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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晃着瓶子,一直从早晨坐到晌午,桃夭也一步没敢离开,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时不时打量着灼华的眼神。
好安静,和修仙的在一起,难得这样的安静。
周围连风声都没有,甚至除了渊澈,这个院子就没有其他的下人。
安静了半天,灼华忽然看着桃夭问:“小夭,你觉得陈府好不好?”
桃夭微微一顿,点头如捣蒜,“好呀好呀!”给她住给她吃,比跟着修仙的好多了。
灼华略带笑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桃夭,又道:“那你觉得陈府有没有哪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不一样?
桃夭歪着头想,是呀,一进来就觉得陈府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可是哪里不一样呢?
桃夭迷糊的眼神令灼华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他不紧不慢的道:“陈府是一个大户人家,这么大的宅子,却没见几个侍奉的人,小夭,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看着灼华询问的眼神,桃夭一拍额头,对哟!除了渊澈与碧儿,还有一个很少出来的管家,陈府就没有其他人了,好奇怪!
灼华看了看院子四周,新绿满园,静谧异常,开口道:“当下正值春季,本是百花缭乱的季节,陈府却不见一点花色。”
“花哟!”桃夭的头转了一个圈,想了想,仿似忽的明白了什么,大声道:“我知道了,陈府的人都不喜欢花。”
说到点子上了,灼华一笑,道:“那为什么不喜欢花呢?”
桃夭张口结舌,这个问题她怎么知道,她又不是陈府的人,白了灼华一眼,她坦直道:“找陈府的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很简单呐!
灼华眯起了眼睛,赞许般的盯着桃夭,从未得到过灼华这样的肯定,桃夭只觉得自己背后生出了冷汗,“修,修仙的,你又要做哪样?”
却听远处响起脚步声,有人款款而道:“灼华公子,桃妹妹,府上可还住得惯?”
是陈婉蓉,她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裙,身后跟着随身的丫头碧儿。
灼华手一拧,桃夭便被拧在手中,灼华笑道:“陈小姐如此盛情,我们早已将这里当成自己家里,倍感亲切。”
桃夭听着摇头:倍感亲切C假哟!
“那就好!”陈婉蓉走过来时,只见桌上一桌子的果核,还有瓶子和杯子,款款道:“婉容还怕招待不周,怠慢了二位。”
碧儿用手绢擦了擦石凳,扶陈婉蓉坐下,陈婉蓉好奇的看了看桃夭和灼华,淡淡问:“灼华公子,你们这是在聊些什么有趣的事,可否让我也听听?”
灼华唇角一勾,目光温善:“只是聊些粗话家常,若是陈小姐不嫌弃,在下荣誉之至。”
桃夭瞪着灼华,修仙的越来越假了,一定要让陈家小姐看到灼华的真面目,让他丢尽颜面,谁让他老欺负她。
陈婉蓉轻轻一笑,遣碧儿去厨房弄吃的,灼华笑着拉起桃夭坐在石凳上,还没说一个字,桃夭便急冲冲的抓住桌上那柄除魔剑,对陈婉蓉神秘道:“姐姐想要知道这里面包了什么么?”
陈婉蓉不觉一愣,这分明就是灼华带在身边的古琴吧!
“姐姐请看!”桃夭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灼华,去解除魔剑上缠着的布,你就笑吧,等陈家小姐看到你的剑,看你还笑得出来,当真是大快人心呐!
“咦!”桃夭呆呆的看着桌上放置的古琴,除魔剑呢,明明刚刚还在的!
“妹妹再找什么?”异样的眼神落进陈婉蓉的眼中。
桃夭尴尬的站着,又是修仙的在搞鬼!
手,被狠狠一扯,灼华把桃夭按在凳子上,对陈婉蓉道:“陈小姐,小夭刚刚一直嚷着要听曲子,我不答应,现在她却忍不住了!”
“才不是……”手背又痛了起来,桃夭眼中装满了泪。
灼华却相安无事的道:“小夭,既然陈小姐也在,为夫就弹一曲,莫要又哭了!”那个哭字故意加重了音调,桃夭趴在桌子上,委屈的咬着唇将眼泪吞下去。
大骗子,弹吧弹吧,手弹断了才好!拿不起剑,也不能再欺负她了。
桃夭不甘心的瞪着灼华,他笑得花枝招展,甚是迷人,可是却一脸的假惺惺。
鄙视你!
桃夭的鼻子一皱,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好了!
耳边,是悠悠扬扬的琴声,淡淡的,无波无奇,和昨日弹的相差甚远,今日所奏之曲缠绵辽远,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海面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翩然而下。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淡淡的话自红唇中轻轻吐出来,陈婉蓉眸光含星,“公子的琴音比起昨日,甚悲!”
指尖拨动最后一个调子,灼华语气淡淡,“悲伤不在乎琴音,而在乎听琴人的心。”
陈婉蓉微微一惊,看着灼华,灼华用温和的眼神与她对视,缓缓道:“小姐有心事!”
心事!
陈婉蓉脸色一变,无可厚非,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心事耶!
桃夭刷的抬起了头,她虽不喜探听别人的私事,但看着灼华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盯着陈家小姐,桃夭一下子就来了气,修仙的,勾搭谁不好,去勾搭有夫之妇,看不起你!
桃夭气得跺脚,却只能眼巴巴的瞪着灼华,看着灼华和陈家小姐对视,她心里气得抓狂,这句话叫什么来着呢?
想了想,桃夭心尖一跳,眼中铮然雪亮,眉目传情!是眉目传情!
好羞人!
再看了一眼灼华那温文尔雅的笑容,修仙的,就知道勾搭有夫之妇,对她就凶巴巴的,时不时用火来烧她!
“婉容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有感而叹,让公子见笑了。”陈婉蓉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别过头,却心神不宁的不知该看向何处。
灼华深思一笑,目光一转不转,“小姐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妨说出来心里也会好受些。”
陈婉蓉心里犹豫着,并不回答,倒是桃夭,眼珠子气得像是要瞪出来。
灼华倒了两杯瓶中的液体,静静递到陈婉蓉手边,“小姐若是不方便,在下不便强求,相遇便是缘,一杯水酒谢过小姐盛情之恩。”
一杯酒下了肚,桃夭好奇的眨眨眼,再眨眨眼,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他喝的是自己的眼泪耶!
陈家小姐也喝了,他们都喝了她的眼泪,桃夭讷讷的盯着灼华,心中泛着迷糊:修仙的,又要做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