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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们还在原来的客栈等自己,陌念绣心中感到无比的温暖。
“你回去之后,千万别忘了和我的约定。”裘欢再次嘱咐道。
陌念绣点头说绝对不会忘,裘欢才安心地看着她离开老院。
出了老院,果真如裘欢所说的那样,就是街道。
今日喜悦日最后的一天,主要是乐游城各大戏班争芳斗艳的一晚。
陌念绣将头发藏好在布巾里,一踏街道,丝竹之声,戏子曲声,还有观众叫好的声音。
若换作平时,她一定会坐下来听曲子,因为她也爱唱曲子,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要快点回到卫燕归他们的身边,体温在慢慢地升高。
陌念绣一边走一边咳嗽着,人头的涌动让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忽得,她撞上一个胸膛,有人责骂道:“你怎么走路的?居然撞到我家主子!”
“这位姑娘好像很不舒服,在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温润的声音在陌念绣上方响起。
陌念绣抬起头,因为有些高烧的,视线的模糊让她看不清自己撞的人到底是谁?匆匆道了句歉,就走。
人海中,那个声音幽幽说道:“那人的头发是银色的。”
凭着姣好的记忆,陌念绣终于见到自己所熟悉的那家客栈。
她加快脚步往客栈走去,脚一扭,身子往地上倒去。眼看就要撞到地面,突然有人猛地将她拉起,抱在怀中。
陌念绣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别动。”
是卫燕归的声音。
听到是这么熟悉的声音,她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把自己的力道都放在卫燕归的身上。
耳朵贴紧着卫燕归的胸膛,听到他的心正在剧烈地跳动,莫名地觉得心安,缓缓地睡了过去。
卫燕归拉了拉她头发的布巾,将她的发完全藏好。发现她抱着自己一动不动,低下头去,发现她已经睡着。
是累了。
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客栈中。
客栈中,因为大家都出去玩,所以大堂冷冷清清,只有小二在无聊地打着苍蝇。
重锦与慕容淳雅也坐在大堂,见卫燕归抱着人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客官,咱们店可是不会包庇犯人的,你可不要做什么犯法的事。”小二见到他抱着个人,还蒙着脸,连忙说道。
卫燕归才不去理会他,抱着陌念绣直往客房走去。
重锦与慕容淳雅也跟了上去。
将睡过去的陌念绣放在床上,两人见到确实是几日不见的陌念绣,心中的大石立刻落了地。
有当大夫经验的重锦,看到陌念绣额头满是汗,呼吸喘急,脸色苍白,连忙走过去探她的脉搏。
“她在发烧。”说着,拿出银针刺在陌念绣的身上。从腰间的布袋中掏出一个瓷瓶,将瓷瓶打开,往陌念绣的嘴里灌去。
不一会儿,陌念绣的脸色变好不少,皱着的眉头也松,睡颜也没有之前那么痛苦。
“燕归兄是在哪找到皇上的?”确认陌念绣并无大碍,慕容淳雅问道。
“就在客栈门前。”他从城中巡视一圈的时候,其实已经注意到陌念绣,在人群中她脚步匆忙像是被什么人追着,所以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但在客栈门口前,见她险些摔倒,布巾下出现的正是自己那熟悉的脸,他呼吸在那一刻停止,下一秒他冲过去将她抱住。
看到怀中的人确实是她,失而复得的满足感溢满了胸膛。
“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山神选新娘,把长得不好看的送回来?”慕容淳雅诧异问道。
卫燕归摇头否定,“在她来到客栈门口前,我有跟踪过她一段路,她一路小跑回来,那就说明她意识是清楚的,是自己逃回来的。而且,她头发上的墨都没了。”
慕容淳雅和重锦同时看向床榻上睡过去的陌念绣,她一头如丝绸的银发如花散着。
“估计是抓她的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将她关押起来,然后,她自己逃了出来。”
“抓她的人知道她身份之后,没将她杀害,而是继续关押,那么咱们有一点可以确认,抓她的人不是杀手,也许只是普通的人贩子。”慕容淳雅道出自己的见解。
重锦将刺在陌念绣身上的银针拔了起来,站起来道:“人已经回来了,就不必我们再猜测什么,等她醒来告诉我们就好。卫公子你已经四天没睡,既然人回来,你也该去睡一觉,否则这样下去你可就要倒下去了。”
