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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絮濡沫得知了尘拜无霁的幼年生活,抱着心疼和仇视的态度,询问了解他禽兽不如的兄长而毫无睡意之时,尘拜远疆远在几百里外的皇宫中也辗转难眠。
三天了,自“女儿”在启元露了一次面后,已从盛明献口中得知絮濡沫的长相特征,随后派出了身边最得力的黑风去查寻她的下落,整整三天过去了,如今却一无所获。
絮濡沫的相貌特征极好辨认,黑风是个谨慎之人,他从皇上处听到的描述,而皇上又是听盛明献描述,一个人的观察总归是有不详或偏颇之处,在打听到在朝夕阁见过絮濡沫的人也极多时,他便先在朝夕阁进行了一番暗访,连着相貌气质身材都打听的极细致,而那些人的描述与盛明献所说的确实也大同小异。
于是,一场暗地里的地毯式搜索就此展开。
再说,絮濡沫当时从城门离开时,虽然追捕的人还未抵达城门处,她却依旧谨慎的借着陶幺高大的身躯半遮半掩出的城,却被当时肚子不舒服蹲在地上的一个小兵不小心看到了,因为絮濡沫的美貌和陶幺的风情还多看了两眼,后来独孤鸿带着人来气势汹汹的喝问,大部分的人都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没见过这样一名女子出城,而这小兵被独孤鸿那暴戾的模样吓的腿软,怕被怪罪下来,更没胆子说实话,在独孤鸿冰冷的眸子扫过来的时候,他忍不住随波逐流,坚决摇头说没看见。
而两天以后,当天守城门的兵勇们都被黑风的人秘密带走,每一个人都被单独用刑逼问,这个小兵因为担心这件事被揭发,两天来都心虚的很,刑具还没套好就忍不住全招了。
黑风根据那小兵描述的男子样貌,再加上当时朝夕阁发生的一切,事后诚王又是单独出现在案发现场,于是,就推断出了带走那名女子的就是诚王身边的陶幺。
如此,黑风派了几名好手暗中监视着陶幺,还有一小部分人监视着独孤鸿的举动,大部分的人,出城寻找。
据探听来的可靠消息称,陶幺在那日只消失了一下午,那就说明送出去的地方并不远,应该就在启元周围,郁江城,中襄城,还有周边几个稍小的镇,都有藏人的可能。
黑风在得知人是被陶幺带出了城,便已经将此条信息传书给了皇上,而他则继续带人去附近城镇查找,独孤鸿那里当然不会有任何进展,陶幺最近又极安分的跟在诚王身边,让人探不到一丝线索,接下来是由着他没有头绪的搜找还是从诚王方面探访,便是交由皇上决定了。
傍晚时分,尘拜无霁奉旨进宫议事,陶幺牵着尘拜无霁的马等在宫外。
虽然他一直是跟着尘拜无霁,他本身却是没有任何官职的,只是以私人的身份跟在他身边,若没有特别的恩典和召见他是不得入宫的。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尘拜无霁自皇宫中出来,一抬眼便看到陶幺一脸惬意的半躺于马背之上,两条腿斜搭着,嘴里吞吐着一片不知名的树叶,刺啦刺啦的吹着听不出调子的小曲,从不离身的宝剑随意的搁在胸口,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垂下,有一下没一下的跟着曲调拍着马背,马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是被他敲打的很舒服。
尘拜无霁无声无息的腾身而起,身形优美俊逸,如风展旗,干净利落的跨上另一匹马背,挽过马缰,“走吧,去你的赋妹妹那带回濡沫。”
陶幺若无其事的放下脚,收起剑,仰卧起坐般的撑起身子坐正了,随手挽起缰绳,懒洋洋的瞟了尘拜无霁一眼,听了他的话虽不甚在意,却仍掩不住心底的好奇,口中的树叶呸的一声吐出许远,道:“老家伙把你喊来都跟你说什么了,不会是怀疑你为报复陈世相的变节而动了他儿子吧?”
尘拜无霁眸光淡淡的扫过陶幺,面色有些深沉,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缓,“他想见濡沫。”想必,那个人已经确定了她是他的女儿,这样的话,陈世相和独孤鸿是绝对动不了她了。
陶幺同尘拜无霁一起向着城外的方向信马由缰,他看的出尘拜无霁的心情有些沉乱,听闻了他的话,陶幺眉头微挑,“又是你那十一弟的能耐?”
尘拜无霁抿唇笑了下,摇头,徐徐的呼了口气,仿似欲将心中的烦闷一同呼出。
此时的宫里,威严正坐的皇上九成以上的可能是安仁知这事,尘拜无霁并没有跟陶幺讲,不仅是因为没有证据,也因为不管他是真皇上也好假皇上也罢,陶幺从来没将他当做皇上尊敬,也没将他当做尘拜无霁的父亲看待,而对尘拜无霁来说,原来的皇上和现在的安仁知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他从来没把他们当成父亲。
说他心底没有埋着恨是不可能的,他仍记得幼年时在盟主山庄那段快乐的童年,仍记得那个被他喊了六年对他关心备至呵护有加的爹和那个温婉美丽笑起来春风随柳的娘,自从被那个男人带到了这个牢笼里,他和娘就没过过一天快乐无忧的日子,面对着那些表面上笑的假惺惺暗地里却阴谋算尽的女人,活着就是一种煎熬,醒来继续一场噩梦,后来娘死了,所有御医的措辞全都是,多年积累的顽疾,病入肺腑,无能为力,听天由命。
他却知道,不是。
他不与任何人亲近,不信任何人的话,不吃任何人的东西,实在躲不过去吃下的,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找借口离开再扣着喉咙吐出来,他谨防一切可能的陷害,忍下一切冷眼嘲笑的在等自己长大,那样就可以有力量去查明一切,可是,当他感觉自己将要有足够的能力去接触那层真相时,上天却给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那个将他的生活从天堂推入地狱后又害死了娘的男人,那个他暗地里恨了近二十年的男人,那个他积蓄力量拉拢势力要推翻的男人,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
心,猛的就空了起来,回首过往,前路怨仇,半生所图,仿若南柯一梦,醒来淡渺无痕。
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了,空荡荡的心底莫名的又有了些渴求,突然一夹马腹,骏马纵蹄狂奔,尘拜无霁略带期望明快的声音与马蹄急奔的声音同时遥遥传来。
“快点赶路吧,我已答应了他,明日一早带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