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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仙坊是上京城内极其有名的青楼,这里和别处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姑娘都卖艺不卖身。.而且传言,这家老鸨王妈妈除了经营此项生意外,还坐着不为人知的买卖。
有人猜测是养杀手刺杀人做人头买卖,也有人说这买卖关乎朝廷和国家。不管怎么说,都是很赚钱的大买卖就是了。
温羽在路上迅速给陶素补脑,细细说了落仙坊的情况。
据说这落仙坊早在先帝爷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建成了,专门训练舞姬送往宫中。但凡是从落仙坊出去的舞姬在锁骨处都会有一个很销魂的梅花刺青。
每一个被送入宫中的舞姬无一例外都做了贵妃娘娘,而后这个落仙坊就名声大振。
据说第一代老板梁妈妈,原是宫里天乐监的掌事嬷嬷,后来服役期满出宫后,便在京城开了一家舞坊,最开始只是教授姑娘舞技。
后来因为资金问题,便开始做起青楼营生。不过这里面的姑娘大多出自没落勋贵或是官宦世家,是以教养和气质都极好,且身怀技艺。所以渐渐的落仙坊就成了京城的高级青楼,这里面的姑娘卖艺不卖身,甚是高雅。所以,京城的名门贵胄,为了表示自己非一般的品味,蜂拥而至,一度将这家青楼吵的炙手可热。
这家落仙坊,有一个红牌姑娘,名叫若兰。本是五品官员的女儿,可因父亲和夺嫡之案有所牵扯,被贬为奴婢,后被落仙坊的妈妈买来,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当红舞姬。
同这位姑娘交往的人,大多都是权贵,多是些王侯将相,而其中她最为倾心的一位便是当今的庄亲王。
“什么?我家瑾之?”陶素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想在听温羽下面的话。
一直尽职尽责解说的温羽,看着陶素,十分崩溃。“我说的是庄亲王。”
陶素眨眨眼睛,继续向前走,“我家瑾之不是庄亲王吗?我不是庄亲王妃么?”
看着陶素认真到近乎白痴的表情,温羽终于被她打败了。“安亲王爷李瑾之,是先皇嫡幺子。庄亲王爷李缨,是当今圣上长兄。安亲王妃是当今唯一一位女侯爷,荣款陶素。安亲王妃是当今丞相嫡长女,佟娅。你记住了没有?”
“安亲王是瑾之,庄亲王是李缨。”陶素重复一遍,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回记住了,什么安啊,庄啊的,我向来分不清。就好似我自儿时起便分不清陶戬和陶峰一样。我只知道一个虎背熊腰,一个纤瘦羸弱。.下次你若跟我提庄王爷大可以跟我说是那个长眼男。”
“长眼男?”温羽有些摸不着头脑。
陶素用力点头,“那厮长的也很俊美,不过带了些邪气罢了。”
“恩。”温羽点头,慢条斯理道。“庄王爷却是长的有些阴翳,这也同他的性格十分相符。”
“不过我觉得还是长的不错的。”陶素已谈起八卦来,总是兴致勃勃,往前凑了几步,抓住温羽的袖子就要开始演说。
温羽偏头看了她一眼,用扇子轻轻拨开她的手,正色道,“好了,阿素,我们现在再谈正事。你那些道听途说的野史稍后再扒来说说也不迟。”
“哦。”被扫了兴致的陶素显然有些不大高兴。嘟嘟囔囔道,“那你继续。”
“今日落仙坊有一个很重要的聚会,里面会有西夏藏在我们军营里的内奸以及朝堂内勾结外邦,卖国求荣的混账。”
温羽咬牙切齿,陶素听的毛骨悚然。
“西夏果然要为匈奴报仇不成?”
