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陆昭纯意外看着在这个当口出声的苏羽,心中满是疑惑。然而待看清楚他手中所拿着的东西竟是那一日偶遇时对方询问过的锦囊,不安之感大起。却无奈此时众目睽睽之下,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可以随意说话的局面。
苏羽的出声自然让很多人都颇感意外,其中不乏位居高座的君祈羽。眉眼之间皆是高深,望了苏羽一眼,略带疑惑道:“苏太子那番话是为何意,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东西是您已然知晓的?”说着,随意瞥了眼陆昭纯,“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是您已然识破的?”
“知晓或者识破,怕是商皇抬举了。我不过是个小国太子,学识见识都不及您看得深远,连您都尚未察觉之事,我又怎么会率先明白呢?”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苏羽看着君祈羽回道,“不过是老天心情好让我不小心迷了路,恰巧又碰到些不该碰到的事儿。如此说来,怕也是老天计划好了的吧。”
一番言辞说得相当隐晦,可稍微有些头脑的人看他一脸笃定,并不断把玩着手中锦囊的样子,便也猜出了其中含义。君邪影那边似乎很是胸有成竹,挺胸看着陆昭纯的眼神中不怀好意,竟是带了几分嗜血。而君逸尘一直埋头在位置上喝酒,没有出声亦没有疑问,也不知是已经喝醉还是在想着什么解决的法子。
陆昭纯如芒在背,看看苏羽又看看君祈羽,只觉得有一张大网向着自己迎面扑来。而没有给她任何喘气的时间,只听君祈羽声音冷寒地开口道:“苏太子有什么发现不妨说出来,若真跟此事有关,朕定然不会轻饶那背后凶手。”
总觉得君祈羽的目光从自己身上若有似无地滑过,陆昭纯埋低头,听着苏羽缓缓道:“其实说来也巧,几日前我敲在宫中随便转悠,不多会儿功夫便迷了路。所到之处是一静谧的花坛,周围鲜少有伺候的人经过,也不见有侍卫巡宫路过。”说着,苏羽嘴角边缓缓扬起一丝笑意,冲着陆昭纯道,“不过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有细小的交谈声,好奇之际,便敛了身上的气息凑过去听听。谁知道却听见一男一女似乎在针对什么事情彼此恶语相向,而那男子更是扬起刀柄,准备痛下杀手。”
敢在宫中肆意行走还手带凶器,听到这些话的人几乎不用想什么便可以判断来人性质。而君祈羽闻言更是脸色不佳,只低沉着声音道:“继续说。”
“不瞒商皇陛下,我这人虽说从小长在宫中见惯了不少血腥画面,可心里面啊,却是极度排斥的。更何况前方女子看起来柔弱无助,我心中一时冲动,便出手救下了那女子。而那男子也趁乱逃跑不见了踪迹,说来,倒是我疏忽了。”
“苏太子哪里的话,该说疏忽的,是宫中侍卫们才对。竟然让一个刺客在朕宫中大摇大摆,还让你看了笑话,当真是该死。”虽说话语间是一贯的轻描淡写,然君祈羽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李和柱,去把慕少倾给朕带来,朕要问问,他是怎么给朕看家护院的!”
趁着李和柱匆匆退下去的功夫,君祈羽看着面上含笑的苏羽道:“苏太子似乎还未将事情全部说开吧,那个被救的女子,到底是谁呢?”
