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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条街道。
跟在他身后的官兵无不惊叹这女子毅力,若换了常人不晕死过去也半分动弹不得。
夙止这才领会到当初美人鱼用自己嗓子去换的那双腿,每一步都该有多疼。如踩刀刃。为了自己心爱之人,宁愿在剧痛之后幻化为泡沫。
但是,她不想幻化为泡沫,她想在百般千般万般剧痛之后,和他站在一起。
能有一个足够高的高度,和他站在一起。可是他在哪?若看到她这般是否还会心痛,是否还会为她捻一勺蜜糖,冲一杯温润的茶。
是否还会在她心里泪如雨下的时候,指尖抚上她的眉梢,叫她不要哭泣。告诉她,天塌了她还有他。
她还有他。所以她不疼。一点,都不疼。
一段路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待来到太子殿前时,浑身力气都已用尽。脚下一软跪在地上,膝盖发出清脆的响声。
“姑娘。”跟随官兵忍不住惊呼。
“大人不必担心。夜已深,大人不必在这监视奴婢,奴婢自当好好领罚。”
轻微的叹气声,其中一官兵忍不酌言劝夙止,“姑娘可是新来当差,这公主天生不安分,却又极其受殿下喜爱。皇上大病,太子殿下难免心神焦虑。姑娘忍一忍就过了。”
夙止万般坚强却极其听不了别人对她嘘寒问暖,鼻尖一酸,“多谢大人教诲。”
与太子殿奢华想比,夙止更像一朵被鲜血浸染的玫瑰,悲苦的绽开在这深宫城墙。守在太子殿的一干侍女侍卫,看见夙止都忍不住多看上两眼。怜悯,嘲弄,什么样的眼神都有。
太子殿内红烛迟迟不肯熄灭。
夙止抚上胸口,那柄自己埋藏甚久的精致匕首,弧线磨砂在指尖。稍稍抬了抬头,望向天空。
原谅我把那春风三月桃花堪折成清寂的青竹绿叶,把你的一柄金匕磨砂成我胸口淡色朱砂盂,你染指的十一国训和倜傥万般的剑姿,在我粗苯的手上成了只能远观的暗影。安静些,我内心叫嚣着沸腾的思念,我要把那濒临崩塌的思念都斟成你教会我的茶经。再饮一杯萧萧暮雨黄昏后。
朱唇轻启,“夜遥曦远意 ,岁漓日远夕,幕帘帷缘暗痕起,却话淡漠似无意,邂而断逅预,意犹破夕雨,衣角青稍浮泥淤,但逸碎词似呓语,片后缭绕夕光逐世,静寂轻绵拨暮待雨,缝隙偶露端倪横事,咽语挥手只留不许,难曾知,世事变迁,逐夕暮雨。”
似乎感应到夙止那令人心碎的曲调。原本还略带星辰的天上,逐渐堆积了沉沉甸甸的乌云。绵绵细雨不出半晌。
夙止无法言诉,无法发泄,无法悲伤,无法失望。只能带着最后气若悬丝的力气,将自己所想作成一曲佳词,轻轻柔柔的唱出来。
而仅仅只与夙止一门之隔的苏孤容,着了一身为褪下的戎装,手里的银杯被指尖的力气几乎压得变了形。
她歌声不停,他力气不减。
终于,手中银杯被挤压的美酒洒了一桌。蓦然起身,一脚将太子殿的门踹了个粉碎。
门外的婢女吓得跪了一地。苏孤容大步上前,跟上来的婢女将纸伞打开想罩在他头上。手掌一挥,纸伞碎了一地白。
“太子殿下。”
“滚。”
雨势渐大,在底面砸出沉闷的响声。夙止粗衣浸湿,血流了一地。她跪在中央宛如红莲。夙止歌声骤停,她扬起惨白的脸望着苏孤容。
雨水顺着他的脸滑落而下,他沉着眼睛望着她。她亦看着他。
天地寂静。
“太子殿下请保重身体,外面雨大,还请殿下回去休憩。若是奴婢打扰了,奴婢不唱就是了。”许久之后,夙止轻轻开口。
她的瞳仁里被灌了雨水,顺着眼角流出。满身血污似乎与这雨水融合一起,难舍难离。
“我恨不得杀了你。”他不用敬称,不回答她的话,依旧是沉着那双狭长的眼睛,对她恨之入骨。
就像她也是同样对他恨之入骨一样。只不过,一个冷言冷语,一个笑脸如烟。
夙止不答话,眼神偏转望向深宫之外,外面还有她的梦想,还有她的英雄。还有她没做完的美梦。
“求我。我便放了你。”苏孤容长袍一掀,半腿弯曲,蹲在夙止面前。
“求你?”夙止扬起嘴角,不由轻轻的笑了声。蹬鼻子上脸。这苏孤容哪来的一副曹操心怀。
“若奴婢求你能平衡你心里的不满,能缓解你强大的自尊心和优越感,那奴婢勉强求一下也不是不可。”
苏孤容眼神深了又深,“你说什么?”
