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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梭,转眼一天就过去了,君子泽的发病时间比预期的快,此时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浑身高热不退了。
“王妃,这瘟疫来势过猛,王爷舟车劳顿,加上最近劳心劳力,所以发病比预期来得快。看王爷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是到了中期,能否撑过两天还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军医从隔着君子泽的竹帘后面走出来,不知如何是好,看昨天王妃的模样,如果王爷出什么事了,自己也不保。
“最多能撑多少时间?”柳明雪蒙着面纱平静如水,好像眼前睡着的这个人没有一点事一样。
“最多不过一天半。”军医如实禀报。
柳明雪点了点头,有一天半,足够了。“对外就说王爷得了风寒,正在休养,知道了吗?”
“是!”在场的四人齐齐大喊。
看着竹帘里躺着的身影,柳明雪无奈的摇了摇头,真够跑得干净的,一句我相信你,就睡下了。柳明雪可是个懒人,他这样摆明了是赶鸭子上架,逼着干活。没办法,君子泽可不能死,柳明雪和君子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死一个,就得全部死。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死。
“兮然,士兵里有多少以及被隔离的,死了多少?”柳明雪闭目想着病症。
“回小姐,昨天和今天早上又发现了十个,现在隔离处一共有二十六人,昨夜死了八个。尸体已经用火烧了个干净。”兮然的脸上隐隐有些后怕,这瘟疫来得太猛了,短短两天,就已经死了十几个了。
“军医,他们临死前是如何的?”柳明雪已经大致的在脑海里想出了要用什么毒。
“患者临死前会浑身抽搐,接着浑身的红点会全部消失,整个人回光返照一样。但是不过半刻就会口吐白沫,浑身变红而死。”军医想起觉得奇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瘟疫。
柳明雪明白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但却还没说出口门外就传来了呼喊声。“王爷!王爷!不好啦!”
“王爷在休息,怎么不好啦?”柳明雪对着门外低声呵斥。
外面传话的士兵愣了一下,突然心想,告诉王妃也是一样的。“回王妃,大事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这里是疫镇,要火烧小镇来防止疫病扩散,已经在架火堆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这个小镇从病出现到现在不过也就是三四天时间,患病的人都还没上百,怎么会就烧村了。而且西北没有其他官员,离这里最近的官员来这里也要两天时间,那么……君子康!
柳明雪气愤的转过身,推开房门,跨步而去,留下小昭守住君子泽。
一行人风火雷行的赶到小镇石门前,上千民百姓正哭喊着往外挤,想要挤出这鬼地方。可是却被一道冰凉的铁围栏挡住,就好像被关在牢笼里等死的犯人。哭喊声,震破苍穹。
“承王妃到,速速让开!”君子泽的亲信大喊一声,百姓一愣,纷纷屏退两侧,让出一条大道来。
见柳明雪来,百姓们就看见了希望,王爷和王妃都在我们这了,不可能连他们一起烧吧。只要王妃一句话,我们就不用死了。
柳明雪款步而上,带着一行人来到铁栏前,看着铁栏外一身着地方官官府,尖嘴猴腮中年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我听说大人要烧村?”柳明雪平静的质问。
“当然,这里已经是疫村了,不烧村怎么解决。”中年官员一副理直气壮,不可一世的模样。
“你难道不知道承王和本王妃都在这里面吗?你胆子可真大啊,连王爷都要一起烧?”柳明雪的音贝提高了一点,高高在上的训斥。
官员眉尾一挑,一双小眼睛仔细看了看柳明雪,嘲弄一笑。“小姐是不是王妃我可不知道,小姐蒙着面纱,本官如何能知。听说王妃有倾国倾城之貌,要不小姐摘下面纱,让本官好好看看,是不是王妃啊。”
“你…大胆…王妃的容貌岂是你这样可以看的!”君子泽的亲信黄阅气愤之极,对于柳明雪原本不看好的他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对她已经是十分敬重,绝对不亚于对君子泽。
“哼,不给看如何证明?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把承王请出来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承王不来呢?是没有呢,还是承王已经被感染,卧床不起了?”官员咄咄逼人,一双小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杀意。
黄阅看着眼前这个官员的模样,真是恨得牙痒痒,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从衣兜里拿出金牌,递到官员眼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可是承王府的令牌!”
官员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做工真是精细啊,不过…我可没听说承王府有什么令牌,什么都可以造假,我只认王爷。不过就算真的有王爷,此时也病入膏肓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病也一样。给我烧!”
