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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刘温瑜。”刘温瑜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凌夜一对他的靠近很抗拒,竟然说不认识他。怎么能这样呢?自己找了她好久了啊,终于找到了,她怎么能不认自己呢?刘温瑜觉得心又开始痛了。
“刘温瑜,你好。那你在后面跟着吧。我走了。”瞳枚忽然被刘温瑜那悲痛的眼神吓到了,这是什么眼神啊?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同父异母么,至于吗?而且那是凌夜一的事,真跟自己没关系啊。虽然顶着凌夜一的皮相,但是内心完全不相关啊。
“我,在流华中学读书。今年高三。”刘温瑜开始找话题。但是瞳枚明显不想多谈。自己累了一天了,先经历了紧张的谈判到了陵园情绪又波动很大,现在又要面对一项麻烦,真有点无力。所以瞳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嗯”了一声。
“我小时候见过你的,还经常找你玩,你真不记得了么?”刘温瑜还是决定问出来,憋在心里,憋的难受。问完之后,脸忽然红了起来,怎么跟搭讪似的?
“小时候?多小?孤儿院?”瞳枚听他这么说,忽然来了兴趣。难道这小子真的跟凌夜一小时候就见过?
“嗯,我还送了你一个玩具钢琴,很漂亮很精致的,你不记得了?”刘温瑜听瞳枚说到孤儿院,瞬间激动了。是的,他们认识是在孤儿院。
那时候刘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带着自己的儿子去了两趟孤儿院,第一次刘温瑜根本就没有对凌夜一(那时候还是刀盼悦)有什么印象,只是跟着爸爸分发一些玩具或者食物给孤儿院里面的孩子,每个人好似都瘦瘦的,穿着各式各样明显不合体的衣服,除了说话的时候很懂礼貌,其他时候都怯怯的。每个孩子都无趣的很。
从孤儿院回来不久之后,刘温瑜偶然在爸爸的书房的一本书里看到一张照片,黑白的照片上,一个小巧的女人甜蜜的笑着,美丽高雅,美好的让人向往。刘温瑜忽然觉得这个人好似在哪里见过。为了确认自己内心惊恐的想法,他第二次又跟着爸爸去了孤儿院。再次见到刀盼悦时,刘温瑜觉得头轰的一下被炸开了,心脏也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击中,刺刺麻麻的痛着。虽然穿着洗的变了色的衣裙,神情倔强,眼神犀利,但是站在孤儿院那棵榕树下的刀盼悦简直就是照片中女人的翻版。就是那次刘温瑜把自己最爱的钢琴玩具送给了刀盼悦。那是外公去德国的时候带给他的生日礼物。虽然只有十二个键盘,但是每个键盘如同真的般能够弹响,发出如同真钢琴一样的声音,而不是电子音乐。十分的难得。刘温瑜毫不犹豫的送给了刀盼悦。所以现在才这样问。
那后来,只要有空,刘温瑜就偷偷的跑到孤儿院找刀盼悦去玩。而刀盼悦开始只是淡淡的,不怎么理他,后来渐渐的熟了,才开始接受了刘温瑜这个朋友。有次,刘温瑜该回家了,转身走的时候,感觉衣服被拉住,回头看到刀盼悦眼泪汪汪的盯着他,说:“哥哥,再见。我会想你的。”刘温瑜只觉得那双被眼泪晕染的黝黑瞳眸中好似蕴藏着巨大的痛苦和决绝,自己的心好似被看的也痛了起来。刘温瑜以为她舍不得自己走,只好安慰她,说:“哥哥过两天再来玩,给你带好吃的巧克力,外公从国外带回来的,我不吃,全部留给你好不好?”刀盼悦摇摇头,只是固执的说着:“哥哥,再见。你要想我。”但是拉着衣角的手却怎么也不放开。之后怎么回家的,刘温瑜不记得了。只记得再次再偷偷的跑去孤儿院的时候,刀盼悦不见了。之后过了好多年,依然没有找到。刀盼悦不见了之后,刘温瑜生病了。医生也检查不出来什么病,只是会经常无缘无故的发烧,过几天好了,好了不久之后过一段时间又发烧,病着的时候说胡话,一直叫着“我来找你了,你跑哪里去了。”断断续续病了一年多才好了起来。就这样,耽误了上学时间。比同龄的孩子晚一级。
“钢琴玩具?钢琴玩具……哦,钢琴玩具。在!在!现在还在。”瞳枚被刘温瑜专注热切的眼光盯的有点发蒙,不过脑子还是积极的回想家里是否还有这种东西。以前凌夜一的东西被她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有书架上摆着的那小小的一座钢琴,没有动。之前还一直想这个东西是谁送的,现在知道是刘温瑜送的。自己是玩真钢琴的,对那么小却那么精妙的玩具钢琴,还真有点喜欢,估计这也是没有把它收拾封箱的一个原因。
“哦!在就好。那么你终于记得我是谁了么?你小的时候整天都叫我哥哥的呢”刘温瑜有点不确定小心翼翼的说到。
“我知道你是刘健的儿子。”瞳枚叹了口气,只好实话实说了。
“咳……嗯!”刘温瑜没想到瞳枚竟然是这样回答他的问题的。那不就是说凌夜一知道自己跟她的关系?那她能接受这种关系么?会因为这种关系跟他亲近还是疏远呢?以前那些陪伴她的时光,会不会被认为是有目的的?
