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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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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月英笑意盈盈,并不将言语说穿,世人如何行事,总归还是得看世人自身,若是太过于强求,那与世人又有何区别呢?

静谥午后的中央辗转进了一些衣衫拂动的声线,黄月英抬了手指便是嘴角含了笑意,“看来马姑娘的忖度便是可以放缓了。”打趣的意味十足,其中所隐含的叹息,黄月英却是未有一点呈现于面容上头。

论及战事军况,她夫便是天纵英才,但,她观其字墨行间的明意,她夫是要借着荆、益两州的地势,西面可同着各族交好,南面又可安抚各族,对外再跟孙仲谋联盟,便可以使得整个西蜀居于三足鼎立之地。

只不过,黄月英瞧着掀开了竹帘子的马云雪,那一席话她又何尝不知晓,与虎谋皮的最大后果,便就是舍其自身血肉,天下间, 那两方之地,人才济济,所以,她夫才会退其二择西蜀。

曹魏,东吴,又岂是那样容易被横扫的呢?只是,黄月英垂了眼睑,瞧着那一双灼灼燃着星火的眼眸,所有的言语都只得硬生生的隐在她的舌尖上头。她可以没有倾世的容色,也可以没有经纬才华,唯一能够所见的,是那熠熠生辉的眼波光彩,便是此一,足够了吧。

马云雪从竹屋子踏了出去,正见着孔明同着刘备步履相同的步出了那屋内,瞧刘备脸面 上头的神色,倒像是做好了一笔赚大银子的生意,看来,时局动态已经被孔明全部给理得清楚了,她知道,任何一个有着皇室血统的人,不可能对权势无动于衷。

况且,刘氏,可是眼下汉室唯一的嫡系血脉,没有任何一个人如同是刘备那样,暗淡的环光下头,还有着最隐晦的野心,不过,若是他没有野心,马云雪才要觉得这天色将变了,处于权势低谷之地,最为渴望的,便就是有一湾清泉自其中而灌下。

无疑,孔明便就是他自以为的是清泉,经其一番醍醐灌顶的点拔,接下来,马云雪想着,这荆州之事,便不会再被耽搁了。荆州四郡,再加之益州城池,他们西蜀的固定防线就得要借此机会拉伸了。

她自顾自思索的模样,却是全部落进了孔明的眼瞳里,万年平淡无波的眼波,微微的起了一丝涟漪,瞧这女子的模样,最先让他挑开眉峰的,倒不是那一张清俊入骨的容色,而是那浑身上下散开的气息,倒是有一些高于当世乱纷局面的慧意。

“姑娘可是素闻中冠以雪衣女将的马云雪将军?”清淡的口气转在了她的耳线边沿,将她所有的思绪一拳击了个粉碎,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刘备,以着刘备惯常的性子,皆论政局之下,不可能会单独来给她做个人情介绍。

可是,她今天可是未着战袍的,这都能看得出来她是谁?马云雪抱开了拳头朝着孔明带了一礼,“先生好眼力,在下正是马云雪。”

眉宇间英气充足,整个竹屋也因着她挑眉的动作有一些闪着明媚的光彩,孔明手里的羽扇轻微的轻晃了两下,不着痕迹的暗下打量了一转,若论及才华经纬,无人能及得上他的发妻,但这马云雪,倒是有一些出乎他意料的淡薄。

而这一种淡薄,非是对世事漠不关心,而是,对于世事仿佛都会是预先所知似的,让人瞧着她便就能安下心。况且,相于他这个会识人面相的山村草民来说,此女绝非是池中之物,他的眼中一片的了然。

但言语上头却是未有一些挑明的意思,只是浅带的吐了些言语出来,“将军多礼了,愚民不过是山野之人,倒是将军,一身卓绝的清俊,却是有一些不同当世的旁家小姐。”

此句一出,马云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战栗,不同于旁家小姐一句便就能道尽万千,为何偏偏还要加之当世二字,难道说,她松开抱拳之后的两只手,有一些无力的垂落着,若是可以,她又何苦披甲上阵,马云雪本尊,是以上得战场的女将,她取而代之,便就要全了马云雪本尊的遂愿。

“先生,世事从来是难以预料得到的,若是可以,便是从未选择才是尚佳之道的吧。”马云雪的脸面上头一片的苦涩,若不是那一场两车相撞的车祸,她同马云雪本尊的宿命便不会有所改变。

孔明抿了薄唇,俊白如玉的面容上头便是朝着马云雪点了点头,“将军唯有看得通透才能得其自在,若是可以,草民却是有一些他法助得将军一力,只是,介其一,将军可会有悔意?”

能够助她一臂之力么?那相对于她不是好处的么,为何,为何在听得可有悔意二字上头,她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力量正在不断的被压缩,隔离在心房的最深处,久久无法提起得来,悔,她会悔么?

她看向了孔明,是啊,悔意。从穿越而来,她醒来的第一眼,便就是最重要的一见,摒弃了所有釜,规避了所有的尘世,她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那一日,光彩从她的眼眸间荡开,那掀了大帐帘子进来的男子,自此,便是在她的心下生了根,发了芽。

“将军,从未选择之路,便是在之前就已经踏上了,既然已经沾染了衣衫,那便随之而去,总有一天,等到最终之时,自会有天意。将军看得明透,自是不必草民多费下口舌了。”淡然的气息十足,马云雪的心下自当是有一些明了的。

多沾水痕,即使会有干燥的那一日也总归还有是有水痕存下,而她,便是未有将那水痕抹去的心思,既然她早就考虑明透了,又何苦随之人的言语左右摇摆不定呢?

马云雪挽了衣袖的袖口,朝着孔明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头首堪堪想要埋于膝盖中端,仅此一礼,便就是她最大的感激,她做好的最重要的抉择,便就不会因此而有一丝的悔意,就如同是立下的誓言那般,亘古不变,永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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