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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青山间,散发着清晨独有的朦胧气息。
二层楼栏内,茗品沉香桌上的芝兰茶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一只干净的手优雅地捻着茶杯,芒种,那个年轻农家统领,换了一袭淡青衣裳,眉清目秀间竟透着衣冠楚楚的风雅之气,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东方的日初,氲酝的眼眸不辩心思。
嫩绿的叶尖吊着珠珠露水,透过阳光射出丝丝璀璨光线,“嘀嗒!”一滴落入了茶杯中涤出绕鼻的茶香,无限微澜。
看了看杯中晃动的水波,芒种微微勾起了嘴角,转身莞尔一笑,“原来诸位是墨家人”,莲子芯鲜灵馥郁的香气及鲜爽醇和满溢鼻官。
高渐离看得出他神色怔忡不定,眉目深蹙,若有深忧,“我等身份已经告明,天下皆知我等是帝国追捕已久的重犯,不知芒种先生有何打算?”
芒种一愣,随即笑起,“我与子房交好,你们既然是他的朋友,那也便是我的朋友。不出意外的话,各位安心在这住下去,我会尽力护你们周全。”
众人心底沉思,芒种到底还是心存芥蒂,无怪乎他身为统领,不得不考虑农家自身的安危,可是如果一开始就存在隔阂,那又该怎样说服他呢?
葛聂的黑眸攸然深邃,嘴唇抿紧,不发一言。
一向持稳老重的班大师失口问出:“足下是否已明白我等的真正来意?”
芒种轻轻抿了口茶,说道:“子房的书信写的虽然含糊其词,不过我已显显猜到几分。”
“那……不知足下有何见叫?”
“此事非同小可!” 芒种笑容柔和,却含着硬朗的隐媚,“相信诸位到来时也见了,这个山谷十分隐秘,可以算得上是世外桃源般的边缘,这里的民风淳朴,村民乐善好施,安居乐业,我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打破这里的平静”。
高渐离 目光遥遥望向楼外的远方,“芒种先生说得固然有理,确实没有理由打破这样的平静。”
大铁锤和盗趾不约而同地看向高渐离,这小高是怎么了,不是来做说客的么,怎么反而被说服了。
芒种嘴角牵起,看着杯中荡漾的波纹,内心踌躇起来,那儒家张良一向善使小聪明,总不会毫无准备就让墨家人来碰钉子,他可是隐隐有些期待他们接下来会抛出怎样的说词呢,可后面高渐离说出的话却让他颇感意外。
“敢问先生今年收成如何?”
“呃!?甚好!”
“那这里的雨水可算丰腴?”
“春季雨水虽然不多,却也够滋润饥渴的庄稼,居民也都无忧了!”
“听说农家有种特别的谷种,每缝旱季播撒,它也能坚韧地安然存活,来年收获的大米竟是味极鲜美,唇齿留香”。
“呵!你说的那叫赤果米,有客远来,我都会用它盛情款待,你们来得恰是时候,刚才挑的那一担子正是此米了。”
接下来,高渐离和芒种搭着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话题,盗趾一拍脑门,暗道不妙,今天这小高怕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尽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在他们眼中,这两人一问一答,关系已经撮合的极为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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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可以看到日落了。”凌儿拉开窗帷指着远方,“当然,它还太早。”
少羽隐约发出感叹,“落日总会让人有种日薄西山的不安感觉,和待在蜃楼上随波逐流的气氛一样!”
遥儿一向乐天知命,自然不理解他话中的意义,“两个时辰内呢,你们是没有多大危险的,不过之后就不好说了”。
石兰问:“你这样说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吗?”
“两个时辰后他们就要来巡查了,每一个房间和每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可怜我的小宝贝了,需要把它的身体和嘴巴都捆劳了,让它动弹不得,然后把它吊在窗檐下不让人发现。”
“他们每天要巡查几次,每次巡查时间可是固定的?”
“每天都是日落时分才会来巡查,还有,早上所有人必须到大厅集合,云中君老头要检查每一个人的身体状况。既然你们待会要藏起来,不如就藏在窗檐下抱着它,也省得捆了,好不好?”