“你觉得我们能做朋友或者如兄妹般相处么?”瞳枚看着刘温瑜有些躲闪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问出口。
“能,一定能的。我很喜欢你,很高兴自己有一个妹妹。”刘温瑜一点都没有犹豫的说,眼神中带着坚决。内心雀跃,心脏鼓动如捶鼓,生怕听到她拒绝自己。
瞳枚看得很无语。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这让她忽然有了逗逗他的恶趣味。
“如果你妈妈知道了,你怎么办?”瞳枚没有问刘健知道了怎么办,因为她知道刘焦真巴不得刘温瑜能毫无芥蒂的对这个妹妹好。那个自私的男人,估计不会在乎自己儿子内心怎么想,只想让自己内心舒服。十几年前自己辜负了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现在有了这个女儿,自己的儿子如果能帮他弥补愧疚,他是巴不得呢。
“咱们暂时不要让我妈妈知道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她是我妈。”刘温瑜为难的想了一会儿,说道。
瞳枚听了刘温瑜的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说什么呢?说你必须在我跟你妈中间选一个,那也太假了吧?这么弱智又变态的问题,瞳枚可不会提出来。刘温瑜说的很对,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妈妈。谁的妈妈不重要呢?一个真正不在乎自己妈妈的男人,还真是挺恐怖的。况且自己又不是被刘温瑜妈妈反对交往的女友,这种问题根本不会出现在瞳枚身上。将来即使被姜美雪知道了,麻烦最大的估计也是刘健。瞳枚还真有点想让姜美雪知道,借姜美雪的手给刘健制造麻烦给瞳枚出气也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刘健的事情,到时候再看吧。
“我骑车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这一带不安全。”刘温瑜见瞳枚没有再说话,就提议。天已经完全黑了,这个路段的路灯距离太远,路灯与路灯中间有很长的一片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地带。黑暗和光明的对照非常明显的延伸到远方,这条路上根本看不到人影,只有他们两个。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带,很容易成为下手的目标。
“嗯。赶紧的吧,看着是挺可怕的。况且我也饿了。”瞳枚看着周围的环境,也觉得这陵园的后山还真是有点恐怖的感觉,还是早早的离开为妙。
“我知道有家特别好吃的小吃,你要不要去吃。咱们从这里去你住的酒店正好经过那里。”刘温瑜看瞳枚对自己这么温顺,很高兴,真的有种哥哥带着妹妹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刘温瑜内心充满温情,浑身舒畅。所以话也就不经大脑的说了出来。
“哼,你连我住什么酒店都知道了,是不是还知道我坐哪趟车过来的?”瞳枚可注意到了他话中一带而过的关键点。
“我,我,只是想保护你……”刘温瑜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说出来太牵强,只好越来越小声,最后嗫嗫的住了口。
“算了,晚饭你请,就放过你。下次不许再跟踪我。如果想找我,提前打个电话。”瞳枚看着刘温瑜的样子,忽然很想笑,这哪里是哥哥,明明就是一个犯了错,等待批评的弟弟。
瞳枚一点都不讨厌刘温瑜,也讨厌不起来。后来凌夜一上了大学,刘温瑜就经常去找她,总是时时刻刻的关心凌夜一,但是凌夜一对刘焦有姜美雪厌烦透顶,所以对刘温瑜也没有好脸色。自己不是凌夜一,而且姜美雪现在有事做,不来烦自己,自己也不用针对她儿子,所以态度就温和了很多。况且根绝上次跟踪得到的信息,好似刘温瑜对于凌夜一落水事件很生气,看在刘温瑜这么关心凌夜一的份上,就当多个关心自己的人平和的相处着吧。
“嗯!嗯!知道了。你电话告诉我吧。”刘温瑜很会抓信息,知道瞳枚原谅自己了,丝毫不放松要得到的信息。瞳枚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真的笑了起来。然后说了家里的号码。这个笑看在刘温瑜眼里,只觉得在这黑暗的夜里微微发凉的秋风中万花盛开。看着眼晕,内心却充满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