样,让李宏看着发愣。
“让你小样的,还得意了?看不到撞到炮口上来了么?”李宏也不介意稍微打击一下她的得意。
“不是吧,不带您这样的,让我多得意一下嘛。”瞳枚嘟着小嘴,满脸撒娇。
“下棋如战场,怎么能退让呢?绝杀-将死!”李宏笑着看着瞳枚。
“不是吧?这么快就死了。这也太快了点吧?”瞳枚故作懊恼。
“好了,好了,已经比含煜和嘉嘉好多了,他们完全没天赋,你还不错。咱改天下。小梅来做晚饭了,我要去公园了。”李宏笑着收拾棋子和棋盘。瞳枚帮忙收拾。小梅就是外公家的保姆,平时负责烧饭菜收拾卫生,不住在外公家,只是饭点才来做饭。
“外公,我跟你去公园吧。反正留在家里也没人玩。”瞳枚又试探着问道。
“你想去啊,行啊。”李宏没有拒绝。
保姆开门提着菜袋子进来,打了招呼就去厨房做饭了。瞳枚跟着换了练功服的外公出门去公园。
公园里到处都是老人家,三五一群。聊天的,打牌的,下棋的,舞剑的,跳舞的,热闹非凡。还有一些老人带着孩子到公园来玩。瞳枚跟着外公在公园里转来转去,终于到了老人家平时练武的地方。
早有人在等了。都是以前瞳枚熟悉的老人。
“吆,老李,今天带了个小姑娘来啊。”张爷爷打招呼。
“这小姑娘看着挺精神。”刘爷爷也搭腔。
“爷爷们好。”瞳枚乐呵呵的跟众人打招呼。
“嗯,还挺懂礼貌。跟着你爷爷来玩啊。”这是不太熟悉的人说的。
“这是我女儿的孩子,过来过暑假的。今天看新鲜,过来玩的。我们开练吧。”李宏打断老年人的八卦,招呼大家开始。
原来是领养的那个孩子啊。知情的人心里就明白了。也不再多说什么。有人打开音响,随着音乐响起,大家开始随着李家老爷子的动作跟着比划起来。
瞳枚看了一会儿,手有点痒,想跟着练,可是也知道不能随便出手,只好转移了视线,先去围着四周的路慢跑了两圈。
跑完回来再看,老爷子们还练的起劲,于是就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装作第一次练,笨手笨脚的随着摆动起手脚来。
其实李宏从瞳枚跑回来就看到她了,现在见她笨手笨脚又有样学样的跟着练,心里有点乐,面上去不显。等全套练完,瞳枚已经出了一身汗。本来练这个不会出太多汗的,毕竟老年太极以柔慢为主,动作优雅流畅,主要是活络筋骨。可是瞳枚先是跑了步,又要装做第一次练,反而出了一身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