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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胜云的到来,注定了景落城的不平静。
此时,景耀王宫,景耀王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而无可奈何。主座之下,古胜云与张骞嶙各据一方。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是让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
景耀王不得不在这时开口:“孤王,召两位爱卿前来,是想给你们个机会说清误会。你们俩可有什么要对彼此说的么?”
古胜云冷眼看了张骞嶙一眼,发出一道冷哼之后便扭过身去,再不看张骞嶙一眼。
而张骞嶙则是浅浅一笑,一派坦然之色:“微臣对古将军久仰已久,甚是佩服古将军英勇无敌,心中对他除了仰慕自是没有其他误会。自然没有误会这一说。”
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让古胜云在心中已欲将他一刀劈成几半,但顾及景耀王还在面前,只得沉了脸说道:“古某对丞相大人到真没有什么误会,不如我将心目中的丞相大人描绘出来,你看与你是否相符?”
景耀王一早就知道这两人一定会杠上,“无力”的坐在龙座上,似是担忧的看着两人,却也不见出声阻止。
而古胜去则是直接忽略掉了张骞嶙欲张开说话的表情,径自道:“在我心中,丞相大人乃是一个小肚鸡肠,敢做不敢为的孬人。”
语气之重,用词之狠让张骞嶙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而古胜云却似全然没有在意,反而转身面向他问道:“丞相大人你说,这其中可有古某对你的误会?”
两眸相对,迸发出噼里啪啦的*味,张骞嶙冷眸微缩,转而一抹笑意从脸上荡漾开来:“果真是有误会!古将军性子耿直,怕是受了谁的挑唆,对张某的误会倒是深得很呢!”
古胜云最是看不惯张骞嶙那张虚伪的脸,又一声冷哼,转头面向景耀王:“我古府灭门,其中蹊跷别人不知,但王上与你我三人却是一清二楚。你却装得似没事人的样子,这不是敢做不敢为又是什么?误会,你到是敢说我古府的灭门与你无关?”
“古爱卿!”景耀王见古胜云情绪太过激动,怕他一时冲动说出不该说的话,反而会给张骞嶙留下话柄,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古胜云却似全然听不住他的劝阴,朝着张骞嶙咄咄逼人的问道:“小女中的毒就是七日香毒,你为了隐藏自己的罪行竟然放火烧了我古府,是也不是?”
张骞嶙脸色未变,背朝他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他还当这古胜云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也会与他对峙在景耀王面前,如此看来,这古胜云比年少时还要冲动啊!
“还说这不是误会!古将军对我的误会还真是深呢!我与你女儿素未谋面,更无深仇大恨,何以会对她下毒?再者七日香早在十几年前便已被全数举,又怎会重现人世!定是将军爱女心切,这才胡思乱想了!”
古胜云却没有理会他的太极,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当真不承认?”
张骞嶙迎接他的目光,淡然道:“张某不曾做过的事情,如何承认?”
“好……好!”
古胜云连说两个好字,而后噗通一声跪到景耀王的面前:“是不是七日夜,王上该也清楚,请王上为卑职做主。如果王上还是执意偏袒张丞相,就请另觅良将镇守边关去吧。卑职有冤不能伸,有苦无处诉,怕是在没有经历去守住边关了!”
字字恳切,却又带着大不敬的威胁之意。
张骞嶙眯眼细看景耀王的表情,只见他正铁青着一张脸,满是痛惜的看着古胜云:“张爱卿,你,你这是在威胁孤王!”
淡淡的薄怒,却又是骑虎难下的难堪。
难不成景耀王真的没有事先与古家合谋,如若不然,只待他说一句话便足以治自己的罪,但眼下见他竟有处处护着自己的意思。
这究竟是双簧,还是景耀王真的在偏袒自己?
冷眸思忖,目光流转。
只见古胜云铁着一张脸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与景耀王的目光对视。
两人的表情都是那样的真实,让人看不出半分破绽。
古胜云没有回答景耀王的问题,而是更加坚定的说道:“若王上不能 给臣一个公道,让臣如何在以赤诚之心保这卫国?”
