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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语言在武秀大道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有招到一辆出坐车后,她彻底崩溃了。
正值炎炎夏日,当空的烈日丝毫不给面子地在头顶发光发热,出门前看过气象报道说今天气温最高能够升到40摄氏度。
温语言穿了件短袖女式白衬衫,过膝长裙优雅地贴着腿部曲线,车子经过时裙摆轻盈地扬起小小的弧度又重新垂落下来。
若不是今早程勋的电话,温语言这条去年买的裙子估计还要继续待在衣柜里继续发霉。
除了以前在学校,温语言从来没有早起的习惯,而今天一大早程勋的电话刚好打破了她坚持了快两年的惯例。
接电话的时候,温语言还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睡觉。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发现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本想挂断,可是看着那个有着连续五个零的手机号码,出于好奇,温语言还是按了接听键。
“温小姐是吗?我叫程勋,是施先生的私人助理。请你在一个小时内赶来君凯国际会所,我们需要你的帮忙。”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不急不缓,却明显透出一种命令的口吻。
温语言一头雾水,拿着电话翻了个身,懒懒地问:“哪个施先生?”
“请问温小姐半个月前是否到过盛安集团参加应聘面试?”
“盛安……盛安集团?”温语言一下从床上扎起来,忙问:“是盛安传媒吗?”
“是。经过人事部的考核,温小姐你通过了我们公司的面试,今天就可以开始上班。”
等对方挂断了电话,语言一瞬间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但更多的是惊魂未定。
想当初总共投了五家公司的简历,去了三家面试,其中就有一家当场答应了录用她。只是当时没有立刻做决定,总想等等,没想第二天人家就说够人了,让她另谋高就。然后接连十多天没有任何消息,语言以为都要打水瓢了,没想到当中最符合自己理想的盛安竟会在半个月后录取自己。
盛安传媒出了名是门槛儿极高的企业,在广告传媒领域绝对是佼佼者,语言虽是当年N大广告系出了名的才女,但工作经验少,对于进盛安工作也没抱太大希望。.
躺下又发怔了一会儿,侧过脑袋瞥了一下闹钟,才七点。
刚才那人说今天就能上班了,语言没敢多想,赶忙起身梳洗打扮,第一天上班她还不想迟到。
可语言没有想到,原来一旦遇上上班高峰,就不仅仅是挤不上公车这问题,而是连辆空的出租车都难找。
要到君凯国际,起码也得半小时车程。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语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热的天气,她出了一身汗,衬衫湿得也有些透了。
咬咬牙,干脆跑过去吧?可是看看今天穿了条碍事的裙子,别说跑起来很不雅,脚上那双矮跟的鞋子也不见得给她机会。
电话突然响起来,一看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语言急急地接了,只好厚着脸皮道歉:“程先生,不好意思,我这儿打不到出租车,怕要赶不及了……”
“温小姐,你不用赶过来了。”程勋的声音分不清喜怒。
语言咬着嘴唇,心里突地觉得难过,该不是还没到手的工作就丢了吧?
不料,程勋又说:“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景山医院吧。”
这话如同救命稻草,把语言从濒临的失望中带了回来。这么说,还有戏?