“奴婢是说,太子在奴婢身上想找的东西,奴婢怕是没有。”
好一个一口一句奴婢却嚣张非常能说会道的夙止。
大手一捞,将夙止横抱在怀里。转身走向太子殿。
触及伤口,夙止疼得直冒汗,想到苏孤容上次那个吻,不顾眼前一阵一阵眩晕奋力挣扎。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想看看在你身上能找到什么。”
找你妹啊。我才恨不得杀了你。
内室。
眼疾手快的小公公早已在苏孤容踹坏的门上安好了幕帘。
苏孤容将夙止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扔在床榻上。床上浅薄丝绸在夙止身下炙热升温。夙止疼的眼前一阵黑,但一向比小强还难打死的她,起身就要下床。
“还真是顽强。”苏孤容俯身一只手扣住夙止手腕,一只手将她身上粗布麻衣扯了个粉碎。只留下那身被血雨浸湿贴身的残破亵衣。
夙止坐不得,被杖责的臀部已经皮肉尽烂。只能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护着亵衣,冷着眼望着苏孤容,“你在敢动一下试试。”
苏孤容何时被这般挑衅过,不由大笑,“我若动了,你又奈我何?”话落抚上夙止的腰,将她拉向自己。
咫尺之内。苏孤容越看夙止这张脸越觉得心里发紧。特别是那双让他爱极恨极的眼睛。
你***。夙止只觉得脑袋晕晕晃晃的,再也顾不上什么大局。伸脚一踢,在苏孤容防备之时从亵衣里掏出那柄她从未用过的匕首。
张嘴咬掉刀鞘就往前刺。
苏孤容早已洞穿夙止动作,侧着身子躲过夙止的匕首,伸手打落。金刀落在地面。夙止不死心。还想挣扎。
苏孤容伸手将夙止嘴上的刀鞘也一并扔掉,拖住她的脑袋恶狠狠的道,“莲迟渊真是护极了你,连饮血刀也敢给你。就等着刺杀本太子是吗?”
夙止哪管的上苏孤容在说什么,只一心想挣脱苏孤容的束缚。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不是他给的,是我偷的。”夙止梗着脖子说。
“呦,是吗?”
苏孤容身子又往前倾了倾。“既然对你来说不轻不重,本太子帮你处决了。”
“来人。”
“太子殿下。”守在门外的小公公恭恭敬敬的冲了进来,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眼睛也不敢抬。
“扔到熔炉里。”
“是。太子殿下。”
“你给我住手。”夙止推开苏孤容指着地上的小太监大喊。
苏孤容被夙止推到了一边,却不反抗,侧躺在床上撑着脑袋望着那小公公。
那小公公被夙止的声音吓得手指一顿,动作也就僵住了。
“福寿,本太子的话你可是没听到。”苏孤容笑眯眯的说。
那小公公立马打了个冷颤,将那匕首拾起来,冷不丁的割到了手,伤口不大却血流不止。那小公公也被吓坏了,被刀子只割了一下,怎么会血流如此之急。丝毫没有停留之势。
“太,太,太子殿下。这这.......。”福寿用衣服裹着被割伤的手指,差点哭出来。
“这个伤口还死不了。不过,两个时辰内,你找不到申太医就另当别论了,还不快滚。”
“是,奴才这就去。”
饮血刀竟这么厉害,伤口如此之小就这样,那要是被捅上一刀,不出片刻血就跟喷泉一样喷完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是唯一莲迟渊给她的东西。
那是她唯一的念想。
“不要。”夙止几乎想也没想的就开口。
苏孤容强按住死活要下床的夙止,想不通这女人是什么做的,怎么都这幅样子还是这么难降服,“不要什么?”
“不要扔进熔炉,我保证会把它藏好,再也不拿出来。”眼看那小公公跑的飞快,夙止的心扑通扑通的快跳出了心脏。
“本太子一言九鼎。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夙止正急的快晕过去,蓦然瞥见床头之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赫然就是与她脖间相辅相衬的那朵,好你个妖孽苏孤容,给本你爸爸我下毒还摆在床头当乐趣。
顾不上身上的疼,连滚带爬的冲上去将那朵插在金碧小盆的里的花折了下来。苏孤容怎么也没料到夙止竟去拿了血瑰。情急之下伸手扯住夙止的小腿用力一拉,将她又扯回床榻。
“给我。”语气阴冷。
“给你妹。”宁死不屈。
“戏子?”苏孤容愣了。
这才发现跟古代人沟通的困难。夙止恶狠狠的瞪着苏孤容将那花捏在手里,“给你妈。”眼神一冷便开始胡乱的揪扯花瓣。赌一把,就让自己自不量力的赌一把。
一瓣,两瓣,三瓣。
夙止身上从脖颈以下涌出万千细小的伤口,像被尖锐的刀子千刀万剐,伤口不大却万般狰狞,不出三瓣已将床榻浸染成血红一片。
眼前的景致恍惚起来,苏孤容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他端坐着身子眼里看不出的深邃而漆黑,眼睛随着夙止的动作深了一分又一分。
夙止已经丧失理智,她被疼痛折磨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定要跟苏孤容死磕到底。手指颤抖,瞳孔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