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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男人微微尖利的指责,陆无双面色有瞬间的不自然,随即轻轻的摇头,平淡的解释道:“聂蕊,就算这两样于我来说都不难,但你有没有想过后备问题。”
“怎么讲?”
“单就这两样天然的防备来说,速战速决就不可行。这样一来就会拉长打仗的时间,从而无端的将我方的战线拉长。”
陆无双指了指近在眼前城堡,乍一看近到距离非常近、甚至触手可摸,可隔着这渺渺河但显得格外的遥远。
“南楚地大物博、产物丰富、粮草齐全,有了这些雄厚的防备,即使长时间打仗,也不会有影响。而北凉却不同,远离自己的老窝,没有了强大的后备支撑。论持久战,南楚自然略胜一筹。”
聂蕊一听,赞同性的点头。
陆无双却没停,接着道:“不仅如此,北凉这场发动这场战事,说的好听一点,叫统一天下。但论道义,这不过是场侵略战争。”
聂蕊闻言微不可查的皱眉,出口的话却有些微的赞同:“所以,将军的意思我们此行的终点,就必然是这里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将军也太小看太子殿下了,灭了南楚、统一天下便指日可待,这点屈屈兵力、物力,就是为了一统天下,殿下又岂会计较!”
陆无双微不可查的深吸一口气,利落的转过身子,微哑的嗓音带着一抹意味深长:“聂蕊,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这一关致使我们破不了,恰恰是你以为的太子殿下呢?”
“哦?怎么讲?这到是稀奇,太子殿下的雄心壮志,要想统一天下,灭南楚那是必然!”聂蕊挑眉,浓密的眉毛挑起的弧度带着不可忽略的嘲讽。
陆无双明白他的意思,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更加无奈。
战场上的事,事非曲直都是相当的清晰,一眼便透,钉是钉、锚是锚、胜败清晰,不会有丝毫模糊。
即使转败为胜,也会有一个雄厚的基础、明显的界线。
但,政治不同!
政治就是一个染缸,红蓝相杂为紫,七色相揉又是黑,灰色地带太多,胜负瞬息万变。.没有知道这一刻忙着接受万民爱戴的人,明天会不会出现在菜市口。
他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的忧虑不减反增。
每个人看到的不同,果然得出的结论就不同。这一刻,他忽然不想说什么,原想说出心中的担忧,寻一出安慰。
没想到,倒成了借酒浇愁。
然,他这一反应落在聂蕊眼里就有了不同的含义。
聂蕊猜不透陆无双所忧虑的层次,但当他都能看到胜利的旗帜飘扬时,却被陆无双一盆冷水泼过来。
是个人恐怕都会有些反感!
不仅如此,他目前还不是反感这么简单。
而是惶恐!
对惶恐不安!
这话要是搁谁说,他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但陆无双不一样,他是这支军队的统帅,这一路的谋略与战绩,大家有目共睹,让人不得不臣服!
故而,从另一个角度讲,他的话,可信度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军师!
这样一来,惶恐就愈发的浓烈。
这种感觉怎么讲,就像你遇到一个素有“神算子”之称算命先生。人家给你算了一命,你明知他的话不可信。而你本人也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信;但之前所有发生的事实,又让你忍不住不停往那个地方想。
两个小人在脑子中拼命掐架,聂蕊不由得怒了:“看来将军是真的想和殿下断一断袖了。不过,好可惜。据说,前段时间殿下已带着一名女子进了清华池。而且那女子和将军足足像了八分!”
聂蕊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就是出于报复。
若说之前那句不过是笑话,但当时陆无双点点反常的表现已让他的确定了些消息。此时,再提这个,完全在攻击司徒的心防。
谁知陆无双脸色沉静,只是别开视线,微微眯眼,倏而兀自笑开:“好,希望真如军师所言。若能如此,到时一醉方休!但万一,这里真是终点,还望军师到时安抚一下军心。”
而后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间带着凛凛风声。
这笑声爽朗而清洌,唇红而齿白,强烈的反差居然巧妙的融合在一起。一如,他这么瘦削的个头,丝毫让人无法将矮小与之联系起来!
聂蕊一愣,果然是只狐狸,这样也能没有反应?!
还是,穴位找的不对?
只是,不久之后,当聂蕊站在白色的灵堂时,才恍然明白。将军到底是将军,一语中地,未补先知,只是他太笨了,居然没看出丝毫痕迹。
但,那时一切为时已晚,阴阳殊途、生死陌路,他连话别的机会都没有。
自这天之后,北凉据天河以此;南楚占天河以南的城池。两军对峙,时不时有号角声响起,洪亮而凄凉,持续不断。
如此,两军对峙竟长达三个月,二月的时候,北凉太子提议和亲。
然南楚却并没有立即回应。
原因很简单,北凉本就地势贫瘠、如今又逢天降大旱,这才有了这番残忍的掠夺,说白了,不过侵略不过也是为了活着。
然,人性本恶,抢着抢着便被贪婪侵蚀了原本的目的。南楚虽说单的战斗力比还过北凉,但南楚胜在后备充足,且还有一道天然屏幕。更恍论,嘉和关地势显要,易守难关,一夫既当、万夫莫开。
不仅如此,就算抛开这一切不谈,南北分地而立向来井水不范河水,北凉此次主动挑起侵略战争,沿途所造下的孽事已激起强烈的民愤。
这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虽说南楚败迹已呈,但北凉未必会赢。南楚士兵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必定士兵拿命来博,而北凉不过博的是一口饭。
天时地利人和南楚样样占遍,又岂会轻易接受北凉不平等的条约,更恍论和亲政策呢?
北凉打的主意,南楚帝王不会不明白。
话虽如此,但他也同样明白这仗不能再打下去,和亲一事遂也板上定钉越发势在必行,只是交不平等条约和谐化了而已。
然,众皇子却也都是相当有骨气的,推三阻四,谁也不愿娶北凉蛮夷。
最后敏德皇帝大怒,随手一指,竟指了五子皇甫辰烨。
皇甫辰烨虽接下了和亲的大任,却也不是一个软柿子,竟给皇上出了一个大难题,指定了上官艺彤,否则宁死不娶!
说起这上官艺彤别人不清楚,北凉贵族却清楚的很,这姑娘可是太子耶律雄的心头肉。
据说太子耶律雄为了她移南楚天堂鸟、运天山冰块、集北凉的千年貂裘、敛东陆夜明珠,可见宠的,怎生的一个疯狂了得。
偌大的一个北凉皇宫,据说见过其容貌的,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可见藏的有多深!
而这北凉太子大权在握,这和亲的双方可见也是各怀鬼胎、居心叵测、各敲各的算盘,和亲一事闹的沸沸扬扬。
敏德皇帝十二年冬(一年前),和亲一事双方终于达成协议,消息传到军营的时候,众将士欢腾雀跃。
那时的聂蕊愤怒的掀开主帅的账帘,硬是要陆无双给个解释。
彼时的陆无双静静的背对着他,失神的看着竹灯,那里一半灰烬一半明黄。若是早半盏茶的功夫,说还定可以清楚可见简短的十个字。
无双死,上官艺彤嫁。
彼时的陆无双就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狡免死,走狗烹,一个将军的最大悲哀,莫过于天下太平;一个棋子生命的意义,无外乎利用价值。
次日,北凉统帅将军陆无双再次挑起战事,与南楚守将一战,却不幸受伤。而后不久,又受到来自太子耶律雄的惩戒。
数日后,溘逝,享年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