天明没有说话,但是从他那扁起的嘴角可以看出此时他是何种心情,竟然把人和猫等同对待,藏在那么危险偏僻的地方,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不过……”遥儿一句道破了天明最关注的问题。
“什么?”天明一时搞清楚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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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深知,如若再在那个敏感的话题上纠缠,芒种只会拐弯抹角地拒绝,甚至推脱到他自己做不了主,要农家掌门人亲自决断才行,加之芒种本人从会客至今都招待有佳,墨家若是不暂时知难而退,最终只会愧于东道主的盛情难却,吃力不讨好,倒不如先打好交情,赞住稳下来。
芒种不厌其烦地作答着高渐离每一个问题,毫无惺惺作态之意,他岂有读不懂高渐离心思的道理,只是既然高渐离不打算继续琢磨在那个话题了,他也就不必自迎过去,再多的商议也不过是徒增无趣,考虑到一行人实乃帝国要犯,留下多少有些隐患,不过此密林谷算得上是个十分秘密的要塞,将这几个人安然藏上几月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见高渐离心不在焉,盗趾便气急沉声:“喂!芒种先生,其实你们谈得如此投机,我本不该打扰的。”
芒种手指悠悠地环抚着茶杯,扬眉笑道:“盗趾统领不必介怀,有话请说?”
“呃!不知道容姑娘的伤势,你可有办法?”
葛聂持着木剑的关节隐隐一紧,正视芒种。
芒种心思暗下沉吟,是啊9有个棘手的病者,看情况已经十分糟糕了,不过也得出手一试,要是再拒绝墨家,那自己和农家的脸上也挂不住,“你们这位端木姑娘被凌厉刃气伤及心脉,因为伤况拖延稍久,没能第一时间救治,加上原本救治法子难寻,她能挺到这个时候简直是个奇迹!”
想到容姑娘,盗趾的心已凉透几分,芒种再做结论,无意是雪上加霜,让他更觉掉入深谷茫雪当中,“这个自不必你说,容姑娘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怠慢片刻了!”
“我十分不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女子撑到这个时候”,芒种脸上大起疑问之色,就算换作一个内力深厚的男子,也断然没有这般顽强存续的意志。
“有一件事,容姑娘始终没有放弃”,盗趾说着,不自觉地斜昵着葛聂,“她不放弃自己,我们也不会放弃她,不管怎样,容姑娘一定要醒过来”。
葛聂尽管面容深沉,背负着世上最强者的剑圣名号,内心之强大是凡人所望尘莫及的,可就是这样的人,身体的某个角落也会有微不可察的作痛,那痛之深处是任何兵刃伤所不及的,因为他不像盗趾,也不像任何人,所以喜怒不形于色,不轻易言表,再大的痛苦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承受,别人也无所知晓。
芒种环顾众人忧虑神色,话语一软,安慰道:“各位放心,我就算穷尽此生学识,也定会为她讨个救治良方,不过我要事先了解,你们之前可做过什么努力?”
“碧血玉叶花!”高渐离和雪女不约而同地念出,互相对了个眼色。
芒种神色一凛,下意识地望向他俩,突然脸色骤变,“可是世上奇药,能起死回生的九泉碧血玉叶花?”
高渐离点头默认。
“想不到如此价值连城,异常珍贵的药物还留存于外界,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想到此味药的?”
班大师详细讲出:“墨家有幸得到一位高人的帮助与指点,寻找到了一个奇特的古药方,利用雪蒿生狼毒削弱端木姑娘的抗药能力,刺激碧血玉叶花充分发挥药效。”
芒种啧啧赞道:“这个古方运用了阴阳相生相克的道理,用药的时机、剂量也要十分精确,呵!果然是个高人,是谁我也大概猜到几分了,话说回来他老人家与掌门还颇有些渊源呢!”
起初众人已对芒种不经耗脉就能推断出容姑娘的强势已经深感意外了,想不到他的言论又与旬夫子不某而合,果然是精通医理,令人折服,这样一来,身为农家弟子的芒种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众人的担忧之色毫无掩饰,芒种和气拖出:“观之面色,再试探心脉,我发现端木姑娘未层受奇药作用,可是这样……幸好,每一种医疗手法和药剂开方在对症候群上,话说是殊途同归,实然而大相径庭,不可混为一用,现在我这里虽暂时培育不出碧血玉叶花,可我所用的方法却不须那等圣物。”
“你可有把握?”盗趾急切地问他。
“至多有五成把握,而是我要事先说清楚,这是最后一次救治机会,这次不成功,之后神仙也无力回天!”芒种如实相告,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