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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墨低喑的嗓音清晰地夹着一丝厉色,还隐隐约约地透着几分受伤与厌恶的意味。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叶安然想过要伸手去抚平他眉宇间的痛楚,却分明感受到头顶上射来两道犀利的视线:是程市长眸光深邃地在打量她。
她讪讪地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五手略显不自然地紧攥着,微微垂眸——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每个家庭都难免有不便示人的秘密。但是,从程子墨口中吐露出来的真相,仍然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眼前的男人眸中有痛楚、有怨恨,也有担心、有深情。叶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解开父子之间的隔阂。
程建忠缓缓地从叶安然的脸上收回目光,略一迟疑,便身形矫健地走向她,沉眸,抿唇,肯定地断言,“你是叶安然。”
这是一个肯定句,没有半点的犹豫。一如他给人的印象,干净、利落、自信、果断。这样一个睿智锋锐的领导者,怎么会是一个无情无义、无耻下作的卑劣之徒呢?
叶安然微微颔首,“您好,程市长。”
她并没有叫他程伯父,而是叫了个耳熟的称呼,是这个城市里每一个人对他的寻常称呼,就好像跟他并没有一点特别的关系,也并不是在跟他儿子交往的对像。
程建忠微微挑眉:她倒是懂得漂亮的应对。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眸,看到程子墨像是要表明决心、又像是要保护心爱的女人一样,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抬头挺胸地站在她身旁,程市长清冽的眸光,却是直直地看进叶安然漆黑的瞳孔里,“叶小姐,不妨再猜一猜,我今晚来这里的目的?”
叶安然微微地觉得扎眼,他的目光太直接、太凌厉,有一种要硬生生地逼你主动缴械投降的意味。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饶是她在职场上历练多年,早已养成不轻易泄露自己真实想法的冷静自持,四目相对的时候,也仍然有些支持不住。
遂微笑地敛下视线来,并不是要败下阵来,而是,身子微微前倾,伸手,将茶几上的杯子递了过去,“程市长,请先喝茶。”
对方是长辈,硬对硬,对她并没有半点好处。
赢了,是她这个晚辈不敬;输了,也是她无能。.与其落个左右不是,倒不如四两拨千斤,含混过去。
程建忠却未接过她杯子,探究的眼神又落在叶安然雪白的小脸上,“叶小姐,这是想讨好我?”
叶安然突然有些恼了,与对方的眼神对峙已经够累了,这位习惯于发号司令的大市长还动不动地就在言语上刺她一下。要不是看在尊老爱幼的份上,她早就发作了——
好吧!确实也看在他是程子墨的父亲份上,她应该忍耐一下的。
她嘴角微微地轻抿,“既然程市长一定要我说,那我就斗胆冒犯了!我觉得,您就是专程来看我的,暂时还没有对我持有任何偏见。”
她这回答似乎让程子墨惊讶了,侧过脸来,怔怔地看着她,“可是,你刚才不是还不愿意见他吗?”
叶安然很认真地纠正他的称呼,“程子墨,他是你爸爸。”
见他不悦地想要说什么,她又仔细地斟酌道,“我不愿意见程市长,是因为我觉得,我和你的关系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并不代表程市长是要来对我横加指责的。如果只是要强开拆散我们,程市长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做到……”
室内,突然响起“啪啪”的两记掌声,程建忠满眼欣赏地看着叶安然,“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子!有没有兴趣到我手下工作?我可以给你目前两倍的薪资,配车、配秘书、年假、奖金一样不少——”
程子墨蹙了一下眉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程建忠面不改色地瞅了他一眼,“我在跟叶小姐谈话,闲杂人等,不要插嘴。”
程子墨很是义正严词的声明:“不要白费心机了!我说过,你是拆不散我们的!不管你出什么招,叶安然都不会上你的当!”
“我没有问你的意见。”程建忠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眼神却是灼炙地凝注在叶安然的脸上,“叶小姐,你的答案呢?”
叶安然却似乎另有心事地沉默着,那闪烁不定的眼神,莫名地让程子墨不安,他低声唤了她几声,“叶安然?安然?安然……”
程市长又是别有深意地睨了程子墨一眼,竟然一改笼络人心的作法,反而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叶说叶小姐的父亲正在评职称等级?”