“无妨,我还能再撑一会,我在这里陪着她便好。”卫燕归说道。
重锦和慕容淳雅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与卫燕归相处的时间暂短,但是,却感觉得出来他这人性格的固执,故而也不去劝他,两人点了点头出去,给他们两人留点空间。
“燕归兄是喜欢皇上的吧?”慕容淳雅问,虽然他是在问当更像是在确定。
重锦点了点头,“看的出来,很明显。”
“皇上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对燕归兄也是讨厌得彻底。但燕归兄人不错,以后咱们多多帮下他。”
重锦狐疑地看向他,问:“为何要帮他?你也该知道她的身份,若娶她为妻,等于拥有整个大金。”
“君子有成人之美,何况我性子随性,讨厌被东西束缚,若不是爷爷他老人家想退休,我怎么会来玩朝廷这趟浑水。”慕容淳雅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找了这么多天,幸好皇上自己回来了,若再没将她找回来,我们这几人可就要以死谢罪了,我回房去歇歇。”
说完,慕容淳雅往自己的客房走去。
重锦站在原地,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视线又落在陌念绣紧关的房门。
其实不管谁与谁好都与他无关,只要等陌念绣回去宫中后,他会离开他们,回到娘与义父那边的。
…………
在梦中悠悠醒来的时候,晨光将整个房间都照亮。
刺眼的光让陌念绣的眼睛有些痛,眨了眨眼,刚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手有人正握着。
她侧过头,看向握住自己手的主人,是卫燕归。
卫燕归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着。许是几日不见,平时讨厌得不行的卫燕归,今日看起来格外的亲切和怀念。
卫燕归也不知道几日没刮胡须,下巴有着小小的胡须,看上去有也点脏。
陌念绣想要起来,抽回卫燕归握着的手,这个举动将卫燕归从睡梦中惊醒,他抬着头,眼神迷离地问了句。
“醒了?”
陌念绣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的卫燕归,以往炯炯有神的眼神总算回来,“肚子饿了吗?”
她再次点头,卫燕归站了起来,不料趴得太久的腿一麻,险些倒了下去,还好撑住了床沿。
“卫燕归,你该不会照顾了我一夜吧?”身子没有了之前的沉重感,喉咙也不痛,想必是烧退,感觉才会好了这么多。
卫燕归没回答,动了动麻的脚,再次站起来说:“我去叫小德子进来侍候你。”
说完,他人就出去。
陌念绣从床上坐了起来,裁了的感觉就是好,回到伙伴身边的感觉也很好。
没过一会,小德子从外面进来,抱着陌念绣就嚎啕大哭起来。
陌念绣本来不想哭的,被小德子这情绪一感染,眼眶也微微泛红。
小德子一边给她染发,一边询问她这几日是被何人抓去。
陌念绣也不拦嘴,将自己被谁抓走?为什么被抓走都告诉小德子?小德子听到她在逃跑的时候差点掉进荷花池里淹死,心猛地一惊。
等小德子给她梳妆打扮好后,卫燕归,慕容淳雅,重锦,十一也来询问她理由,陌念绣又将跟小德子说的话,再次跟他们几个说了一遍。
听完她说的话,卫燕归开口道:“报官,让官府的人去抓裘浪吧。”
“这不行,要是被官府抓住裘浪会被判死罪的。何况,错不在他,是花月门蛊惑人心,他不过是意志不坚定才被欺骗的。再说,即便抓了裘浪,那些被送到大月去的女子也不会回来。这样治根不治本有什么用?”陌念绣强力地反对道。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的诸人诧异地看着她,被抓走的人是她自己,现在居然宽宏大量地说不罚对方。
卫燕归本是想不再掺和那么多事,早些带她离开这里才说出那样的话,没想到会遭到她的反对。
“那你想怎么做?”卫燕归淡淡地问道。
“我们现在在这里坐在也没什么用,我们去裘府在裘浪面前慢慢谈。”陌念绣站起来说道,卫燕归拉住正欲要走的她,神色严肃。
“我不同意你这个建议,我不能再次将你往危险的地方送去。”
“没事,我逃跑的时候裘浪没杀我,便是因为顾忌到我的身份。虽然他做恶,却还有颗善心。人性还在,那里不算危险。何况,你武功高强,你还怕小小的裘府吗?”陌念绣夸奖道。
但是卫燕归愁着的脸,一点都没有被夸奖的喜悦。
“燕归兄,我们这次不妨听绣公子的话如何?她这么说,想必也有自己的理由。”慕容淳雅站出来为陌念绣说话,卫燕归想了想才艰难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