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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很无奈的冷笑一声,失望的看着卫玉衡,“你竟真的这样看我。.”
她神色十分哀怨,眼神之中也满是哀愁。陶素甚为女人,知道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一个女人脸上,却是因为她真的伤心了。也觉得卫玉衡说话委实太不留情面,而听丹凤的话中,似乎她曾经也是个极好的姑娘。
陶素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可也不是什么感情冷漠的人。虽然她委实不大喜欢丹凤,可却也不愿意看她蒙受什么不白之冤,于是便上前几步,拍了拍卫玉衡的肩膀道,“卫兄,何不听听丹凤公主又和苦衷。一个人若是变化极大,总是会有原因的。不是失忆,便是遇到了巨大的挫折。”
卫玉衡低头看了看陶素如今温柔的模样,心里说不上的难过。水晶心甘的她,真的是失忆了?还是因为她厌倦了之前的生活,而李瑾之又恰到好处的出现,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见卫玉衡只看着自己,却不说话,陶素委实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又清了清嗓子,道,“就算是判刑,也总该让犯人说上几句,何况对方是你的亲姐姐,你总该给她机会让她解释一下才对。”
其实在注意到丹凤今日不同往日的装扮时,卫玉衡便已经有些动摇了。他虽嘴上刻薄的说着丹凤如何放荡,心里却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她真的是那样的人。爱之深,则恨之切。因为丹凤一直都是卫玉衡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所以他一直都不能接受如今丹凤的堕落。
既然陶素给了这样一个台阶,为他们创造了这么一个解除误会,或者说是拨开迷雾的机会,他总不能错过,于是便默不作声,表示默许。
陶素见他不说话,便也知道他有所动摇,于是便上前很客气的对丹凤道,“你若有什么苦衷大可说出来。”
丹凤对陶素本是十分有敌意的,可这会儿看着她却多了那么几分感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被尖锐的笑声打断。
众人皆回头,见哈日珠一身艳红色长裙,走了进来,“她有什么苦衷?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要给自己的浪荡找借口罢了,难道你们要相信?不管是什么原因,一个女人借故堕落都是不可原谅的。.更何况她还是这草原上高贵的公主。”
“哈日珠!你不要总是针锋相对,你我虽不是一母所出,可我到底是你的姐姐。”丹凤已经忍了哈日珠很久了,如今见她这般,更是气恼不已。不见素日里温柔淡然的模样,也一样不顾形象的大嚷起来。
哈日珠还是那样爽快泼辣,又带了几分天真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卫玉衡,“二哥,我不过是不想让你上当受骗。她对你好,可到底是什么感情,你总该知道的吧。”
卫玉衡看着哈日珠,默默无言。哈日珠和丹凤自小便因他起争端,而两姐妹对他超乎亲兄妹、亲姐弟之间的感情,他也不是不知道,更不能假装不知道。这个时候除了沉默,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维护他们党项的尊严。
只希望,哈日珠能能够聪明一些,不要在大秦人的面前丢光了党项人的脸。
可哈日珠却不这么认为,她从来不知道南蛮子的理解,也不懂什么是家丑不可外扬。她生活的地方,父亲死后,儿子可以继承父亲所有的遗产,包括父亲的妻妾。而父亲如果愿意,自然也可以娶自己的女儿为妻,这样,便能够保持住血统的纯正。兄长娶妹妹,姐姐嫁给弟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如今各个部族之间需要联盟,他们更多的是要同外人联姻。若没有政治,他们本就该是相亲相爱的,而哈日珠和丹凤抢卫玉衡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她一直想要嫁给二哥,可二哥心高气傲,从不喜欢她。她便想着,要坐上汗王之位,到时候便可以下令,让二哥你娶她。”哈日珠仰着脸,自以为是的揭穿了丹凤。
卫玉衡的脸涨的通红,而陶素和李瑾之也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这党项……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偏偏要勾引安亲王吗?”哈日珠挑了挑眉毛,看着陶素。
陶素木然的摇摇头,这个她从未想过。便是想了,之前的种种推论,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也都已经被推翻了。果真女人就算是玩政治,也完全是因为爱情啊。她不敢往下评论了,这个丹凤、卫玉衡和哈日珠的三角关系,太复杂了。