官员一声令下,瞬刻间从围墙上空砸下来无视罐子,碎了一地。一股强烈的火油味冲鼻而来。铁栏外的士兵举起火把,一副要扔进来的样子。百姓们吓得惊慌,四散逃去。
“慢!”柳明雪突然大喊一声,一双丹凤眼平静如水的看着眼前洋洋得意的官员,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给杀了。“我有办法救他们,不许烧。”
“你有办法?”官员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柳明雪,又转过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士兵。士兵小声的在官员耳边说了什么,看来这就是君子康的人。“哼,本官就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天一亮,立马烧村!本官要看看你们挣扎之后又绝望的样子,走!”
高傲的手臂一挥,官员带着众人转身而去,留下一声令人恶心至极的大笑。
“什么人啊!小姐,只要你一声令下,兮然离立刻就是杀了他。”兮然握着腰间的短剑,双目之中已然满是杀气。
柳明雪摇了摇头,转过身向客栈走去。“让他多活一天吧,好好得瑟得瑟。当务之急,是先把瘟疫给治了。兮然,让所有人都出去采摘艾叶,在没患病的人家烧出味道来。”
“是,小姐!”
回到房间,柳明雪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从京城带来的毒草,都是已经风干过了的。一样样成列出来,共需要三十来种毒药。当然,这只是大概,柳明雪从来没有治过瘟疫,也只能是瞎子摸着路走,只有一天的时间,只有一次机会。
将三十多种毒药煎制成药丸花了柳明雪大半天的时间,等一切完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看着十来瓶药丸,柳明雪还是有些不安,用好了,这药就能克制瘟疫。如果没用,那就是一道催命符了,吃下去就毙命。
“兮然。”柳明雪无力的轻呼一声。
“小姐。”兮然推门而入,恭敬的站在门边。
“三十个孩子里,有人被传染了吗?”柳明雪把玩着自己手中药瓶,计算着这分量是否足够了。
“有一个,已经病发了,被单独隔离在一个房间里。”
“走吧,带我去看看。”柳明雪起身就走,也不管兮然准备开口阻止的表情。
无可奈何之下,兮然只好带着柳明雪来到最偏远的那个房间,房门深锁。看着那巨大的锁,柳明雪很是不悦。自己的人,自己清楚,即使不用这锁他们也不会逃。如果要逃,这锁也根本就困不住他们。
“开门!”柳明雪压着勃然的怒气,尽量平静。
对于此事兮然也很是愤怒,只是没有得到柳明雪的命令,不敢妄动。她拔下头上的袭银钗,插入锁孔中,就那么简单的一扭,锁就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刚刚推开门,抬起的叫还未踏入门内,里面就传来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声。“小姐千万不要进来,希澈已被传染,如果传染给小姐,那就罪该万死了。”
原来患病的正是当年柳明雪亲自改名的希澈,他一直担任队长一职,对柳明雪更是忠心耿耿。柳明雪的安全一直是他贴身保护,最累的也是他。
“本王妃百毒不侵,这小小的瘟疫我还不放在眼里。”说着柳明雪抬腿带着兮然就直接走进了房间。
“别,小姐别进来了,这瘟疫厉害……”希澈的话还未说完,柳明雪就已经撩开竹帘走了进去。
希澈身穿白色的内衫,俊俏的脸上满是徐点,他浑身无力的依靠着床壁坐着,尽量保持着清醒。这让柳明雪很满意,自己培训的杀手就必须这样。在痛苦,也不能倒下,就算死,也要站着死。
走到希澈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年多了,没有好好的看过他的脸。比起一年多前的小泥孩子,他变了很多,俊俏的脸上满是坚毅,水灵的双目中是无尽的忠心……
“小…小…”希澈还是不放弃阻止柳明雪靠近自己,可是话还未说出,柳明雪就以手捂着了他的嘴,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废话就不用了,听我先说完。传染的事,谁都会被传染,只有我不会。今天来,我是给你带药来的,但是这个药到底行不行我不知道,如果成功的话,你就会被治愈。。如果失败……你就会立刻毒发身亡。”
说完柳明雪放开捂着希澈的手,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你要试吗的神情。
希澈想都没想,低下头,恭敬道:“希澈愿为小姐以身试药!”
“好!不管你生或死,你永远都是这三十个孩子的队长,我的亲信。”柳明雪从衣兜里拿出一颗刚刚配置的毒药,递给希澈。
希澈接过药丸,直接就喂入了嘴里,仰头吞了下去。片刻间,一股极大的力在身体里冲撞了起来,如同野兽,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疼痛异常。希澈咬着牙,汗如珠落。
一切,是成是败,都在这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