温羽摇摇头,“报仇称不上,不过是以此为由头想要吞并我大秦罢了。”
“贺兰宇胃口不小。”陶素瞪大眼睛,开始对那个草包王子刮目相看起来。“装着一副不成气候的样子,却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难怪西夏一直不亡,亡的是匈奴。”
“他们西夏之所以要向大秦求亲娶匈奴胭脂公主,就是为了日后有借口能够攻打大秦。”温羽压低声音,继续同陶素并肩向前走着。
陶素的眉头微微皱起,“我听说,西夏连年灾荒,人民食不果腹,已经到了相互食人的地步。原本我以为贺兰宇此次来大秦访问,是想要求圣上体恤番邦给予帮助,却未料到是要为自家弟弟求婚,娶走胭脂公主。可怜的胭脂,明明可以衣食无忧,这下却要去一个国难当头的国家做挂名妃子。”
温羽也露出戚戚然的神情道,“贺兰宇完全可以向大秦求援,皇上和太皇太后不过是在等他的一句话。可谁承想,他却有如此野心,势必要将我大秦收入囊中。万里河山,随他予取予求。”
“他们国家眼下的实力,如何能打的过我们的百万雄师?”陶素挑挑眉,觉得捏死贺兰宇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温羽摇头,“若真的内外勾结,西夏取我大秦就如同探囊取物,手到擒来。我们若不尽快,将内贼抓获,怕是后患无穷。”
陶素当然知道这个的重要性,咬牙点头。心想若让她抓到那个畜生,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国家若不是有这种卖国求荣的混蛋内奸,哪里会死伤那么多的军民,当年的漠北哪里就会血流成河,他们陶家哪里就会家破人亡。
温羽侧头看了陶素一眼,知道她又起了执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素,曾经的,不管是苦难亦或是幸福,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沉浸在过去的痛苦和欢愉之中,而是要脚踏实地的把现在的路走好。迎接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恩。”陶素用力点头。
温羽就如同她的信仰,有他在世界就有希望。不论是几年前国破家亡时的孤苦无助,还是如今成家立业后的幸福甜蜜。只要有温羽在,陶素就有坚定的意志和信念。
李瑾之坐在花厅,摆了一桌子的菜等着陶素回来。可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却依然没有她的消息。不禁有些着急。
三个在外面探听消息的小妾以为王爷和王妃吵了架,都大有危机之感,手足无措。
屋内已经燃起灯火,外面已然暗了下来,可却依然没有陶素的身影,这让李瑾之难免有些恼火。遂,叫身边的牌九道,“王妃既然不会来,就传侧妃来用膳罢。”
李瑾之的声音冷冷的,他委实生气,陶素这厮整日和温羽混在一起不见人影,是个男人就有些忍受不了。可人家是师徒,又有公务在身,他没有半点立场生气或者是捣乱。
别说温羽和陶素会用一大堆道理来搪塞他,就算是太皇太后知道了,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李瑾之内伤不轻,可却还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这委实让人窝火。
牌九听了李瑾之的吩咐,却没有动。只见一小厮在外面探头探脑,牌九瞄了李瑾之一眼,速速走了出去。
一把将那小厮拉了出去,喝道,“没头没脑的向里面张望什么?没见王爷不高兴么?若是惹了麻烦仔细你的脑袋。”
“小的知错了,九爷息怒。”那小厮连连作揖,忙给牌九陪着不是。
这显然让牌九觉得很是受用,负手而立,将胸脯挺的高高的,垂着眼眸看着那小厮,“有什么事儿快说,爷忙的很。”
“是。”那小厮弓着身,凑到牌九跟前,压低声音。“小的方才出门为九爷跑腿,忽而见王妃着一身男装,跟着那个温羽进了落仙坊。”
“什么?”牌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可看仔细了?”
“小的看的清清楚楚,是王妃没错。”那小厮点头如捣蒜,大有奉承之意。
牌九扫了一眼旁边,见侍卫们都纹丝不动,又压低声音道,“除了你还谁看见他们了?”
“没有了。”那小厮机灵的很,忙摇头道,“小的远远的看见了,就把旁人都支走了,忙不迭的跑回来给九爷报信。”
“恩。”牌九点头,自怀里掏出一串钱扔给那小厮。“算你是个聪明的,晓得怎么办事。这事不许让外人知道,否则仔细你的头!”
“是,是,九爷放心。”那小厮连连作揖,嘴里头又千恩万谢一翻。
牌九挥手,似笑非笑喝道,“滚吧,猴崽子!”
“是,是。”那小厮应声忙躬身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跑了。
牌九见他走了,又扫视一眼众人,然后线了帘子重新走进屋里。
李瑾之对着一桌子的菜肴十分没胃口,见牌九进来,挑眉道,“侧妃怎么还没来?”
牌九上前几步,凑到李瑾之身边。“爷,奴才没去请侧妃娘娘。方才有人在路上看见王妃身着男装和温羽进了落仙坊,奴才想着先回来禀告爷,再去请侧妃不迟。”
李瑾之听到落仙坊三个字,神色陡然大变,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那厮去那种地方。”
玉面飞红,好不生气。转眼又瞧了一眼牌九道,“这事儿都谁知道?”
“只有王爷,并奴才和那个看见了的小厮,再无他人知道。我已经嘱咐了那小厮不准向外说去。”牌九赶忙邀功。
李瑾之恩了一声,“算你聪明。”
起身匆匆向落仙坊赶去。跟在后面的牌九叹气摇头,我不说,小厮不说,你也不说,可架不住整个落仙坊的人都看见了安王妃,逛窑子。果真是有能耐的女人不能娶,脸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