“好,我现在就过去。”
这次,她没再多考虑,把手机放进手袋,蹲身就把脚上那双鞋子脱下挽在手里。君凯她是没能耐靠双脚跑过去,但是景山医院就在这儿附近,老天给了她一次机会,这次她就是用爬的也得及时爬到那儿……
***
景山医院,锦川有名的私人医院,规模庞大,医院占地面积是当地国营医院的两倍。
只是,来这里看病开药的都是有钱人,平常人也折腾不起那昂贵的医药费。
语言来到的时候,医院门口已经有人在那儿等着了。看见她,就直接带她到湖岸旁边的私人专属住院区。
语言跟在领路的人后头,也不敢多问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刚才一路赶来,她没来得及去想为什么自己头一天上班就被安排到医院,她应聘的明明是设计部的职位。
专属住院区是围着一个面积不小的湖建造的,一眼望去和别墅差不多,刷得粉白的外墙,汉白玉石铺成的走道,周围布置了恰到好处的园林带,奢华却气质不俗。
每个房间都是独立间隔开的,中间是欧式的围栏,室外都有一小片花园,的确与高级住宅无异。
语言被领到一座平楼建筑前,楼阁的装修很别致,看得出主人花了不少心思。走在前面的人前去和看守在外的几名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说了几句话,转过头对她说:“温小姐可以进去了,施先生在里面等你。”
语言一头雾水,抬眼看了下房子的反光玻璃,看来里面的人并不喜欢让别人看到。
“谁是施先生?”她冷静地问,事到如今她人也来了,总得先弄个明白。
“他是我们老板,盛安集团的总裁。温小姐请进去吧,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的。”那人看出她的疑虑,又道:“今天的事情,还请你代为保密。”说罢,微一颔首给语言让开了道。
房间的门被打开,扑鼻而来的是消毒水的味道,而眼前的一切却让语言吓了一跳。
室内环境宽敞,布置也很得体,只是中央靠窗的位置一张大床显得尤为孤单。床单是雪白的,上头躺了个男人,那人肩膀至到胸前绕了好几圈白绷带,但血还是从肩胛处肆无忌惮地渗出来。
“温小姐。”有人喊她,语言回头看到一个护士手里端着盘子,里头放了几瓶药水和几个针管。见到她进来,护士也不惊讶,却是微笑。
“程先生已经来过电话,说让温小姐负责照顾施先生这几天的起居。”护士扭头看了下床上熟睡的男人,解释道:“施先生今早在会所遇袭,左边肩胛骨中了枪伤,子弹卡在里头,已经第一时间送过来抢救了。手术很顺利,但是因为伤口接近神经线,所以恢复起来可能比较慢,尤其手术后的两天需要有人全程照顾。接下来的要麻烦您了……”
语言满肚子疑惑来不及问,护士将药盘递到她手里,叮嘱道:“点滴要是吊完了把瓶子换上去,那边有消毒用的酒精。施先生的伤口需要每六个小时换一次药,以防伤口发炎。手术刚做完不久,过一会儿麻药过去了,伤口犯疼,您就给他吃这止痛药,每次一颗就好。”
语言听着护士讲,点头如捣蒜。其实她心里急,很多问题都不约而同地浮上心头。她完全是蒙在鼓里,到底为什么她第一天上班不是去公司而是去国际会所?然后又是医院?现在她的老板竟然还中了枪躺在这儿一动不动?而且为什么要派她来照顾……
她扯住准备离开的护士,忙问:“程先生呢?”
“程先生处理完事情就会过来,我得先去忙了,有状况您可以用内线电话联系门诊那头。”
“可是……”没等她说完,护士就如充耳不闻地走了出去,顺手也把门带上。
语言追过去,按住门把半天也没把门打开,门被别人从外边上锁了。她心里乱腾腾的,用力锤了几下门都没有人理他,从窗户望出去,外头看守的人也像根本听不到似的站在那里。
仿佛想起什么,她连忙翻了手袋,把手机掏出来,却发现根本没有信号。
这下真的不得不放弃了。
沮丧地把手袋丢到一旁的真皮沙发上,转头定定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不自觉地就朝他边上走过去。
男人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薄唇紧抿着没有几分血色。这人的五官长得十分好看,像每个部位都是精心安排过再放上去的,眼睛虽然闭着却能看出眼线拉得稍长,睫毛修长整齐,一对剑眉微微上扬,薄唇上方的鼻梁笔直高挺。
此刻,他眉头紧皱着,额头上也泛着一层汗珠。
语言从一旁搬过来一张凳子,轻手轻脚地坐下。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中午了。护士说他是早上被送来医院的,程勋来电话的时候才七点,七点钟这人在会所做什么?怎么会有人大清早地要杀他,而且还猖狂到在公共地方开枪?
也罢。语言叹了口气,任她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出个答案,还不如等程勋来了一切就见分晓了。
只是眼前这男人真的是她的大老板吗?盛安在锦川也算是老资格的集团了,能在传媒业界占住第一产业的公司,别提资产有多宏厚,主导者的身家背景更是不可小觑。语言一直认为,像这种大公司的总裁,就算没有半百的岁数起码也算半个中年人了。没想到闻名锦川的盛安集团的老板,竟然会这样年轻,而且还长着这么一张桃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