“你……”景耀王似是恨铁不成钢的暴怒道,一手指向古胜云,脸上的怒气更是显而易见。
却因为激动,连连咳嗽,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古胜云则依旧一副铁了心的样子,不仅不顾及景耀王的连连咳嗽,竟还从怀中掏出了掌军令。双手逞到景耀王的面前。
张骞嶙细看那令牌,眼中露出一丝贪婪之意。
而景耀王则是咳的更加厉害起来,竟咳出一口血来。
身旁的老奴连连道:“还请二位大人今日先行回云吧,王上的身子不适,怕是不能继续议事了。”
“劳请你将这东西交给王上。”古云依旧冷着脸,将手中的令牌递到那老奴的手中。而后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
张骞嶙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老奴手中的令牌,又看了眼摔袖离去的古胜云,眼中露出一丝玩味之意。
遂也朝景耀王行了一礼便欲退下,而景耀王却虚弱的朝他说道:“张爱卿,你留一下。”
那脚下的步子骤然一停,脸上浮出一丝了然的笑意,而后转过身朝着景耀王走了过去。
“张爱卿,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开门见山的交谈方式还是第一次在他与景耀王之间进行。
张骞嶙垂着的眼中浮出一丝笑意,却并未表露到表情之上。
“王上指的是?”
“张爱卿,你我都知道,古须眉中的确实是七日香之毒……”话只说 一半,景耀王蜡黄的脸上浮出几丝忧虑。
“王上的意思是相信古将军之说,认定这所有事情都是卑职做的?”
“张爱卿……”景耀王深沉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将复杂的眼神停留在张骞嶙的身上。
似是缓了半响,才又继续说道:“张爱卿,这七日夜是我们几人的大忌,别人不知道不为过,可是古须眉的尸体明显就是中了七日香的毒,这点,你我心知肚明。”
张骞嶙垂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景耀王的心中已有忐忑,却依旧用着那成分痛惜的表情盯着张骞嶙看。
“王上,您这是不信任我!”
冷淡的声音中带着几丝莫名的威胁,景耀王的表情越发黯淡了下去。伸手将桌子上方才古胜云留下的掌军令递到张骞嶙的面前。
“罢,既然他不愿意做这安国将军,不如,就将这守卫边关的要任也交由爱卿吧。”
张骞嶙微眯了眼看着那虎虎生威的掌军令而后抬了眼细细打量着景耀王的神情。
他这是唱得哪一出?真心是想将这护国军也交给自己?
两双眸子相视半响,各自心照不宣。张骞嶙率先一笑,朝后退了几步,一拱手道:“王上说笑,这护国军如此重担,微臣可挑不起。”
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要不起。
这护国军的军队都是跟了古胜云十几年的战士,自是对他忠心万分。若自己贸然接了这军令,怕是不仅没有调动军队的能力更是会让自己难堪!
且,就算这护国军是眼下景落王朝实力最强的军队,可是,要他离开王都去一个边关之地得一席之地?这笔帐怎么算也是划不来的!
而景耀王自是一早便料到他的心思,顿顿的将令牌放回到书案上,而后用更加深沉了几分的口气开口:“你与古爱卿伴了我一生,这王位若没有你们,我当坐不安稳,我,缺了你们谁都不行!”
到像是诉真心的话,张骞嶙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继续听他后面的话。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全天下知晓七日香之毒的,唯有你一个!”
说完,景耀王将痛惜的眼神放到张骞嶙的身上。
张骞嶙寒眸中出现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带着假笑。也不接话,亦不承认。是的,这是个最能让他无法辩解的理由。
那一年,所有制作七日香的花种都被毁与一夕,所有知晓七日香之毒的人也被杀的一干二净。
没有哪个君王会容忍别人知道他的丑事,而七日香,则是景耀王夺位之战上最有污点的一笔。
一个君王,用那样不入流的手段赢了别国,更重要的是,那一年,有太多的景落百姓成了七日香的祭品。
当然,这不光是景耀王的禁忌,更是他的禁忌。他能在景落人民心中有一袭之地,也全是靠得那一战。
人们只知道他是拼死而战的勇士,所以才会对他敬重,但若人们知道他也曾成为俘虏,曾用那样卑劣的手段战胜了敌人,那么,他的英雄形象也会轰然崩塌。
那他这一辈子,怕是要背负一生的骂名。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有过最卑劣的手段,有过最黑暗的心思,但还是希望在众人眼中自己是个忠心耿耿的大英雄。
而张骞嶙所要的,不光只是英雄这个称号,他所要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