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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曙光如调皮的娃娃从那漆黑的天暮中跳出来,远处的花海,露珠被映得闪闪发光,像是一粒粒珍珠在花瓣之上欢快的嬉戏。
“今天的天气好好哦!”
桃夭刚一走出来便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慵懒的眼睛里也刹那变得明亮。
灼华和月老已经坐在院子里,正在讨论昨日去禁地的事,无休也难得的认真加入他们都讨论。
见桃夭出来,灼华侧首喊了声,“小夭。”
桃夭突然怔住,心里莫名的涌出一片悲伤,灼华看着桃夭有些红肿的眼睛,也跟着愣了下,蹙眉:“你昨晚偷吃的去了,眼睛肿得跟个包子。”
桃夭没吭声,灼华的话一说出来她便觉得心里委屈,一边委屈着一边不由扁着嘴巴。
灼华对桃夭的异样有些吃惊,月老忽然开口道:“一定是我昨天讲的故事太令人感动。”
灼华砖头看向月老,笑了笑,“月老,你怎么转行做起了说书人?”
月老佯装咳了几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那个丫头昨天无聊。”
说着,桃夭已走到石桌前,脸色有些难看,“是啊,月老最讨厌了,我最讨厌你了。”
月老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灼华则是笑了笑,摸了摸桃夭的头,“小夭乖,以后别听他的故事了,他就会瞎掰。”
手摸到头的那一瞬,桃夭心里忽然一暖,差些掉出泪来。
灼华的手顿了顿,心里一阵狐疑,却难得安慰她道:“不过就是个故事,你不是素来粗枝大叶的吗?”
桃夭一阵失落,忍着心里的苦,呵呵笑了起来,“对哦!就是故事嘛!”
一会便喜笑颜开的桃夭另几人很不适应,尤其是灼华,总觉得她心里好像藏着什么事,和平时很不一样,但一想到她经常如此一惊一乍,也就没往心里去,不由说起昨日之事。
待聊了一会,桃夭也听明白了,狐族大司命预言妖界将会经历一场磨难,重者整个妖界灰飞烟灭,轻则狐族面临灭顶之灾。
可无论是哪一条对于狐族都是无法避免的沉痛伤害,然而这场灾难最重要的两个人便是妖族少主萧萧和狐族五公主樱瑾,然而,樱瑾为了救被预言算中的灾星牙邪,与他互换了命运,此刻,牙邪的生死便关乎狐族的命运。
“原来是这样。”桃夭忍不住叹息,边为樱瑾感到惋惜,“这个世上为什么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很不公平。”
桃夭一个人的抱怨也是几人心中的感慨,但事已发生,灼华倒是想见一见替妖界预言之人。
据牙邪说,那是狐族的大司命,能知晓过去与未来,活了也不知多少岁月,也正是因为如此,狐族的地位在妖界中不可动摇,然而因为妖界之主被杀害,萧萧被陷害,狐族的贵族地位也受到了牵连,而此刻站在白塔最高之处的那人也是想尽了法子要致他们与死地。
月老听了灼华的想法,不由摇头叹息:“要想见狐族大司命,还真是一件难事。”
几人一言一语,最终决定兵分几路,桃夭和无休拖延冥禾,灼华和月老去占星殿找大司命,天一黑便可行动。
没有冥禾,他们根本出不了狐族的地界,尤其是在灵力被克制的情况下更是不可行,至于萧萧,冥禾一早已派出人手出去,如果她被困白塔,消息会很快传来。
这日,为了晚上的行动几人细细做着商讨,冥禾来时桃夭吓了一跳,几乎从凳子上弹起来,冥禾愣了下没说什么,好在他们也很适宜的结束了言谈。
“我已派出人手出去找幼弟和萧萧,不过我很想知道你们和萧萧到底什么关系。”
灼华看着冥禾,丝毫没被他眼里的冷漠与肃然影响,回道:“我们路上相识,算是朋友。”
冥禾的眉梢动了动,一一再次从几人身上扫过,“你们虽然来自人界,但也不像是普通之人,能隐藏气息避过妖族的眼目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话说到此,灼华不想隐瞒,“我们身上确实有可以隐藏真身的丹药,至于目的嘛,只是偶尔与萧萧相遇,她当时身受重伤,恳求我们带她回来。”
“她果真伤的很重!”冥禾低了一声,似乎又想到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帮她?”
桃夭忍不住接嘴,“我们是朋友,朋友不帮忙还有谁会帮忙。”
“朋友。”冥禾看向桃夭,眼神里忽然迸出一道寒光,“这是个很可笑的说词。”
桃夭被冥禾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跳脚躲在了灼华身后,还不忘嘀咕一句:“你这人怎么这样嘛!”
灼华回头看了桃夭一眼,才对冥禾道:“看来这个丫头很怕你。”
冥禾没再理会桃夭,目光落在无休脸上,“樱瑾的事算我欠你一个情,这份情他日必还,只是希望你们这几日安分点,不要在这里惹出什么乱子,否则休怪我无情,至于你们所说的话,等找到萧萧再说。”
语毕,冥禾扫了一眼灼华,审视般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看得清清楚楚,灼华并没有闪躲他锐利的目光,双目相交竟似可以擦出实质的火花。
冥禾走之后,桃夭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她开始有些担心今晚的计划。
在这样的时间里桃夭消磨了一个晌午,直到灼华在树上找到她。
“小夭,你如果害怕,可以不去。”
灼华的声音里多了些谨慎,他的计划并不完美,这也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狐族的大司命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古稀老人,连师父琼羽都提到过他的预言之术。
桃夭听了心中一片暖意,但为了灼华,她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才不怕。”
灼华打量了她会儿,他觉得桃夭今日的状态很是不好,若真是让她去了,坏了计划怎么办?
他不想丢掉这次难得的机会,继续道:“小夭,你胆子素来很小,你确定自己可以,其实你不必……”
“我没关系的。”桃夭认真的摆摆手,知道灼华这样担心她,心里所有的不安都化作乌有,为了帮他即使是死她现在也不怕了。
灼华不再去劝她,只是对她道:“别逞强。”便飞身下了树,他觉得有必要找无休商量商量,不然今夜计划泡汤他定会后悔。
“灼华!”
桃夭急忙叫了声,却只见那袭黑衣越走越远。
他的话明明是担心她关系她的,可是他的眼睛里却没有她的影子,只剩下一片疏离。
这便是姻缘线的力量么?
她静静的望着远方,就在那片花海之处,昨日还上演了一段感人肺腑令人不禁落泪的别离。
她忽然想到很久以后,她离开那时,会不会也有个人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他很爱她……”
忽然,她发出一声呢喃:“——师父”
远处,轻若蚊蝇的叹息,慢慢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