叶安然“嚯”地抬起头来:父亲已经在学校任教三十多年了,与他同期入职的同事大多已成为领导,正教授头衔的更是不在少数。只有父亲,几十年如一日地扑在讲台上,一到年底评职称总是欠缺了那么一点运气,副教授一直就转不了正。又或是不仅仅只是运气?
而今,程市长偏偏挑了父亲的心病来说,叶安然岂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清丽的双眸蓦地闪过了一抹什么,她秀眉紧蹙,心中却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程子墨心底的不安越发加重了,她这样安静到近乎乖巧的样子,让他猜不透她的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守护她?
尽管,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他今生最想保护的人,他甚至不想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他语无伦次地细数着自己父亲的种种不是,自他从小知道的一切说起,把他记忆中父亲曾如何折磨过母亲的所有往事都说了出来。
程市长也不阻止他,冷傲的神情一如平常,从容不迫,面不改色。
叶安然看了看面前的程市长,又看了看身旁的程子墨,随后,却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不起,程市长——”
程子墨这才觉得,自己滞在半空中的心安全地着落,温厚的大手探过去,轻轻地攥住她素凉的手背,低低开口,“安然,谢谢你。”
——谢谢她拒绝了那个男人的提议,谢谢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程市长雍贵沉着的脸上,却仍旧不见一丝波澜,甚至,眸子里还有一股笃定的神色。
程子墨看到他这付睥睨天下的模样就来气了,尤其,他刚才还不择手段地诱或他与叶安然情变,当即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程市长,如果你来这里就是说这些废话,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叶安然说了,她不去——”
却惊觉与自己十指交扣的那只素手挣脱了他的大掌,她那张熟悉的小脸,竟然扬起了陌生而俗气的笑容,“程市长,恕我眼拙,让您见笑了!我终究还是猜错了,你不是不可以派人来办这件事,而是,你想要我的一个亲口承诺,对吗?”
程建忠不动声色的冷峻脸孔,微微地抽了抽,“叶小姐,其实,我真的很欣赏你的聪明才智,但是,现实永远比我们残忍。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它就会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变成怎样的。”
叶安然轻轻地点了点头,“明白。一如你这二十年来,一直想要忍痛割舍、却始终割舍不掉的父子情份。”
程子墨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急得双目赤红,激动地扣紧她单薄的双肩,力道大得让她都感受到了痛意,他却在大声地朝她吼,“叶安然,我不准!我不准你利用我来跟他作任何交易!我不准!你听到了没有?他根本威胁不了我,相信我,我会好好地爱你,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他的心好痛,好害怕,好难受,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她从指缝之间溜走了!
她却明明在眼前活生生地,俏白的小脸上还笑靥如花,“我相信。程先生,我相信你对我的真心,可是,这个世界,比真心更有用、更实在的,却是真金白银!”
笑脸收起,那张令他恋恋不舍的俏脸竟变得那样的陌生与绝决,“程市长,买我的一句承诺,需要一百万,你愿意支付吗?”
程市长沉沉地看她一眼,忽然转身,朝门外招了一下手,就见到一个秘书模样的男子一脸毕恭毕敬地走进来,“程市长,请吩咐。”
程市长伸手指了一下叶安然,“你问她账号,立马转一百万到她名下。”
叶安然淡淡地笑了一下,“另外,我有一套还在月供的公寓,欠了银行贷款80多万——”
“没问题。”
“我的承诺加房子,一共300万。还有,我爸爸年底必须转为正教授。”
“成交。”
“……”
“程市长,我答应你,此生永远不再踏入国内半步!”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程子墨心神俱碎地看着她的身影翩然消失,她甚至不曾回头看过他一眼!
“她是理智的。这虽然是我的意思,但我相信,如果你妈还在,她也会认同我的作法的。我们程家绝对不允许唯一的儿子娶个身患残疾的女人回家!”
程市长冷冷地丢下一句,便吩咐手下看住公寓里的程子墨,不让他离开屋里半步,直至叶安然离开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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