哈日珠恨得意,她就知道,陶素不可能知道,于是很卖弄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道,“因为她听说,二哥喜欢一个中原男子,那男子面如冠玉,生的十分好看。可那人却已经成婚,并同自己的爱人一起来到了党项。她断定那人就是安亲王李瑾之,于是她便想着,一定要将安王爷骗上床,让二哥看清他是怎样一个浪荡而又不耻的男人。可是很可惜,安亲王虽然有风流之名,却不是真正的纨绔,对于女色也似把持有度。更因为去了玉面罗刹陶素为夫人,而不管乱来,所以她只能卑鄙无耻的给王爷下药,一夜春宵,闹得沸沸扬扬,试图让二哥对安亲王死心。毕竟一个男子爱慕一个男子,是被世人不耻的。虽然大秦好男风,可却未见得男人真的能同男人成亲。可是,真可惜啊,就算是丹凤她费尽心思上演了那么一出好戏,二哥还是对安王爷深情不移,日日夜夜陪着安王爷的那座玉雕像,不理世事。偶尔出来走动,也不过是在安王爷营长附近走动罢了。”
“喜欢我?”李瑾之大惊失色,竟然往陶素身后退了退,仰着头看着卫玉衡,“难道你真的好男色?我……我可是已经有了妻室的人,我同阿素感情极好,断然不会去做那断袖的。你,你最好还是死了心吧。”
“安王爷,你废话什么?我二哥哪里就有拆散你们的意思了?”哈日珠对李瑾之的反应十分不满,很想要维护自己哥哥,“若我哥哥他存心想要拆散你们,就不会抱着你的雕像苦苦过了这么些年。可你也是,便是你喜欢女子,娶了谁不好,偏偏去了不好惹的陶素,你根本就是不给我二哥留活路。”
面对哈日珠的嚣张气焰,李瑾之一下败下阵来,小心的看着陶素。依陶素以前的脾气,这家伙肯定会被暴揍。可谁知,陶素却是很淡定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同时给李瑾之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对这段孽缘表示了深刻的同情和了解。
卫玉衡笑着摇头,道,“谁说我喜欢的人是安亲王?”
“那是谁?”哈日珠和丹凤异口同声,说完还不忘互相怒目瞪上一眼。
“是陶素。”卫玉衡沉声答道,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陶素,看见她的神色从淡然变成吃惊,再从吃惊变成平静。“我那年本该是去中原,却再漠北遭到了匈奴人的袭击。是阿素她将我救了下来,后来朝夕相处,我被她吸引,深感自己委实不该成为短袖之人。于是便……”后面的辛酸经历大家都知道。
卫玉衡深感不敢继续这份孽缘于是便灰溜溜的跑回道党项,可便是回来了还是不能放下陶素,于是便命令人做了一副陶素的玉石雕像,没事便跟她谈谈心。陶素一直对卫玉衡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实在是个谜,温羽虽见证了他们如胶似漆的蜜月阶段,可陶素那没长心的,实在是和谁都一样。卫玉衡小时候,她也委实是萎靡不振了一阵子,夜夜把酒言欢,泡在青楼里调戏各种姑娘,又开始接受各种大姑娘媳妇的追求。本来温羽以为她是对卫玉衡动了感情,可没过半个月,这厮又原地满血复活,继续做她的各种荒唐事,别说是大姑娘小媳妇,就是好看的酗儿也被她拦在怀中无数。只惹得表妹天天淌眼抹泪,恨她的薄情无耻,浪荡无度。
陶素如今失忆了,根本不知道那场过往,又听闻自己从前十分荒唐,深刻的觉得,也许是自己游戏了这位美貌少年的感情。于是便露出一副十分抱歉的表情,想要说几句场面话,来忏悔一下自己当年的年少无知,和对自己风流倜傥的外表表示一下无力。瞪着眼睛搜肠刮肚半天,却发现自己是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别说她不记得过去的种种,就是记得,现在这种情况,她甚为安亲王李瑾之的媳妇,是不是应该低调一点。
转头看着李瑾之冒火的眼睛,陶素深刻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应该保持低调,表现无辜。于是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李瑾之身后,对卫玉衡展现了一个十分无辜而天真的微笑,“我失忆了,委实不记得过去的事情。我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万望兄弟海涵。年少时,总是要荒唐些个。”
卫玉衡笑道,“你不记得了,是最好不过的。若你我真有什么,怕是今日你要难以抉择呢。”
陶素面色尴尬,摆摆手,“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丹凤盯着陶素看了半晌,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容,“原来旭衡喜欢的是安亲王妃,这总比喜欢安亲王要号上不少。”
“不管他喜欢谁,他都不会喜欢你这个**的。”哈日珠恶狠狠的瞪着丹凤,“你这**,究竟将父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