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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走近谭越谦,立刻发现他脸色不对劲。
“又低血糖了吗?”他问他,眉头跟着挤在了一起。谭先生这人敦厚善良、体贴属下时时为大家利益着想,可他唯一不好的就是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情况。
明明患有先天性低血糖,却总是不注重养生。一年到头拼命工作,开会熬夜、在外出差,三餐从不按时进食,以至于本就羸弱的身体越来越遭。
和他说过多少次危害有多深,可这男人就是固执的不入耳听。
谭越谦掏出真丝手帕拭了拭眼角残留的湿气,见对面男人正以一副欲责备而又无奈的神色盯着自己,不禁轻松的笑了笑:“已经没事了。成山你知道吗,如果刚才不是这位小姐救了我,或许现在你就要为我准备棺木和葬礼了。”
身价过亿的大老板居然会因没吃饭致死,这种玩笑亏他也说的出口!
杜成山不着痕迹地轻哼一声,走到汪宜恩面前恭敬的深鞠一躬,“刚才真的很谢谢您!”
“哪里…举手之劳嘛。”从方才她就一直在看着这两人的言语互动,现在突然这样感谢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她手牵着冷嘉真,或许是身在这种比较特殊的场所,这两人又是全然陌生的脸孔,所以杜成山感到极其好奇。
他们是福利院里的吗?为什么之前都没见过他们?
作为谭越谦的私人司机,以前每次陪他过来这里都没见到过这女孩,而且更没在众多孤儿中见过这名长相可爱的男童。
直到谭越谦再次虚弱的咳了两声,这才唤回杜成山的注意力。就这幅破败体格还总是东奔西跑,真是服了他!杜成山有些担忧的提醒:“现在不早了,咱们也快点回去吧。”
较之于他的急切,谭越谦反而不疾不徐的说着:“成山,自从到了这里我就一直忙着接听电话,都还没正式问候院长。”
杜成山似是有话要说,但见谭越谦一脸无以复加的平静时,“好吧。”这种表情令深知他性情的人明白,是必须妥协的时候了。
那位谭先生的一言一行虽没有什么出其不意,可就是这样淡然的沉默与不动不移却叫一边作为旁观者的汪宜恩产生一种莫名的寒意。
这样病态苍白的一个人,虚弱轻缓的语气偏又带着一股执着坚定而难以违背的威严!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气场吧。无关乎外在怎样,这是一个人内心的修为和与生俱来的人格魔力。
“谭先生您还没回去吗?”康院长走过来好奇问道。她本是打算去仓库的,没想到在沿途遇见他们。刚才杜成山说找到谭先生就先返回市区了,没想到他们还徘徊在这里。
而且,冷太太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他们这样站在一起,难道已经认识了吗?
谭越谦满脸歉意的开口:“从过来就只和您打了个招呼,然后一直忙于接电话,都没来得及进去看孩子们,真是很抱歉。”
“没关系的,您能抽时间来福利院就是我们的福分了。”康院长笑笑,不知一旁的汪宜恩是否真的认识这位慈善大家,却仍是出于好意的为她引见,“冷太太,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谭先生。”
“康院长,这位可是我的恩人啊。”谭越谦眯眼微笑,那如春风般温和的模样是如此迷人。冷太太,他已隐隐能揣测出她的身份了。
康院长闻言,便知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和这几人攀谈了几句,见冷嘉真一脸昏昏欲睡的困倦,汪宜恩便先将他送回屋里。
和保育员关照几句,又与嘉真打勾勾说明天还会早早的过来,汪宜恩不依不舍的从福利院退了出来。
原本谭越谦几人谈话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无一人了。汪宜恩朝大门走着,包包中的手机响起了。
是冷禹扬。她下意识不想接听。可转念一想,不管是故意疏远,还是陪嘉真玩的尽兴,这一天她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报平安,估计现在他已经担心的抓狂了!
“这一天怎么都不给我来一通电话?”通过听筒,对面的声音透着浓重的疲惫。冷禹扬埋怨她,却又对于她执拗的疏离感到无奈,“还在福利院吗?”
“嗯,等下就回去了。”汪宜恩诚实的说。想象着他为自己整整担忧一天而又不敢电话打扰她,她正在努力改变为冷漠坚硬的心,突然被他软化了一下。
“我去接你。”一天没见她,冷禹扬有着说不出的七上八下。他现在虽然很累很乏,可还是想要尽早见到她。
已不知听到过多少次这样的示好与请求,汪宜恩仍是不想松口答应他。“我自己就可以了。”
冷禹扬站在医院走廊的窗前,听到这句话后心头不免酸涩。从婉馨住院后,她总是这样下意识的拒绝自己,仿若他是一个沾碰不得的脏东西一样!
他赌气她将自己当做没用的废物,恼羞成怒的语气跟着变得强硬,“不要离开,在原地等我!”
他对她下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死命令。要是以往她一定会乖乖妥协,可现在今非昔比,若是因为爱情与依赖而点头答应,她怕他们之间又会出现缓和的余地,再一次陷入胶着的万劫不复。
汪宜恩将自己伪装成很倔强的口吻,“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走就好。而且我想自己回去!”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微微变小了一下,心虚而更像是觉得这句话从口中说出而会深深伤害了冷禹扬。
果然,手机那头变得沉默了。
“没事就挂了吧。”她草草说了一句便切断电话,无法面对受伤的他,更无法面对自己言不由衷的心。
夜色越来越重,天幕靛蓝,繁星满布。
只是汪宜恩却没有这种仰望星空的好心情。走在郊外机动车、非机动车与行人同用一条的油柏路,她已不知自己行进了多远。
打不到计程车,公交车又迟迟不来。难道这就是她拒绝冷禹扬来接自己所得的报应吗?
突然,身后传来两声汽笛鸣响。
汪宜恩下意识的看看自己是否占了不该占的道路,可那车一直在按喇叭,却让她不得不回头去查看。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身边,后面位置的车门被打开,谭越谦从里面走出来。
从她满脸的疲惫与呼吸间不均匀的喘息,他看出她的麻烦与窘迫,微微一笑道:“没有车回去吗?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