不可察觉地笑了笑,苏羽回道:“陛下可以先将这个问题暂时搁浅,我这儿有一个在现场发现的东西,可以给您看看。”说着,将手中锦囊呈给身边小太监,“这个锦囊,是在那女子离开时,我在地上发现的。原本以为是她的贴身之物,我还多嘴的问了一句,谁知她却面露不善,即刻便离开了,想来是觉得我不对对她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罢。”
越说越发离谱,陆昭纯听着,只觉得整颗心都快拧在一起。苏羽所说字字句句的确是那一日二人相见的场景,可不知为什么,这些话里面一旦加上了属于苏羽自己的猜测,就全部变了味道。不仅将一切矛头对准了她自己,还将莫须有的罪名也归属到了她身上。
可是没有被问话的时候,是不能开口的。深深明确自己所在是什么地方,陆昭纯心焦地不知该如何,却忽然发现那原本一直低头喝酒的君逸尘,似乎抬头瞥了她一眼。眼中闪着的是莫名不知深浅的光芒,虽然只有一刻,却还是让她定了定心神。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顺着小太监的手向着锦囊里面张望了一眼,君祈羽脸色依旧是僵硬无比,眼中却忽然闪过一丝精光,丝毫没有人察觉。
苏羽静看着君祈羽的举动,在其问完之后,缓缓一笑,说道:“其实我在沧韶之时,也曾经学过不少药理方面的知识。对于南疆巫蛊之地所盛产的蛊虫等物品,也全都有所研究。是以几乎是一眼,我便看出这锦囊里面装着的,是那边用以催发蛊虫毒性的香料。既然刚才这宫女也说了,蛊虫发作皆是因为酒中被下了香料。那么想来,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怕就是那被我救下的宫女了吧。”
如此推断合情合理,尽管加上了几分属于自己的揣测在其中,却偏生让人摸不到揭发的痕迹。陆昭纯只感觉自己手心都攥出了汗,只等待下一刻,自己被莫名冠上这黑帽的时间到来。
“既然如此,苏太子可否还记得那宫女的长相模样?”其实显然已经有所发觉,君祈羽却还是相当幽深地道,“可以让宫中画师根据苏太子口述临摹出一幅图像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放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小动作。”
“不用劳驾宫中画师了。”苏羽说着,目光投向陆昭纯,“因为那被我救下的女子,近在眼前呢!”
一句话冒出,在座众人瞬时有些哑然。毕竟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凭借陆昭纯这般小小的身躯竟然能有那般大的动作,随着苏羽的慢慢揭露,也忽然发现,人不可貌相。只是看着陆昭纯本人都是一脸深沉模样,那眼中清明似乎一点都不为刚才那些话所动,这样下来,个人都有个人的想法,更多的,却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了。
“你这小贱蹄子竟然敢下毒谋害我家大人!看我不砍了你!”临诏使臣所带下属皆是武将出身,最见不得偷鸡摸狗的小打小闹。如此肮脏龌龊的下毒手段自然让他气愤不已,在听闻陆昭纯就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时,二话不说,便准备上前一掌将其拍死。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君祈羽的地盘,周围守卫一拥而上便用巧劲儿将那武将制住,随后,君祈羽看着陆昭纯,道:“陆昭纯,你倒一直演的一幕好戏啊,竟然连朕都差点被你骗过了。想来之前绾倾对你用刑也是你的计谋吧,利用苦肉计将自己从众人眼中移开,而后在背后做些小动作。可还真是老天有眼,你的所作所为竟然被苏太子抓了个现行。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没想到连慕绾倾刻意找茬的事情都安在了自己头上,陆昭纯不由得有些气结。然而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当时去往花坛是因为与慕少倾有约,带路的小太监早就不见人影,慕少倾本人怕也不能作证。一旦追究下去,自己的身份,师傅的存在,以及君逸尘的计划将都会被公之于众。
这样一来,无形之中压在她身上的担子,竟是越发重了。缓缓长出口气,陆昭纯抬头,直视君祈羽,道:“陛下,眼下这么多罪状条条压在奴婢身上,奴婢无话可说。只一点,相信陛下也很费解,那就是奴婢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要不惜一切代价毒害三国使臣和太子呢?要知道,奴婢不过是个宫女,做了这种事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还有可能丢了性命。如此简单的道理陛下不会不明白,奴婢恳请陛下能够彻查,还奴婢一个清白。”
这样一说,似乎又确实有点不妥之处,君祈羽沉吟着,竟好像也依着刚才那番话在思索什么。一旁的君邪影本以为事情已经可以尘埃落定,却不料紧要关头竟让陆昭纯扳了回去,心中很是恼火。
迈出一步站定在陆昭纯身旁,君邪影行了个礼,像是刚刚才回忆起什么事情一般,对着君祈羽道:“皇兄,臣弟记得,这宫女最初,似乎是二哥府上的下人吧。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竟被带入了宫中做事。既然她刚才说自己没有理由对使臣们动手,那不妨换一个想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那样做的呢?”
话未挑明,在座几人却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大概含义。原本还聚集在陆昭纯身上的目光,瞬间便凝聚在了君逸尘身上。而作为当事人,君逸尘的表现却是泰然自若,丝毫没有踪迹可循。只依着君祈羽的目光缓缓起身,面无表情道:“一切依着皇兄的意思,是对是错,皇兄定夺便可。”
没想到君逸尘这样轻而易举地默许了这一切发生和作法,陆昭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尖有些作痛。然不等她做出下一步反应,便听见身后匆忙的脚步声,及李和柱尖细的嗓音:“陛下,慕侍卫那儿出事儿了!”